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恩看着那個半個月之前,還在霍格沃茨城堡當裁判主持了整場三強爭霸賽的美國巫師——馬修·格雷夫斯。
他身上穿着簡單的薄外套,一副正常的麻瓜裝扮,正行色匆匆的沿着路邊快步前行,並沒有察覺到有喬恩的目光已經盯上他了。
喬恩沒有冒然跟蹤上去,其實當他看到馬修的那一刻,一些事情就可以得到驗證了。
據他所知,在三強爭霸賽結束以後,馬修已經返回到了國際巫師聯合會了纔對,但從鄧布利多那裡他也同樣得到了一些消息,這名裁判所在的格雷夫斯家族和格林德沃本人很不對付,這種不對付甚至連通到了國會內部,在美國魔法國會內,關於格林德沃和伏地魔的危險等級上,前者也要比後者高上不知道多少。
所以馬修出現在這裡絕對不會是一種偶然。
要麼他本身就代表着美國魔法國會,也同樣對斯內普很感興趣,要麼他其實是在正在調查追蹤另外一夥人,是跟着他們來到了這。
這兩個可能不管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喬恩心底微沉,只是斯內普一個人真的能吸引來這麼多的人嗎?
鄧布利多到底和他都聊了些什麼?又做了什麼交易,纔會願意將他給放出來?
喬恩總覺得鄧布利多那個糟老頭子這個習慣很不好,老是不把話給說全,不過他也沒有現在就回法國去問個明白的心情。
本來鄧布利多也沒有讓他插手這件事太多,也沒有說過一定要幫着莉莉把斯內普給抓回來什麼的,所以喬恩除了在心底暗戳戳的罵了兩句糟老頭以外就返回到了旅店。
“要你管?有本事現在就去法國把我喝酒的事給舉報了,我舉雙手支持。”
“你當然可以不說,但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形勢啊,馬爾福先生,不要還沒有等到未來我們審判你的時候,結果你自己就已經栽了。”
喬恩挑了挑眉毛。
盧修斯冷着臉。
但現在喬恩居然告訴他,已經有八名學生被吊死了!
他們從對角巷中離開,接着在一處無人的角落由盧修斯使用幻影移形喬恩跟隨着他來到了一處荒郊野外。
關於這方面的話題暫時告一段落,喬恩也沒有急着就這樣進入正題的意思,他忽然一臉玩味的看着盧修斯。
盧修斯眼皮狂跳,卻又對喬恩這番不知嘲諷還是真的感到疑惑的話如何回答。
因此當鄧布利多要將這些純血學生帶走的時候,他們沒有表現出多少擔心。
盧修斯的臉色很黑,不知道爲什麼,從喬恩的這樣的口氣中,他有一種正在和斯內普那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的混蛋交流的感覺。
但他們今天也確實要做正事了。
喬恩頓時不滿的拍了拍桌子。
“你們那位偉大的主子在經歷了三強爭霸賽的失利以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開始清洗內部了對不對?我猜你們這些純血現在的日子可沒有以前那麼好過了吧?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些其他的風聲,比如說某些同僚打算另投他處的想法?”
純血們是真的沒有想過鄧布利多會殺學生!
“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的,對你,我們沒有這方面的考慮。如果你沒有更多的事情想要問的話,那我想我們現在就可以去辦正事了,馬爾福先生。”
就算是在伏地魔剛在魔法界中起勢的那段時間,斯萊特林學院中也已經出現了不少純血論的鐵桿支持者,如今食死徒的中流砥柱,鄧布利多卻同樣從來沒有對斯萊特林進行過什麼的舉措。
落地以後,喬恩沒有發現眼前有什麼建築,但在盧修斯抽出了他的魔杖,對着草地輕輕敲了敲以後,有一道什麼魔法像是被撤除了一樣,隨後一棟破敗老舊的院子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他沒有走太遠,還是在英國內,只不過換了一個身份和外表來到了破釜酒吧。
盧修斯沉默了,他在這點根本和喬恩無法交流,身爲一個鐵桿牆頭草,只要能給他和馬爾福家族帶來好處,讓他堅持什麼觀念他都無所謂。
盧修斯擡起頭和喬恩對視着。
喬恩聳了聳肩。
“只要你能照顧好德拉科,後面什麼事情都好說。”
“我們之前立下過契約,除非我所說的那亞德里恩和你認識的那個不是一個人,不然我沒有撒謊的可能。”
“那我兒子他後面會遭遇什麼?”
