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婷似乎知道我心中想什麼,解釋道:“陳教授是最先發現這個地方的人,他以前曾經進入過魔樹,但因爲發生了一些變故,一行六人只有他自己一個活着走出來。這一次他知道我們要進入魔樹,所以便跟着來了!”
陳雅婷雖然沒有解釋她與陳教授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從稱呼和語氣來看,眼前這個陳教授與她應該只是合作的關係。
“哦?你以前也曾經進入過這裡嗎?”我不動聲息,故作驚訝地問道。
“哎……”陳教授嘆了一口氣,聲音嘶啞地道:“說來慚愧,在三十年前,我和另外一個好友共同發現了這棵魔樹,當時我們很驚訝!想不到這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一棵樹,那可是重大的發現呀,如果將這個消息公佈出去,一定會引來一場大地震!”
“三十年前……”
我約莫估算着時間,自己現在是三十五六歲,三十年前,自己不過只有五六歲。陳雅婷之前也曾經跟我說過,其實她們DY部門早就已經發現這個地方,也就是說陳教授和他的好友是這裡的第一批發現者,至少明面上是這樣的!
至於他們如何驚訝如何興奮,這並不令人意外,換做任何一個人看到一棵無邊無際,高聳入雲的大樹都會震驚不已。想之前我第一次看到魔樹的情景,甚至以爲自己在做夢,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一棵樹?簡直就超出人類想象力的範疇。
陳教授頓了頓,接着說道:“我們當時很興奮,帶着自己的學生來到樹下仔細查看,發現樹下有一個樹洞被人用巨石封死了。當時我們隨身帶着炸藥,將巨石炸開之後,我和老友一商量,便決定進裡面查看一下,畢竟這棵樹不同尋常。照我們估計,這樹能長這麼大,至少得用萬年或者數萬年的時間,甚至可能更長……”
“數萬年的時間呀,能追溯到原始時代了,這棵樹的研究價值不言而喻。我和老友還有幾個學生當時很興奮,根本就想不到樹洞之內會如此危險……”
說到這裡,陳教授臉上露出驚恐又悲痛之色,那個時候他們似乎遇到了異常恐怖的事情,能在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臉上露出這樣的表情,這並不多見。
我的目光一直放在陳教授的臉上,以我看人的經驗,他臉上的表情應該不是假的,接着問道:“之後呢?進入魔樹之後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
“死了!都死了!”陳教授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尖銳起來:“我根本就來不及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發現身邊的人一個個地倒在了地上,他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中毒,但我們臉上明明就帶着防毒面具,怎麼可能會中毒呢?更加恐怖的是,我的老友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開始發狂,對周圍的人胡亂地展開攻擊。我當時觸不及防之下,被他用鐵鏟子重重地拍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昏迷的時候,我看到老友的身邊出現了許多紅色的,凌空漂浮的燈籠,再後來我便什麼也不知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了樹洞,躺在樹洞之外
那座雕像的供桌之上……”
陳教授說完,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液,然後慌張的四處張望,似乎生怕當初遇到的那些紅色燈籠突然出現在自己的周圍。
“紅色的燈籠?”我眉頭一皺,詢問陳教授道:“你所說的紅色燈籠是不是一種拳頭大小,散發紅光的燈籠?”
“沒有錯!就是拳頭大小的紅色燈籠!”陳教授詫異地看着我問道:“你見過那種燈籠?”
“見過!”我點頭。
陳教授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你真見過那種燈籠?對了!你也曾經進入過這裡,見過那種燈籠並不奇怪!”
陳教授頓了頓,接着又問道:“你知道那種燈籠是什麼東西嗎?”
對於我爲什麼會遇到那種燈籠,又在什麼地方看到,我並沒有對陳教授和陳雅婷還有唐月等人過多的解釋。
到現在,我已經百分百地肯定,陳教授他們當初遇到的那種紅色燈籠,就是鬼燈籠。
鬼燈籠現,百鬼夜出行……
如果我猜得沒有錯的話,當初陳教授那些人極有可能是撞鬼了!
實際上,那些鬼燈籠並不是凌空漂浮着的,而是有東西提着它們,只不過那東西,我們用肉眼無法看得見而已。
如此說來,陳教授他們進入魔樹之後遇到鬼燈籠,全部人都死了,但陳教授他爲什麼還能活着?又是誰將他拖出了樹洞?
不知道爲何,我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那些黑毛猴子的樣子,難道說……是那些黑毛猴子將陳教授救了出來?
