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間密不透風的房間,所有的窗戶都被人用木板嚴密地封起來。
鍾啓傳這種怪異的舉動令人覺得匪夷所思,他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子做呢?
這種情況,讓人覺得他好像是在刻意逃避着什麼東西……
他將窗子等所有與外界相連的出口都封住,把自己困在房間之內,明顯是不想讓某些東西進來。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又在逃避着什麼?
更加令人覺得奇怪的是,在這個完全密封的房間之內,根本就沒有人能進來,那麼……鍾啓傳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看他的死狀,不像是自殺或者餓死的,他在死之前一定是看到了極其恐懼的東西,那東西到底是什麼?他又是怎麼進來的?現在又去了哪裡?
一念至此,我不由得想起剛剛看到的那隻紅毛怪物,難道是它?如果是它,那它從何處進來?
門是反鎖兼用桌子頂住,它不可能從門口進來,窗戶也封住,房間內似乎並沒有其它的出口。
難道說,在鍾啓傳將房子完全封閉之前,那東西就已經躲在房間之內?也就是說……
想到這裡,我的臉色不由得一變,急聲對周富勇道:“快!快將房門關上,那東西極有可能還在房間裡面!”
後者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我的話音剛落,他便竄到了門前,猛地將門掩上。
周富勇想了想還不放心,又搬動桌子將房門頂住,這才拍了拍手道:“這下行了,那東西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一下子逃得出去!”
我罵道:“你個笨蛋,萬一那東西非常厲害,我們打不過它,把門封死了豈不是自斷後路,想逃也逃不了?”
周富勇聞言一拍腦袋:“對呀,我怎麼這麼笨!”連忙又去搬那頂住房門的桌子。
我暗歎,這傢伙平時挺聰明的,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卻變得糊塗了?
陳警官此時已經在翻箱倒櫃,尋找那殺人兇手。
我扭頭朝鐘啓傳屍體所在的方向瞧去,忽然發現牀頭上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三瓶酒。
房間內一片凌亂,而這三瓶酒卻擺放得如此整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心中奇怪,繞過屍體,將那三瓶酒拿到手中打量。
我覺得這酒有些熟悉,仔細一想,才猛然醒悟,這是鍾啓傳自己釀製的葡萄酒,小英跳樓的當天晚上,他還和我們喝這種酒。
拔開瓶塞,一股酒香頓時撲鼻而入,突兀地,我腦海中出現了小英那張摔得爛如泥巴的人臉。
“啊!”
就在我震撼莫名之際,一聲尖叫聲突然從隔壁傳來,那方向正是我們的房室。
“不好,小強出事了!”
我們聽到隔壁傳來叫聲不由得臉色大變,顧不得上搜尋兇手,急忙往房間外走去。
周富勇這時還在搬那桌子,我和陳警官走過去將桌子推向一旁,三人急急忙忙地回到405租房內。
周富勇的房間內,小強躺在牀上,整個人捲縮成一團,用被子捂住腦袋。
“小強,發生了什麼事情?”陳警官一邊詢問,一邊伸手去揭被子。
當被子揭開的瞬間,我赫然看到一張爛如泥巴的人臉正在猙獰地對自己笑着。
我嚇了一跳,蹬蹬後退幾步,搖了搖腦袋再次朝牀
上望去時,哪裡有什麼人臉鬼臉?只見小強滿臉淚水地躺在牀上。
小強眼中佈滿驚恐之色,哽咽地說道:“我……看見花姨了!”
原來小傢伙剛剛做夢,夢中見到自己的媽媽滿身是血地站在牀頭邊上,故而驚醒過來,纔會出現剛剛的那一幕。
看到小強沒事,我們不由得長吁一口氣。
“鋒哥,怎麼了?”丫頭被小強的叫聲驚醒,走過來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強做惡夢了……”
丫頭坐在牀頭哄着小強,後者很快又睡了過去。
我和周富勇還有陳警官走出客廳,陳警官忽然一拍腦袋叫道:“不好!”接着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我和周富勇對望一眼,臉色同時大變,急忙跟在陳警官身後。
406室,鍾啓傳屍體所在的房間,陳警官的臉色陰沉如水,因爲鍾啓傳的屍體居然消失不見了。
我們呆呆地看着凌亂的房間,原本鍾啓傳躺着的那個地方,此時空空如也。
“怎麼可能,這好好的一具屍體,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周富勇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難道屍體還會跑不成?
我們在房間內巡視一圈,並沒有找到鍾啓傳的屍體,他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也沒有留下。
鍾啓傳的屍體去了哪裡?
我腦海中想到的第一個詞就是,詐屍!
可……就算真的屍變了,他也該留下點痕跡纔是呀?
整個房間都被封得密不透風,他不可能走到外面,且剛剛離開之前我還特意把門給關上了。
“媽的,真是見鬼了,難道鍾啓傳的屍體尸解成仙了不成?”