“你覺得所有的純血都是壞人,而非純血都是好人?這麼有自知之明的嗎?”
在這樣英國魔法部和巫平線對峙的敏感時期,喬恩和盧修斯掩蓋身份碰面當然不會只是爲了互相嘲諷對方几句話,他們之間還有一項交易需要完成。
“你想說什麼。”
聽到喬恩這樣的回答,盧修斯那顆懸着的心這才微微放下了一些,別人家的孩子死不死他雖然感到震驚,卻還沒有這麼博愛的心去關懷,現在只要知道德拉科是安全的,暫時不會出問題他就已經知足了。
“我兒子在法國那邊怎麼樣?”
“巫平線內修改了法律,允許未成年巫師喝酒了?”
盧修斯深吸了口氣,他最後看了一眼喬恩,猶豫着說了一句。
還沒有等他把這番話說完,喬恩就揮手打斷了他。
“聽說老兄你最近很清閒啊,已經安心在家退休體驗生活了?有沒有借這個機會要個二胎的想法?給德拉科生個弟弟妹妹什麼的。”
喬恩疑惑的看着他。
“你們!你們居然敢殺那些學生!”
“最近英國魔法部內可很不太平啊。”
“所以你們打算殺光所有的純血嗎?”
喬恩的話語聲意味深長,讓盧修斯心中升起一股不願意去面對的煩躁,他清了清喉嚨。
喬恩卻毫不在意砸了咂嘴,其實這種果味酒還沒有直接喝果汁來得好喝。
但喬恩本來也沒有從他這裡得到什麼答案的意思,他整個人都靠在了椅背上,隨口說道。
盧修斯聽到這個問題以後,心裡明顯一突,他想到了前不久纔剛有人找到試探性問出的某些事。
喬恩這次留了個心眼,他指揮莉莉在退房以後就直接在旅店的衛生間中完成了新身份的變換,同時直接使用幻影移形離開,沒有再露出過一次面,甩掉了之前另外一夥食死徒的監視。
如果不是他最終將伏地魔的靈魂趕走,那等伏地魔真的計劃成功了,德拉科絕對小命不保,按照他的謹慎程度肯定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喬恩對着這個院子仔細端詳了片刻,接着轉頭看了看盧修斯。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這些?”
盧修斯像是被喬恩的話給驚呆了,他震撼的半天沒有說出來話,也就是藉着這個空擋,喬恩直接喝光了那杯蘋果酒。
作爲整個英國最知名的巫師酒吧,就算是在深更半夜也會有一些黑夜寂寞的巫師來這裡借酒消愁,所以喬恩在來到這裡之後其實並不算顯眼。
等到第二天,他們已經在這家旅店中住滿了三天,準備要換一家新的,用另外兩個新身份再入住。
“不然你以爲呢?不會你們的那些同僚們都覺得他們的孩子被帶到法國去一點危險都沒有,鄧布利多會好吃好喝把他們供着,只是因爲一句‘他們還都只是孩子’然後就寬恕他們曾經犯下的錯吧?沒想到純血的思想居然這麼天真。”
“我們可不是要創造什麼新的血統對立,巫平線所堅守的思想也不是說什麼麻種至上,在被絞死的那八個學生中又不是隻有純血,還有助紂爲虐的麻種以及混血的學生。或者說你們的思想都已經被那種血統論的階級觀所固化了,這個世界從來都該是以對錯來論罪名的不是嗎?而不是那可笑的血統。”
“就像我剛纔和你說的,他沒犯下過什麼大錯,所以不會死也不會入獄,最多隻會被進行一些正確的觀念教育,順便體驗一下曾經被他所奴役的麻種巫師生活,改造一下思想而已。”
拒絕了博克·博金的招待,他朝着酒吧中掃視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坐在靠近後門角落一個穿着灰色長袍,帶着寬大兜帽的巫師。
而作爲德拉科順利從這場比賽中活下來的回報,盧修斯自然也要完成他的承諾了。
關於在三強爭霸賽中要保住德拉科命的承諾,喬恩到底還是做到了。
“你確定就是這裡嗎?”