“不可能!”
我否決了這個想法,如果陳教授是那些黑毛猴子救出來的話,也就是說那些黑毛猴子對人類並沒有惡意,但當初我和楊潔還有紅梅一夥人卻遭遇到它們的攻擊。
我至今也忘不了,當初的紅梅就是因爲被黑毛猴子攻擊,受傷嚴重,最後才死的。
從這一點來看,那些黑毛猴子雖然沒有紅毛怪那樣兇殘,但也絕對不是善類。
但如果不是黑毛猴子,又是誰將陳教授救出來的呢?
陳教授的臉上驚懼之色未退,我蹙眉看着他,心中思付:“也不知道這老傢伙所說的話是真還是假?”
防人之心不可無,特別是現在這種情況之下,單單聽陳教授的一面之詞,我並不能完全確定他說的話就是真實的。
誰知道當初進入魔樹之後,他們有沒有遇到其他的什麼事情?亦或者是他們自己內部發生了矛盾……
拋開這些不說,陳教授既然知道魔樹內如此危險,但他這次爲什麼又要跟着陳雅婷他們再次進來呢?他到底抱着怎麼樣的目的?
一時之間,我想到了很多,看着陳教授不動聲息地再次問道:“既然如此,那你這次爲什麼還要進來?”
陳教授聽了我問話,沉默了一會兒才苦笑道:“那件事雖然過去了三十多年,但一直都是我的心結。現在我已經六十多歲了,說得難聽一點,一隻腳已經踏進了棺材裡面沒有多長時間
可活。這次聽小婷他們說要進來這裡,並且要帶一個教授對魔樹進行評估考察,所以我便毛遂自薦跟來了。”
陳教授說完便嘆了一口氣,接着道:“沒有人能比我更清楚這魔樹到底有多麼危險,況且,這地方是我最先發現的,我的好友和學生都死在這裡,所以,我想在有生之年,將這個地方探查清楚,然後將其公之於衆。”
陳教授說得合情合理,令人找不出任何的破綻,的確,對於一個將一生奉獻於考古事業的專家教授來說,能夠將這魔樹的真相探查清楚,這對於他們的誘惑是巨大的;更何況,三十年前還發生了那一件事情。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再次問陳教授道:“相信這三十年來,你一直都沒有放棄要再次進入這裡吧?說說你對這個地方的看法吧!”
陳教授看着我,眼中露出一絲驚異之色,不答反問道:“聽你說話的語氣,不像是一個僅僅只有十七八歲的青年,你到底是誰?又是什麼時候進入過這裡的?”
“我是誰?”
“我姓勞,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姓勞,你是當初那個發生災難的村子的人嗎?”
聽到陳教授提起我的村子,我心中不由得一沉,眉頭也隨即擰了起來。
對於村子發生的那場災難,我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是我一生之中遇到的最大噩耗,一夜之間,所有的村民都死了,包括我的父親和爺爺奶奶。
在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只在胸口上出現了一副詭異的圖案,詛咒之印!
詛咒!村民們都是中了詛咒而死的……
我深呼吸一口氣,努力將自己的情緒壓制下來,沉聲對陳教授答道:“沒錯,我就是那個村子的人!”
“你真是那個村子的人,那你的身上有沒有中詛咒?”陳教授聽到我親口承認,臉上頓時露出驚異之色,脫口問道。
“你知道詛咒的事情?”我蹙眉問陳教授。
“知道一點點!”陳教授答道:“當初我從這裡出去之後,就一直尋找關於這裡的資料,也曾經到過你所在的村子,通過三十多年的調查,我知道你們勞氏一族的身體內隱藏着一種極其詭異的詛咒,這種詛咒平時潛伏在你們的血脈之內,一代代地傳承下來!”
“哦!原來如此!”我點了點頭,我們勞氏一族身中詛咒的事情雖然隱秘,但若是有心人想要查探,也是可以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況且十幾年前還發生了那一場災難,對於陳教授知道我身上有詛咒的事情,我倒是沒有太過驚訝。
通過詢問,我發現陳教授對於我們勞氏一族所中的詛咒知道的並不是很多。
他雖然知道我們身體血脈內隱藏着詛咒,卻不知道這種詛咒是如何激發的,更加不知道中了詛咒之後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
與陳教授交談了一會兒,沒有得到有用的情報,我對他頓時就失去了興趣,至於他追問我進入魔樹的事情,我只是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