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會兒,因爲刑天軍徹底展現出了強大實力,相比之下朝廷方面卻表現的令所有人頗感失望,使得許多人已經感覺到,刑天軍走到這一步,已經成爲了一支龐大的讓朝廷無法再加以控制的力量了!加上刑天軍散佈到各地的細作的鼓動,在全國許多地方,都開始出現了最底層的民衆自發響應刑天軍的情況,不少百姓對刑天軍可以說是翹首以盼,巴望着刑天軍趕緊到他們的地方去,免除掉他們身上揹負的沉重的苛捐雜稅,可以活的更好一些,這種勢頭可以說是風起雲涌,刑天軍幾乎沒到一處,都能受到大批民衆的夾道歡迎,從者衆多,每每攻城,便會有大批當地百姓前去助戰,爲刑天軍搬運物資,打造器械,甚至於直接參與到攻城之中,爲刑天軍填埋守軍挖出的壕溝,清除各種守禦的障礙,不少民衆爲此死在了戰場上,可是依舊還有更多的民衆加入進來。
以至於現在使得刑天軍每攻一地,都比以前輕鬆了許多,甚至於出現了多米諾骨牌的效應,誘發出不少地方的守軍守將乾脆倒戈投降刑天軍,使得刑天軍的地盤幾乎每天都在不斷的擴大,一個個的州縣接二連三的被刑天軍所破,使得肖天健都爲此有點自顧不暇,甚至於不清楚自己眼下到底都新控制住了多少地盤,反正幾乎隔三岔五各處部下便會派人送信,告知他又取下了什麼地方,後來肖天健乾脆便令參謀部的人員,繪製出了一副巨大的大明地圖,凡是收到消息,便立即將新佔領的地界給塗紅,同時將各部用兵馬主力也標註在地圖上,如此一來局勢便一目瞭然了起來。
而這段時間李栓柱所部相對來說輕鬆許多,在打下鄖陽之後,因爲肖天健暫無計劃攻打陝西,所以李栓柱所部便稍微輕鬆了一些,主要精力便放在了鞏固湖廣北部方面上,接防了荊州、承天府等地的防務,原來近衛師留下的人馬則趕赴武昌和肖天健匯合,使得肖天健的近衛集團的兵力更加雄厚了一些,也免去了肖天健對西部四川官軍的後顧之憂,而且李栓柱受肖天健之命,率部攻佔了當陽,進而對夷陵州一帶進軍,開始爲以後強行入川做好準備,只是眼下肖天健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南直隸方面,故此入川之事暫不着急,只要他能控制住湖廣和江西,今後騰出手,入川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
整體上刑天軍在肖天健控制了武昌府之後,作戰重心便開始偏向了南直隸一帶,從他先期設定的計劃之中,取下湖廣之後,下一步便是攻打南直隸,只要攻下南京,那麼孤懸於北方的京師就被斷掉了一切物質上的支援,這大明也就算是徹底完了,至於他如何攻取京師,那就由着他來定了。
而十月之後湖廣基本上已經被刑天軍控制,而李信還在湖廣南部率部進攻,到了十一月間的時候,整個湖廣南部基本上也被李信率部控制在了刑天軍手中,甚至連江西那邊,幾個地方都發生了大規模的民衆起事的事情,大批民衆得知刑天軍攻下湖廣之後,便在江西開始行動起來,在一些膽大之人的帶領下,開始主動的去攻佔當地的一些官紳的莊堡、村寨,並且派人到湖廣聯絡刑天軍,請刑天軍儘快去匯合他們,他們願意投順刑天軍。
而江西的官員們可以說也都早已成了驚弓之鳥,一個個嚇得惶惶不可終日,連忙在當地召集豪紳富戶們,加緊組織起一些鄉兵,一方面加緊對當地的起事義軍進行剿撫,一方面也加緊了防禦。
在這樣大好時機之下,李信派人告知肖天健,不能坐失良機,他願意率部直接攻入江西,如果順利的話,在年後他可以從南面配合肖天健對南直隸形成包圍之勢,同時還可以牽制浙江和福建、廣東一帶的官軍支援南直隸。
