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場公審到底要怎樣進行,其實在喬恩從英國跟着莉莉離開之前,他就和鄧布利多探討清楚了。
除了中間行刑以及如何審判以外,他和鄧布利多最確定的共識就是,一定不能讓這場公審給所有人留下只是一種血統對立,麻種審判純血,只要是純血都是有罪的,只要是受壓迫的麻種都是善良的印象。
這明顯是錯誤的,因爲不管是在鳳凰社還是巫平線的隊伍中其實都不缺乏純血巫師的存在,雖然他們只是佔了少數,可仍舊要考慮他們的情緒。
只是單純的審判純血,或者說將公審的目標只放在血統上,那或許在看這場公審的時候鳳凰社中的純血們不會說些什麼,但事後只要稍微流傳出一些類似於“有血統的都是惡棍”之類的話,肯定會讓他們感到寒心。
而且通過這場公審,鄧布利多他們也要給所有的學生乃至外界巫平線中的巫師們都要確定一件事。
他們準備要推翻打敗的是血統論,而不是單純的純血統巫師!
這很重要,因爲一旦目標錯了,那就算後面他們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也有很大可能掀起另外一場對立。
那個時候純血統會變成社會的底層,而麻種變成高層,歷史會以一種顛倒的方式重演,直到說不定哪一天又會重新反過來。
而像是亨德森這樣麻種,他們顯然就是血統論中的幫兇,而且在霍格沃茨城堡內,生活在地下室中的麻種們其實大多數情況下都接觸不到多少純血統學生,這些高高在上的老爺們連和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覺得恥辱,很多對他們的壓迫和管理都是通過培養二鬼子,也就是像亨德森這種人來實現的。
所以有些事情來審判純血還不如將亨德森這種人拉出來對麻種們的心靈震撼更大。
“他的母親叫艾琳·普林斯,這個姓氏就是她母親的姓氏。”
“那教授你怎麼就確定斯內普他很有可能還留在這座城市,沒有去其他的地方呢?”喬恩問。
而莉莉對於曾經自己小時候的過往卻沒有表現出什麼避諱,接着說道。
把她們倆嚇的差點當場暈過去,人都癱在高臺上站都站不直了。
而只要到了今天,他才真正的知道,這些在血統論中卑賤入土的人們,他們也會哭也會笑,和他除了出身不同外,沒有哪一點就天生不如誰。
“我和他從小就認識,甚至我第一次知道魔法、巫師和霍格沃茨的存在都是他告訴的我,就在這條蜘蛛尾巷附近,曾經那裡有一片草坪。”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去查藥劑是什麼明顯是不智的,他們只需要把斯內普給重新抓到,那就什麼問題都能問的出來了。
盧修斯自己的手很髒,但出於對家人的保護,他也沒有讓自己的兒子去沾那些東西,再因爲有家養小精靈多比存在,馬爾福家也沒有接受麻種來當奴隸,這就讓他也沒什麼犯錯的空間。
在一片怒潮中,他成了這根絞刑架的第二個受刑對象。
“當時斯內普被帶到法國以後,我們不是應該喂他喝下吐真劑進行審問了嗎?爲什麼這種藥劑的事沒有問出來?”
更不要說伏地魔所需要的這種藥劑必然不普通,不然也不會如此隱蔽,甚至連在他身體裡的第二個伏地魔都瞞着了。
好在麥格、弗利維和盧平他們三人在臺上的作用就是爲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最終這兩名女巫當然沒有被判處絞死,而是處以了15年的有期徒刑。
“他的母親是一個純血巫師,也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但他的家庭並不好,他的父親很厭惡關於巫師的一切,而且有暴力傾向,所以那個時候他其實對於自己的父親帶有仇恨,也不喜歡自己斯內普的姓氏,私下偷偷管自己叫普林斯。”
喬恩和莉莉又回到了那條蜘蛛尾巷中。
這場公審當然不會僅僅只是在審判了兩個人之後就結束,後面還有很多人在排着隊,挨個被拉上了高臺。
走在蜘蛛尾巷附近的河邊,喬恩疑惑的問。
但明顯經過了前八場的公審以後,臺下所有學生們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他們看着臺上每一個帶上來的人都像是罪大惡極的壞人,像這兩個純血女巫,還沒有等麥格將她們的罪名剛宣講完,臺下就是一片“吊死”的聲音。
那是一個純血家的大小姐,也是在被吊死的這8個人中性質最惡劣的一批之一,手中已經有了兩個麻種奴隸的命!
