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漸漸始離月臺,看着臺上越來越小的人影,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離開這座小卻溫暖的城市,但萬良還是第一次覺得對這座城市有了歸屬和眷戀。
很漫長的旅途,慶幸的是小沁已經認清了回頭無望的現狀,開始乖巧起來!不哭也不鬧了,在不知開往何處的列車裡,萬良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不幸的是南方山多,進隧道里你想手機有信號,除非你是“移動”的太子爺。打電話是不要想了,發個短信也只能是斷斷續續的!
萬良很不願踏上這趟列車,但不得不上車的原因有兩點:
一、不想呆在家裡接受爲期三個月的政治教育。
二、上本科已經沒希望了他必須腆着臉跟父母求上專科的事兒,好讓他能跟魏晴多呆一段時間。
任重而道遠啊……萬良嘆了口氣,心裡想。
到達目的地已經是晚上了,大城市的夜晚萬良沒什麼感覺,一手牽着小沁,一隻手拖着行李隨着人流下了車!
父親的背影還是很好認的,雖然一家人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但歲月是把殺豬刀的事實萬良還是能從父親身上得到印證。
萬良的爸爸在看到萬良之後一直焦急的臉色才緩和下來,很熱情的抱起一直牽着的小沁。
“怎麼樣?一路還順利嗎?”萬良的父親轉頭問道。
“嗯,還行!”萬良不知道講什麼,只是敷衍應到。萬良雖然知道自己清秀的樣子,大部分是來自眼前這個男人身上的基因,但是他感受不到太多的熟悉。
“小沁呢?有沒有乖?”萬景沒有太在意兒子的冷淡態度,只是以爲長途奔波,興許是累,所以沒再多言。
兩室一廳的出租屋,在大城市能有這樣一個暫時的棲身之所已經很了不起了。出租屋裡沒什麼傢俱,可能是覺得如果搬動的話比較麻煩!
門口的飲水機有些舊了,還能看出經常清理的痕跡。一套簡約的沙發已經佔了不小的位置,對着陽臺還擺放了一張木質牀,跟客廳看起來不協調極了,想來是最近才搬出來的!
“兒子,吃了飯洗個澡就去睡覺吧”萬母對於兒女的到來顯然是很欣喜的,連忙端出溫在鍋裡的飯菜,一家人圍在桌子上!
“先休息兩天,然後你就跟我到我們公司……”萬景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感覺到了萬母敲了敲他的手臂,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兒子剛下火車,這些事情明天再說吧。”萬母緒華說到。
萬景看了看低頭吃飯一直沒言語的萬景,眉頭皺得更深了,但也沒在開口。一家四口的第一頓飯就在這樣詭異的氣氛下進行着。
……
“駕校的事情怎麼樣了?”房門被推開,魏母走了進來。
魏晴有些慌,手忙腳亂的把兩本像日記的東西推進了枕頭底下。
“啊……媽,你說什麼?”魏晴的臉色煞白,聽到母親走進房間的聲音,魏晴覺得心臟都停跳了兩下。
魏母倒是沒有發現魏晴的異樣,進來後徑直朝窗口走去。
“我問你駕校的事情。”魏母一邊收着船臺搭着的被套,一邊重複剛纔的問題。
“駕校啊~”魏晴覺得的腦子有點當機,可能是剛纔受到驚嚇。
“駕校挺好的啊”
“……”
“你這孩子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魏母可能目的就是進來收衣服的,僅管魏晴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也沒有繼續追問。“趕快出來吃飯了!”
看見魏母出了房間,魏晴長舒口氣,拿出了自己壓着的日記本。小心放進了電腦抽屜的最裡面,日記本的名字欄寫着“萬良”兩個字。
…………
此時離高考的日子還剩個多月了,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萬良此時的狀態。緊張嗎?緊張,前幾次模擬考的結果,萬良的分數離本科線還差很多。用功嗎?沒在用功!就要畢業了,萬良想送一份特別的禮物給魏晴。
……
“我最近看你一直在寫東西欸~是不是送給我的?”