肖天健在武昌考慮了一下李信的提議,覺得這麼做對於以後攻打南直隸會相對更加穩妥一些,便當即準了李信所請,而李信這個人在戰略方面的考慮,也確實很有水平,當真沒有辜負肖天健對他的期待。
爲了加強李信的實力,肖天健考慮了一下之後,將已經經過改變重整之後的李定國所部的一部分人馬也抽出來,令其立即趕往長沙,支援李信對江西用兵。
而李信則受命之後,立即便和高建一起,率兵攻入到了江西境內,直撲江西西部重鎮袁州(現在的宜春),並且在十一月底,便在袁州當地一支義民的支持之下,又加上袁州城內的內應協助,便輕鬆的攻佔了袁州,進而開始分兵攻打萬載等縣,將兵鋒指向了吉州。
肖天健在武昌府坐鎮,羅立、劉耀本用了兩個月時間,基本上已經將湖廣東部連接南直隸一帶的地界控制在了刑天軍的手中,在這些地方基本上沒有遭遇到官軍的有力抵抗,進兵很是順利,羅立在打下大冶之後,稍作休整,便和劉耀本兩路發兵,攻入了江西的北部,並於十一月初攻佔寧州,合兵兵鋒直接威脅長江重鎮九江府並且對江西首府南昌府也形成了壓力。
如此一來迫使丁啓睿不得不連忙朝南昌府和九江府一帶增兵,派總兵孫應元和副總兵吳學禮分頭率兵進駐九江府和南昌府以期能阻止刑天軍繼續攻佔這兩個地方,對南京形成壓力。
同時丁啓睿還派監軍萬元吉坐鎮廬州府督軍抵禦河南劉寶一支刑天軍對南直隸的攻勢,至此整個南方的官軍,已經徹底失去了主動進攻的能力,只能採取被動的防守的方式,來阻止刑天軍對南直隸的威脅。
肖天健在武昌府之中,不斷的觀察着麾下各部的行動,盤算着下一步的行動,通過在打下武昌府之後的十、十一月這兩個月的休整和物資補充、重新編練之後,肖天健單在武昌府周邊,便陳兵兩萬餘人,這兩萬餘人,都暫編到了近衛集團之中,編列成爲了近十個戰兵營和騎兵營,其中甲種營三個、乙種營三個,丙種營兩個,外加騎兵營兩個,另外還有三個水營、兩個重炮營,兩個輜兵營,一個工兵營,基本上各營都已經齊裝滿員,這還不包括羅立的二師的一萬多人馬和劉耀本所率的五千多近衛師的人馬,當然也不能算上李信時下在湖廣南部和江西西南部統馭的兩萬多人馬。
而在肖天健眼下的手下則集齊了羅汝才、司徒亮、石冉、林洛、老回回等數十員戰將,可謂是兵強馬壯,士飽馬騰。
現在如果還將近衛師稱爲師的話,那麼這個師也實在有點太大了點了,其實到了這會兒,近衛師已經可以稱作是一個兵團了,這麼龐大的兵力,爲了指揮方便,肖天健於是將其臨時劃分成了三個師,除了水營和重炮營以及鐵頭的近衛營單列之外,其餘的十幾個營肖天健將其分爲三個近衛師,劉耀本充當第一近衛師都統、司徒亮擔綱第二近衛師都統,老回回則充當第三近衛師的都統,石冉和林洛二人則直接歸肖天健,算是肖天健直領總部的人員,石冉掛都統銜,而林洛則暫掛代副都統的職銜。
而且經過連續兩個月的補充和高強度的整訓之後,各部的兵馬現在都可以說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這些新營之中大部分都是新兵,在淘汰裁撤掉其中部分不合格的兵將,並且嚴加整肅,又以砍腦袋的方式殺了一些頂風作案、以身試法的軍中敗類,同時又以嘉獎和拔擢等方式,提拔起來了一批軍將,在這樣胡蘿蔔加大棒的嚴訓之下,這些新編的諸營兵將們的風貌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誰都體會到了刑天軍的軍法無情,知道刑天軍的軍法不是說說鬧着玩兒的了,而且高強度的操練,使得他們很快適應了新的作戰戰術和方式,整體上的戰鬥力在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都提升了很多。
