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聽到的是響聲,接着身上才傳來劇痛,我捂着雙腿痛得捲縮起來,過了好一會,痛感才漸漸消散,這才發現周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我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掉進了棺材坑,因爲我的小時候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但我馬上又意識到不對,一個棺材坑怎麼可能有這麼神,這麼寬敞?
“他姥姥的親大舅!”
我咒罵一聲,壯了壯膽氣,掙扎着從地上爬起,在這個過程中,我忽然發現自己踩着的地下溼滑溼滑,像是光滑的石面,但用手一摸卻又不太像。
頭頂之上有一個小洞,隔着茂密的草葉有天光照進來,但還沒有完全照落地下便被黑暗消磨殆盡。我從褲兜裡面拿手機,幸好,手機並沒有摔壞,打開了手機電筒,看清周圍的情景,我整個人都傻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我發現自己現在正站在一處小土堆上,周圍的空間很大,而且很空蕩蕩的,彷彿是一間房子。
“這裡是……”我向前走了幾步,忽然腳下一滑,身後突然傳來呼嘯之聲,我意識到情況不妙,立刻轉身用雙臂擋去。
我只覺手臂一痛,接着整個人便又摔倒在了地上,且在我的身上還壓着一樣東西,我用手機電筒照去,發現壓在身上的竟然是一塊木板,木板有四五寸厚,很溼,壓在身上沉甸甸的。
“棺材板!”
我心中一驚,猛地將木板推開。
退到一旁,我定了定心神,原來我剛剛站着的土堆竟埋藏着許多塊木板,還能看到上面淡淡的紅漆,這顯然就是棺材板,且看土堆的樣子,這棺材板似乎是從洞口上面掉下來的!
我腦袋嗡地一響,朝四周打量,發現周圍的牆壁竟然都是用青磚砌成了,不單單如此,腳下也砌着青磚,除了自己摔下那地方有一堵土泥和木板之外,周圍都很乾淨,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刻意地打掃過似的,在牆角處還發現了一些破舊的瓦罐子,和一把木頭梨。
“這不會以前那些人住的窯洞吧?”
我順着磚壁走了幾步,果然發現了一座門,只不過已經被人用磚石封住了,真的就是一座窯洞。聽奶奶說過,以前的人住的都是窯洞,改革開放之後,人們纔開始踩泥
磚建房子,就連那些梯田也是他們那代人一鋤子一鋤子開墾出來的,來之不易,現在人們富裕了,連田都不想種,用來丟荒。
看這窯洞的樣子,肯定已經荒棄很多年了,只是不知道主人爲什麼要將洞口封住?我心中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不由得一變:“那在這窯洞上面的山墳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那些建山墳的人並不知道下面就是窯洞?後來棺材入土之後,窯洞發生坍塌,整個棺材都從上面掉了下來……也就是說棺材裡面的死人也跟着掉進了這窯洞裡面!”
想到這裡,我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感覺在這窯洞之中,真的有什麼人在暗處盯着自己。
就在我打着手機電筒朝四周打量的時候,忽然發覺洞內起了白霧,沒有錯,真的是起霧了,不過我很快就發覺這並不是真的霧,而是煙,柴火燒出來的煙!
“咳咳!”
我被煙燻得連連咳嗽,心中驚訝萬分,這個地方難道還有人生火?
或許是因爲回聲的緣故,我的咳嗽聲在窯洞之內不斷迴盪。
“咳咳!咳咳!咳咳……”
“不對!這咳嗽聲不是我發出來的,這裡還有其他人!”
我意識到不對,屏住呼吸,黑暗的窯洞之內不斷傳來咳嗽聲,且越來越大聲,根本就不是自己所發之聲。
聲音是從窯洞深處傳來的,濃煙也是從哪裡散發而出,隱隱約約地我看到窯洞深處還有一個洞穴,洞穴裡面火光搖曳,倒影出一個人的影子在牆壁之上。
“難道老肥?”
我聽着這聲音有些像是老肥,但又不是很確定,爲了謹慎起見,我從土堆裡面找到了砍柴刀,一步一步地往窯洞深處那個洞穴靠近。
那人的咳嗽聲忽然也停了下來,整個窯洞只剩下噼裡啪啦的火花響聲,濃煙薰得我眼睛不斷有淚水滲出。我不敢出聲叫喊,萬一洞穴內的不是老肥,而是另有“他人”,很可能會對我的生命構成威脅!
我來到了洞穴口,朝裡面看去,火光下,只見裡面的空間並不算是很大,地上燃燒着一堆柴火之類的東西,而那個人卻是不見了。
我緊握着柴刀,一顆心幾乎提到嗓子眼,洞穴內的人明顯也發現了我,此時躲在了洞口處,
但他隱藏得並不是很高明,火光下,我能看到他映在地上的影子動了動。我如果這樣子進去,肯定會受到他的攻擊,如果是老肥,誤傷了就不好。
“誰?”
這時洞內忽然響了一個聲音,我聽這聲音極像是老肥,壓低聲音叫道:“老……”
但我還沒有叫出聲來,洞內的人忽然就竄了出來,身手異常迅速,我只覺身體一緊,接着便被猛地摔落地上,柴刀哐啷掉落一邊。
“孃的,居然還帶了傢伙!”
我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肚子便重重地吃了一拳,慘叫出聲道:“老肥!你敢打我,老子宰了你!”
“你是誰?還敢宰我?”黑暗中,那人怒喝一聲,剛想再次出手,忽然咦地一聲“這聲音聽起來怎麼有些像是小鋒鋒?”
“老肥,你還不從我身上下來?”我含着眼淚怒吼道。
“哎呀!真是小鋒鋒!”
老肥從我身上跳了起來,後退幾步,失聲叫道。
我後背的傷本就沒有好,剛剛肚子又捱了老肥一重拳,躺在地上痛罵道:“老肥,你丫的是不是想謀財害命?痛死老子我了!”
老肥怔了怔,這才走過來將我從地上扶起來,乾咳兩聲:“誤傷!誤傷!”
“誤傷個屁,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的,草!居然敢用那麼大力!”我坐在地上捂着肚子,狠狠地瞪着老肥。要是我現在還能動的話,絕對會跳起來也給他肚子來幾下,讓他嚐嚐被人揍的痛苦!
“咳咳,老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剛你還拿着傢伙呢,要不是老子我反應迅速,現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了。”
我滿肚子苦水,沒好氣地罵道:“誰叫你哪裡而不去,偏偏跑來這裡?早知道我就不來找你了,你個沒良心的傢伙,居然敢揍我,你居然敢揍我……”
老肥似乎也意識到自己下手重了,點頭哈腰賠禮道歉,說回去之後,也讓我揍他一拳。我大聲咒罵,覺得喉嚨發乾才停了下來。
這時我覺得周圍的溫度漸漸升高了起來,窯洞內煙霧越來越濃,我這才發現在洞穴深處居然還堆着許多發黴的柴火,驚叫道:“老肥,你發什麼瘋?還不將火弄熄了,你想變成烤薰豬,老子可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