我們三人把房間、客廳和廁所等所有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仍舊沒有任何發現。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毫無所獲,陳警官說今晚發生的事情非同尋常,我們先暫時離開,把這裡封存起來,等天亮了找大部隊過來搜索,老子就不信,好好的一具屍體會長翅膀飛了不成!
陳警官下了逐客令,顯然是不想讓我們插手此事,我和周富勇心中雖然不爽,但人家畢竟是警官,他的話我們還是得聽的,只得轉身走出了房子。
在走出房子之前,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指着牀頭上的那三瓶葡萄酒對陳警官說道:“對了陳警官,我覺得那三瓶酒有些問題……”
陳警官一愣:“哦?你發現了什麼?”
我想起之前莫名其妙出現的幻覺,搖頭對陳警官說道:“具體是什麼問題我也說不清楚,但總感覺這酒有些不妥,要不你拿一瓶回去化驗看看?”
陳警官從牀頭拿起一瓶酒,上下打量一番,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走吧!儘量不要再碰這裡的東西,等專案組來了再說。”
從406室剛出來,周富勇猛地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指着走廊的另一端,聲音有些發抖道:“鋒哥……你快看那邊……那個老太婆又出來了!”
我順着周富勇所指的方向望去,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花姐所住的那個房間門外,一個老婦人半蹲,在其面前擺放着一隻火盆,她手中拿着一沓冥幣紙錢,正在一把一把地往火盆裡面添。
“這
個老太婆……”
我看得毛骨悚然,整塊頭皮幾乎瞬間麻成了一團。
“吱呀……”
不知道是風吹還是怎麼的,老人面前的房門突然打開,一條不知道是衣服還是窗簾的布條從房間裡面吹出,在火盆之上飄蕩搖擺,發出咧咧聲響。
周富勇後退兩步,躲在我的身後,顫聲說道:“那老太婆好像在與房間裡面什麼人說話,他媽的……那間房可是花姐的房間啊,還會有誰在裡面住?”
老人半跪在地,擡頭看着陰暗幽深的房間,嘴巴在動着,似乎真是與房間內什麼人在說着話。
“你們兩個在看什麼?”
我就在我們看得出神之際,一個聲音突兀地從我們身後響起。
毫無心理準備,我和周富勇都不禁嚇了一跳。
扭頭望去,不由的長吁一口氣,原來陳警官從房間裡面出來後,見我們呆呆地站在走廊外面,不由得開口詢問。
因爲我們站在他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就看到那個詭異的老人。
“陳警官你看那邊,那個老太婆實在是太嚇人了,三更半夜在那裡燒紙錢……”
周富勇話還沒有說完,聲音乍然而止,因爲他發現那個跪在走廊外的老太婆竟然消失不見了。
僅僅轉眼的功夫,那老太婆竟然憑空消失了。
402門外,只有一個火盆擺在那裡,火盆內有火在幽幽地燃燒着,證明我們剛剛所看到的並不是幻覺。
“到底怎麼回事?那裡怎麼出現了個火盆?”
陳警官讓我們把剛剛所看的情形,詳細告訴他。當他聽完我們的解釋後,不由得緊皺眉頭。
沉默了一會兒,陳警官忽然對我們擺了擺手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去休息吧!”
“可是陳警官,我覺得剛剛那個老太婆有很大的嫌疑……”
周富勇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陳警官沉聲打斷道:“這些是警方的事情,與你們無關!”
“但……”
我見周富勇還要說話,連忙捂住他的嘴巴說道:“陳警官說得對,我們不要妨礙他做事情,走吧!回去睡覺!”
我將周富勇推進房間,扭頭看向陳警官,發現他此時正背對着我邁動腳步朝402室走過去。
昏黃的燈光下,我發現他手中拿着一瓶鍾啓傳自己釀製的葡萄酒,瓶蓋已經打開,裡面的酒好像少了三分之一。
回到房內關上門,周富勇再也忍不住罵起來:“他姥姥的!那個姓陳的真不是東西,我們好心好意助他破案,還騰出地方給他住,最後竟然翻臉就不認人,我……”
我見周富勇此時正在氣上頭,也沒有去勸他,走到牀邊查看小胖的傷勢。
小胖此時捲縮在窩內睡了過去,它的呼吸平緩,似乎已經渡過了危險期,不過這種事情可不能馬虎,等天亮之後還是得帶它去看獸醫。
見小胖沒事,我懸着的一顆心不由得鬆了鬆,隨手點了一根菸。
周富勇還兀自咒罵不停,我打斷他道:“別再唧唧歪歪的,丫頭在隔壁睡覺呢,別要把她給吵醒了。”
周富勇臉上怒色未退,對我道:“那個姓陳的真是可惡,老子現在越想越氣,要不是他身上有槍,老子真想揍他媽的一頓,太不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