這還不是她父母指使的,只是因爲嫉妒仇恨那兩個麻種姑娘比她要長得漂亮,就讓人用咒語燒燬了她們的臉,還將她們的家人當着她們的面殺死,理由是想要實驗怎樣才能把一個正常人逼瘋。
莉莉看着遠方那還正不斷往天空噴吐黑霧的大煙囪,輕聲說道。
“所以他其實對於自己母親還是有感情,這一點並沒有因爲他加入食死徒而消散,不然也不會到現在選用假名的時候,還一直在用普林斯這個名字。”
他以爲如果伏地魔未來真的被打敗,那魔法界就會迴歸到十多年前被他開始統治之前的那個狀態,可現在他覺得如果真的以這樣的形勢繼續下去的話,那魔法界將會邁向一個全新的方向。
他覺得就算鄧布利多想要動手腳也沒有辦法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預謀。
莉莉只是平淡的說。
因爲除了千百年來已經被探討摸索出的那些藥劑配方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魔法界中就會出現新的魔藥。
他剛聽到普林斯這個假名的時候,還以爲這老蝙蝠人到中年還中二之心不死,依舊想讓別人管他叫王子。
莉莉沒有直接回答喬恩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什麼天生高貴?
在那座絞刑架上,血統、身份、地位,一切的一切都是虛妄的,有沒有血統都是一樣,都會在大衆的憤怒和聲討中被絞死!
雖然17歲纔算是巫師中的成年人,但魔法界從來都沒有《某某某保護法》,更不要說這是在戰時,而這類行爲又極度觸及到了人類的道德底線。
而德拉科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以他父親那牆頭草的個性,也絕不可能在局勢明朗之前做出任何可能有風險的被刺,這就等於幾乎只要鄧布利多一方贏了那他就必死無疑了!
德拉科想到了這一點,同時也看到了在一場場公審過後,那些坐在椅子上捂着臉抱頭痛哭的麻種學生們。
那天在城堡中,伏地魔佔用了他身體的事情德拉科當然已經不記得了,他腦海中唯一還留下的記憶就是自己在昏迷之前喬恩對他說過的一段話,他說如果後面如果巫平線贏了,那他的父親一定會死,而他還有活着的可能。
這也就是她們跟着弗洛伊德雖然殘害過麻種,但也確實沒有殺人,阿西婭最終也沒有真死,不然怎麼也不會只有15年。
但今天在旁觀了這場公審以後,對於德拉科的影響還是極大的,尤其是在看到那些對他來說並不算陌生的面孔,被吊在絞刑架上,無力的蹬着腿,最終徹底斷絕呼吸的場景,更是讓他坐在椅子上都感覺自己的兩腿發軟,身體忍不住的發顫。
這些人中有純血有混血也有麻種,其中大部分人的罪行都是令人髮指的,而在高臺上樹立起的這座絞刑架也發揮了最大效用,一臉吊死了8名前城堡的學生!
這些人中最大的像亨德森、弗林特都已經有18歲了,而最小的卻只有15歲。
一個誰都沒見過,誰也都沒有辦法預料的,全新方向!
因此在被帶到法國以後,都沒用什麼威脅他就惶恐的交代自己在霍格沃茨城堡中做過的一切,其實也就是偶爾嘲諷辱罵一些混血,再嚴重的也就沒了。
“你知道爲什麼斯內普要取普林斯這個假名嗎?”