即便是最差的丙種營,也不甘人後,雖然裝備差一點,但是士氣卻並不差,一個個兵將們都卯足勁,要將他們的丙種營的分類給抹掉,提升爲甲種營,最差也要改成乙種營,所以練兵的時候,軍官更是嚴苛,兵卒們也很是賣力,所以他們居然給超過他們的甲乙兩類的戰兵營也造成了不小的壓力,誰也不想今後被貶成丙種營,所以相互之間暗中較勁,在駐地掀起了練兵的熱潮。
就連一些新兵以前是吊兒郎當的官兵,在入了刑天軍之後,也都收起了他們的散漫,漸漸的適應了這種生活,開始變得士氣昂揚了起來,以前在官軍之中養成的那些壞毛病,也都儘可能的收斂了起來,不敢再犯了。
總之到了十二月的時候,肖天健親自在武昌城外召集起了這些兵馬,來了一次大規模的演習,他將兩個師分爲紅蘭兩軍,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近似於實戰的對抗演練,除了演練野戰之外,還以武昌縣城爲演習場地,演練了攻城和守城的戰術。
雖然整訓時間只有兩個多月,但是諸部都展現出了昂揚的鬥志,可惜的是這些新營成軍時間還是稍短了一些,在很多戰術上還沒有成熟,在對抗演習之中,鬧出不少的紕漏,讓肖天健多少有點不太滿意,但是回想一下刑天軍的成軍史,其餘的那些舊部主力,豈不是也都是在歷次的戰鬥之中逐步的錘鍊出來的嗎?想要兩個多月時間,便將這些新營都錘鍊的跟那些老部下們一般,顯然是有點太過難爲他們了,真正的一支精銳兵馬,是要通過反覆不斷的上陣,才能錘鍊出來的,這一點肖天健還是很清楚的,沒有個一年多的時間,打上幾次大仗,就想讓這些新營都成爲真正的精銳,是不可能的,現在能做到這一步,可以說軍中的那些軍將們已經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假以時日肖天健相信,這些新編組成的兵馬,也都會成爲真正的精兵,最起碼現在他已經將刑天軍的烙印,深深的烙在了他們的身上,就不愁他們以後不能成爲精兵,更何況了,構架起這些新營的軍將骨幹還是他從各處抽調的老部下們,只要有他們在,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這一點單是看看老回回帶出來的那些舊部們,就能看出來,第一次見到老回回和他的手下的時候,這幫人要麼就是落魄不堪,要麼就是驕兵悍將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誰都放不到他們眼裡,可是通過這近一年的錘鍊之後,他們也都融入到了刑天軍之中,開始變得和其它肖天健的舊部沒什麼兩樣了,各個臉上都洋溢着一種驕傲的神態,這也只有刑天軍才能做到這一點。
除了這些步軍進行了演練之外,包括水鴨子張弛和劉江他們率領的水營,也在江面上進行了一場對抗性的演練,兩個戰船營之間演練了水上的對攻以及掩護等等戰術,而那個專司轉運物資人馬的貨船營,也在碼頭上演練了裝卸人員馬匹和物資,總體上戰鬥力也提升了一大截,起碼不像以前在來武昌之前的時候,在江面上亂哄哄的一片了,數百條各式船隻,單是整整齊齊的在江面上列陣,高高的桅杆懸掛滿了各種認旗軍旗,就讓人看的是心馳神搖,連連感嘆了。
所以不要看他們只有區區兩萬餘人,可是肖天健相信他們所能發揮出來的戰鬥力要遠超過數倍於他們的官軍,再加上羅立和劉耀本的舊部,在劉寶所部的配合下,打南直隸已經條件基本上成熟了。
於是肖天健在這個時候,拿定了主意,再加緊進行訓練一個月之後,年後擇機便開始順江而下,兵發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