數不盡數的陰魔如一片發起攻擊的黃蜂一般,接連撞擊在林邊宗的護山大陣之上,陣法最外圈浮現起一道道大小不一的波紋,沉悶的響聲不斷響起,陣法中衆人的真元都在飛速的消耗。
而在陰魔撞擊到陣法的時候,受到陣法中所傳出的反震力影響,一一倒飛了出去,砸翻了後面的一大羣陰魔,但卻都只是晃了晃腦袋便又重新站起,繼續向着陣法發起攻勢。
在經歷了最初的兩三次撞擊之後,陣法中一時被陰魔那駭人模樣嚇住的林邊宗弟子們終於緩了過來。
這些陰魔似乎除了數量衆多、形貌可怖之外,實力似乎並不是太強?
察覺到這一點的人終於對守下去有了一點信心,開始默運真元施展法訣,仍留有法寶的弟子則是直接祭出法寶,衝出陣法,反殺入陰魔羣中。
“這麼弱?”陸仁賈沒有跟着一起動手,而是回頭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幾位長老問道。
大長老只是冷哼了一聲,偏過了頭去,顯然還是在怪罪陸仁賈與吳債結盟。三長老似乎想開口解釋,卻被太上長老搶在了前頭,太上長老道:“沒那麼簡單,你繼續往下看。”
陸仁賈重新將視線轉移到腳下,那蜂擁而至的陰魔此時在林邊宗弟子們的反擊中大片消失,嘶吼着化爲黑煙,飄向戰場上空。陸仁賈稍加感應了一下,立刻皺起眉頭。
這種黑煙的氣息,怎麼和地府中人有些相似?都是極爲陰冷,沒有蘊含分毫生機。只不過這黑煙之中似乎存在着許多不同的雜質,讓他的神識感受到一種混沌、混亂的感覺。而吳債他們的氣息,則要純粹、清澈很多。
而就在陸仁賈思索之間,那些漂浮於戰場上空的黑煙也出現了變化,原本分散的煙霧逐漸向着中央一點凝聚,一隻只明顯更爲強壯的陰魔從凝聚之後的煙霧中緩緩浮現。隨後,它們直接從空中落下,再次加入了戰局。
而它們的實力,也明顯得到了提升!
如果說之前的陰魔只不過是尋常野獸的實力,那麼這些剛纔新出現的陰魔,已經接觸到了練氣階的邊緣。
陸仁賈終於明白了太上長老所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如果所有的陰魔都可以像這樣不斷的重生、變強下去,那麼護山大陣絕對堅持不到血月結束的那一天。
他不再繼續觀戰,而是一掐指決,幻化出一隻真元大手拍向正在不斷凝聚的黑煙。
“呼!”
真元大手帶着強烈的風聲直接穿透了黑煙,落在戰場之中,拍散了不少陰魔,但空中的黑煙卻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好像它並不真實存在於清璃界中,而陸仁賈等人所看到的不過只是一道幻影。
“沒用的。”三長老嘆了一口氣,阻止住陸仁賈想要使用法寶的舉動。“這些黑煙能夠免疫所有的攻擊,不要白費力氣。那些重新出現的陰魔雖然實力會越來越強,但數量也會不斷減少,直到最後完全融合爲一只!只要打散了它,這第一波攻勢也就算是結束了。”
陸仁賈點了點頭,遲疑一會後還是將法寶收回了袖中,繼續觀察起戰局。
那些經過第一次加強的陰魔在修煉者的攻擊下仍然不堪一擊,每一個林邊宗弟子所發出的攻擊都能夠打散好幾個甚至好幾十個陰魔,一時之間,源源不斷的黑色煙霧升上空中,在天上凝聚成了一團巨大的陰雲。
從其中出現的陰魔也變得更加強大。
練氣初階、練氣中階、練氣高階....
林邊宗弟子們終於都感受到了壓力,不少實力較爲低微的弟子不再出手攻擊,而是全力灌輸真元於陣法之中,維持着防禦。只有一些實力在築基階之上的弟子,還能抽空發出一擊,打散一些陰魔。
陸仁賈和三位長老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一起加入了戰鬥。
真元掌印重重壓下,黑色飛劍穿行不休,對付這些實力還不到築基階的陰魔,他們還不需要使用真正的殺招。
形勢再次穩定了下來,陣法之中的林邊宗弟子們所承受的壓力,也減少了許多。
戰鬥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陰魔的數量出現的極大規模的減少,再也不向之前那般能夠組成一片密不透風的白色海洋。深坑之中爬出陰魔的速度也變得極慢,幾乎要等上好一陣子,才能又爬出十來只最低級的陰魔。
但與此相應的,大多數陰魔的實力也已經提升到了築基初階,並有一部分開始向着築基中階進行蛻變。
不少因爲真元消耗殆盡而脫力的林邊宗弟子都已經被搬了出去,在一旁全力調息,儘快恢復着真元。而爲了填補陣法中所需真元的空缺,陸仁賈和三長老從前方撤下,接任爲陣法補充真元的任務。
”阿賈,不...宗主,我想是時候給地府的人傳信了。“站在陸仁賈身旁的三長老看着留在空中的齊理與太上長老,臉上有些憂慮。雖然他們兩人都是金丹階的強者,對付現在的這些陰魔還遊刃有餘,但是真元卻會持續損耗。如果真要靠他們兩個一直打散陰魔直到最後只剩下一隻,那麼恐怕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再戰的能力了。
“是!”陸仁賈雖然成爲了宗主,但在他心中師父的威嚴依然如舊,此刻聽到自己師父的吩咐,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用真元幻作一柄虛幻飛劍,朝着駐地之外飛去。
在吳債等人離開之前,曾告訴過陸仁賈,他們將會在林邊宗的西方佈陣。
雖然沒有參與過山谷一戰的陸仁賈有些疑惑對方的陣法爲什麼要佈設得離戰場如此之遠,但卻也不妨礙陸仁賈發信求援。
虛幻飛劍眨眼消失在天邊,抵達了吳債所說的地點。但一直過去了許久,依舊沒有半個人影從那邊過來。
“地府的人跑了?”三長老的面色變得有些難看,雖然他一直都不怎麼相信吳債,但卻相信着自己的徒弟,爲此還和太上長老與大長老齊理進行了力爭。而現在...如果地府的人真的不來,那麼丟的可就不僅僅只是面子了。
陸仁賈的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疑慮,也沒有向師父解釋。他只是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戰場上方,沉聲說了一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