聽到莉莉的話,喬恩臉上才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和原著不同,在英國徹底被伏地魔統治的情況下,德拉科從小就接觸到了也更加完善的血統論教育。
喬恩搖了搖頭,他顯然沒有了解過斯內普的多少過往,只是知道斯內普曾經在年輕時候給自己取了一個“混血王子”的中二稱號,而王子這個單詞用作名字或者姓氏的話就是普林斯。
有些時候魔藥的神奇甚至要遠超魔法,別說模糊的材料了,即使是一份具體的材料清單,任何魔藥大師也都不敢依據這份清單來肯定某種藥劑。
就和被帶到霍格沃茨城堡的麻種們從小都被教他們是下等人,是奴隸一樣,高貴的純血新一代也從小就被灌輸他們是優越的,是天生就比別人要強要尊貴的。
他沒有被選爲公審的對象,說到底他是臭屁性格差勁,但沒有或者說沒有膽子去做過那麼多的惡事。
以前他從來都沒有把所謂的“泥巴種”當成是正常的人,因爲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所以?”
在遇到喬恩之前,德拉科對這一理論深信不疑,就算在遇到喬恩之後,他也一直都在心中安慰着自己,喬恩也只是麻種中的異類。
就以盧修斯手下沾了鳳凰社成員的血這一點,他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還活着。
之後再被帶上高臺的,就沒有像前八個這樣的反人類。
他看着那些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學生,心情有些別樣的複雜。
“他在大腦封閉術上的成就很高,這一點在把他從英國帶回來以後我們的人就已經驗證過了,有了這種能力只要他想的話,不僅僅是攝魂取念,吐真劑也可以被規避掉,回答出一些虛假的信息。”
坐在觀衆席上的斯拉格霍恩自然也能把這些事情都想的很清楚,而在所有的罪名都確定以後,亨德森自然也沒有擺脫死亡的結局。
喬恩思索着點了點頭。
那個時候他感到很生氣,氣憤到了極點,可在今天聽到了那些被絞死的人一條條罪責之後,他就知道喬恩當時說的沒有錯了。
除非他立下了現在就被刺伏地魔,解放全英國的天大功勞,不然就算是鄧布利多想要留都留不下他,更不要說鄧布利多根本就沒有要留下他的理由。
德拉科也全程旁觀了所有的公審。
對於他這種情況當然是不用上公審的,只要在私下寫檢查,然後被分配進行勞動改造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斯拉格霍恩看着亨德森那還晃盪着的身體,他心裡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想到自己以前的想法都錯了。
斯內普爲伏地魔做什麼藥,他們現在就算有一份藥材清單也暫時沒有辦法通過這個尋找到更多的信息。
他自己在大腦封閉術上的造詣也很高,但只是知道這個魔法對攝魂取念有抗性,還從來都沒有在吐真劑上做出過什麼實驗,所以並不清楚這一點。
可在今天,當八個被吊死的人中有五個熟悉的純血屍體就在他眼前晃悠的時候,他之前十五年所被塑造的觀念才真正的被擊碎了!
雖然性質也一樣惡劣,比如那兩個之前作爲證人舉證弗林特的罪行,迫害阿西婭,當過弗洛伊德幫兇的純血女巫,因爲不是主謀,且後面願意作證將功補過起碼可以免於一死了。
況且不管有沒有藥劑這個線索,莉莉也肯定只會追着斯內普這個人來。
喬恩眨了眨眼睛。
“所以,我斷定如果他真的留在英國且不去重新回到他主人身邊的話,斯內普一定還會留在這座城市。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況且這裡還是他和他母親的家。”
她的分析有理有據,喬恩也覺得很有道理。
“可這座城市也不小,我們要從哪裡找起?”
“不用因爲顧忌我而表現的這麼着急,我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也不會爲了這幾天而急不可耐,都這麼晚了,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