又是一次難得的月假,萬良和魏晴牽着手走在夕陽下的濱江路上!愜意的涼風迎面,魏晴碎花裙襬亂飄。偶爾露出一片片白皙的大腿,晃得萬良有些眼暈。已經在這條路上走了大半年了,依舊的兩個人也沒有了當初第一次的羞澀。牽着手對於旁人的眼光也不甚在意。
“想太多,誰要寫給你!”萬良有些心虛,難怪都說女人的直覺可怕。對於畢業禮物的事情,萬良決定還是不要告訴魏晴的好,爲什麼?當然是爲了驚喜啊!
“哦,是嗎?”魏晴有點失落,應了聲就沒在言語。濱江路就要到盡頭了!
“大學也不要分開好不好?”快要到分手的時候了,萬良覺得自己走的已經足夠慢了,但還是覺得這條路有點短。
“那要看我們考得怎麼樣?”魏晴沒有答應萬良的請求,因爲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她不敢做出承諾只是怕完成不了的時候覺得愧疚!
……可怕的沉默
“不要想了,時間能給我們答案。”綠燈亮了,魏晴在萬良耳邊輕聲道。
“你剛纔看我大腿了~”看見萬良的表情略有緩和,魏晴狡黠一笑。
“啊……哈……誰看了!”萬良楞了一會反應過來,剛想反駁,只看到魏晴一臉笑意的在對面向他揮手。
…………
“到了嗎?”
剛洗完澡的萬良頂着溼漉漉的頭髮,就收到魏晴傳來的短訊!嘴角不自覺彎起,放下手上的毛巾,萬良靠着牀背,半躺在牀上,手裡噼噼啪啪的打着字。
“嗯,剛洗完澡,有沒有想我?”
“你剛走好嗎?還沒什麼感覺!”
“哎~心好痛”
……
“我在看你寫的日記欸~”
“是不是嫌棄畢業禮物太廉價了?”
“哪有,很感動”……“萬良,我好想你”
……
已經是來s市的第三天了,今天是到父親萬景公司上班的第一天。這家公司規模不算大,也就三十多個員工。萬景是生產部的經理,萬良就在父親的手下幹活。
“學會了嗎?對於你這種知識分子應該不難吧!”萬景站在一臺車牀前正教着萬良怎麼使用。
萬良不知道父親說這話是什麼意味,但是聯想到自己高考失利,在萬良聽來諷刺和挖苦居多吧。所以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瞭解並沒有出言回答。
這家公司的作息時間是八點上班,十一點半之後,你有兩個半的時間吃飯和睡午覺。正常的下班的時間是下午六點,我用了“正常”的字眼就表示下班的時間往往不按這個標準來。這家公司雖然小,那是老闆不遠花錢來擴大廠房多請員工的緣故,儘量壓榨每一個員工的勞動力是老闆的原則。所以萬良在這家公司兩個月的時間原本漸漸熟悉的面孔就差不多更新了一次。至於這家公司是怎麼壓榨員工勞動力的,以萬良爲例,萬良剛開始只是車牀操作員,閒着的時候倒是居多。後來就兼職快遞小哥給客戶送貨,算起來做完這兩樣工作就基本填滿了上班時間。但是送貨送多了就跟客戶有了接觸,自然而然的就兼職了業務員。後來圖紙設計員走了一個,萬良又被抓了壯丁,每天午飯後就在辦公室學圖紙設計。萬良基本是公司最後一個走的,有時候甚至能待到上夜班的員工都打瞌睡的時候。
萬良很累,但是他還是盡力的在做好手上的每一件事,除了對設計沒什麼天賦以外。因爲這後面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父親的影子,可能萬景是想萬良在儘量短的時間裡學會盡量多的技能吧。所以爲了能讓父親答應自己讀專科,萬良從來沒有抱怨過。
時間過了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