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是明顯看見她奔跑的樣子,很真實,要是換做以前我們還能重新來過。
我靜靜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長髮飄飄,健步輕盈,好似林中的精靈,手電筒的閃光堙沒在點點星光中,我的神還停留在那一刻。
希望還能看清些,沒錯,那一定是她的照片,就是用來攻擊我的時候留下的,那一定是他緊緊攢在手裡的東西吧。
這樣以後的很多日子裡,林星都要來這裡尋找失去的記憶,但是讓她失望了,她還是要來,就是希望自己是對的,終究有一天,這個人 告訴林星,自己並不是肖鋒,肖鋒那人已經消失無蹤。
那人還是繼續守望,因爲那是他的職責所在,至少現在還不能散手不管,這個行政大樓已經有二十樓那麼高,正是需要塔吊之時。
他時常這樣想:無數個明朗的夜晚我獨自默默等待另一個人的出現,或是孤獨久了就會有的感覺,想念着想念着,希望的事就會發生,終於有一天。
“你站的那麼高能摘到屬於你自己的那顆星星嗎?”她終於出現了,沒有哭泣是笑着的,此刻就站在塔吊下面對我喊着,或許是我被隔絕在操作室裡沒有聽到,她繼續將雙手合在嘴邊朝着我大聲說:“你看到我的星星在哪兒了嗎?”,這次我聽清了,明明是她的聲音,這些都是後來她對我說的。
但是我感覺到了,因爲她用手電筒發出的光照進我的工作室,那些白光直接全部落在我的臉上。畢竟我對那光太熟悉了,就是我的手電筒,曾經陪我度過無數個斑斑駁駁的黑夜。
是的,林星她又回來了,她的藉口就是弟弟還在這裡讀書,晚上就要接他上學,還有回家。
這一次感到意外的是我,到此之前我還沒有說過任何的話,但是我覺得應該下去說些什麼。我很膽怯,因爲很久沒有面對面和一個人說話了,還是一個異性,我慢慢邁開步子,每一步都是很謹慎,生怕一不小心就從高塔上掉下去在她面前摔個粉碎、血肉模糊。
“謝謝你的手電筒讓我找到了回去的路,一切都不再陰霾!”,哦。我沒有說話。
已經很久沒有刮鬍子了,還好是滿臉的鬍渣遮住了我害羞的臉頰,她和我面對面,同時雙手捧上從我手中奪去的手電筒,保護得很好,比在我手中有光澤多了,那一刻我沒有轉動我的瞳孔,只是很想集中精力去記住一個如此年輕的面龐,僅此而已。
“那天你爲什麼要在灰暗的燈光下哭泣?”我接過她手中的手電筒,說過的第一句話,還是一個質疑的問話,她彷彿若有所思,只在嘴角邊輕輕抿了一下,說:“都沒事啦!”,嗯,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和我的家鄉話相比,差別實在是太大了。
但是很感謝她還能夠毫不含糊地聽懂,我很想多說幾句,但是就像是沉到了海底的船一樣,只在水面漂浮着幾個懶懶散散的板子。
看着那悽悽慘慘慼戚的黑夜,我終於找到與她對話的理由,說:“今天,摁……沒有了手電筒,你,怎門回去,還能看得見嗎?”“我摸索着前進,你放心,還有星星和月亮的陪伴,有他們爲我點亮明燈,我不會孤寂!”她回答地那樣乾脆,縱然是有一點詩意和奧然。
“好吧,我送你回去!”我對着他的眼睛,希望能從她的眼神中得到一點肯定的答覆,只是她還在猶豫,我還在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