盧修斯沒有理會喬恩的嘲諷,他還沒有從這驚人的信息量中回過神來。
這讓盧修斯一時間感覺整個人都受到了衝擊,就好像是聽到了鄧布利多臨陣投敵,加入了食死徒一樣!
喬恩冷笑着看着盧修斯這樣的反應,接着說道。
那名整張臉都隱藏在兜帽下的男巫用低沉且不會被第三個人聽到的聲音問道。
帶喬恩前往那位創作出了戒指的巫師——亞德里恩在英國的住所。
喬恩也不怕這是一個盧修斯設下的圈套,除非他們研究出了剋制鳳凰幻影移形的魔法,不然他要是想走就算是伏地魔也不一定能留的住。
盧修斯的臉色很不好看,他和喬恩在交流中總是佔不到上風,反而被處處牽制。
盧修斯深深的看了喬恩一眼,他每次和喬恩對話的時候都感覺不到這個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有半點未成年人的樣子,反而比老油條還要老油條。
“他應該剛剛見識完一場盛大的公審,消息現在暫時應該還沒有傳過來,不過估計要不了幾天你們也會知道了,所以我現在提前給你說也沒關係。”
接着他陪着莉莉白天又去那片草坪上蹲守了幾天以後,喬恩就偷偷將自己的一根羽毛塞到了莉莉身上,藉着一個晚上離開了這座工業城市。
他顫抖的,用了無比巨大的毅力才剋制住了不讓自己驚呼出聲,那雙在兜帽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喬恩。
而現在他唯一關心的就是德拉科的狀態。
這和他之前的表現完全不符,就算是曾經的伏地魔,他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鄧布利多也沒有真的對他苛責過什麼,最多也就是在剛招他入學時聽說了他的劣跡斑斑,用火嚇唬了一下。
喬恩攤了攤手。
盧修斯咬牙繼續問道。
“你們會對他使用遺忘咒嗎?”
“如果你還想要聊關於交易情報的事情的話,那我們也可以繼續談,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是傲羅指揮部”
喬恩走了過去,一屁股就坐在了這名巫師的對面,接着端起了他身前明顯一口沒動的蘋果酒,“咕嚕咕嚕”就喝下去大半杯。
“你們的想法也太可笑了,我們之間都已經打生打死這麼久了,爲什麼還會覺得鄧布利多教授還會有留手的可能?那些純血畜生犯下的錯就該被這樣原諒或者忽視?”
“那你還留在這幹什麼?”喬恩看着他說。
“別把我們想象的和你們一樣下三濫,用遺忘咒來改變一個人的思想那種低劣的手段怎麼可能會得到長久的穩定?也就你們的那位主子會這樣做,因爲其實你們自己都很清楚,所謂的血統論完全違背了巫師的人權公理,而我們要做的可都是正確的。”
喬恩咂嘴說道。
“還好你是沒教他幹什麼好事,卻也沒讓他窮兇極惡,他沒有被拉上臺公審,只是要被進行一些正確的教育,不過那天他可被嚇的不輕,親眼看着整整八個朝夕相處的同學被吊死呢。”
喬恩揮了揮手。
“那就後面的事情後面再說吧。”
得到這樣一個回答後,盧修斯像是有些不甘心,但最終沒有再有什麼糾纏,直接使用幻影移形離開了這裡。
喬恩等他走了以後,才轉頭推開院門走進了一片荒蕪的小院內,能看的出它曾經的主人還是精心照顧過這片花園的,只不過如今已經被荒廢了十幾年。
沒有在院子裡停留,他來到了房屋的門前,門上沒有上鎖,很輕易的喬恩就推開門走了進去,來到了一間被翻箱倒櫃的亂七八糟且滿是灰塵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