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新出的牧馬人正停在水泥路上,好像朝着徐馳在招手。
“你小子行啊,都搞上車了。”徐馳用力拍了拍陳博逸的肩頭,這輛新出的3.8L的牧馬人似乎到八十萬左右,這小子可真捨得下本啊。
“怎麼樣,酷吧。你不是一直很想要一輛這樣的車嗎,嘿嘿。走,上車過過癮去。”說着,陳博逸帶着徐馳就跳上了這輛雙門越野車。
“行了,別費話了,趕醫院再說!”按着徐馳對陳博逸的瞭解,這小子肯定又得亂吹一通,說這車是他怎麼怎麼買的,花了多大多大的功夫。
“哥哥喲,你也不用這麼着吧。行行行,老爺子的命要緊。”說着,陳博逸發動車子,強勁有力的引擎聲在風中呼響。
徐馳這人有一毛病,坐別人開的車他的心就特懸,非得自己開才安生。可是,他才報考駕證不久,所以也沒跟那陳博逸開口。
車上,兩個沉默不語。
陳博逸一直跟着徐馳從小學上到高中畢業,自然知道這小子一上了車就什麼話都不說。其實他不知道,徐弛是心裡懸着不想說話,並不是陳博逸想像中的那種習慣。
半個小時之後,兩個出現在了一間特護病房之中。
“老爸,徐馳來看你了。”陳博逸握着陳爸的手,好像他能聽到一般,自顧的說着。
徐馳走近一看,陳爸臉上帶着一股紅潤,就像好熟睡一般,呼吸均勻。看了一會,徐馳發現陳爸的表情怪怪的,具體怪在哪裡也說不上來。總之,他是不對勁的。
房間裡還有兩張牀,一張牀上扔着幾本雜誌,上面還有些女人性感的圖片。不用看,就知道那張牀是陳博逸睡的,被子是新的,但沒有整理。
“你睡那張牀吧,一會我讓人送張被子過來,這醫院的味道不好聞。”陳博逸泡了兩杯速融咖啡,遞一杯給徐馳,正是他們喜愛的牌子。
“不必了,我不介意。”徐馳接過杯子,往椅子上一坐,眼睛一直停留在陳爸身上。他與自己前些日子見到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不能跟自己開玩笑了。
“阿逸,你說你爸昏迷跟墓地真的有關係嗎?”徐馳看了一眼陳博逸,十分嚴肅的說着。
陳博逸頭一歪,對着徐馳說道:“要是以前,我怎麼都不會相信這兩件完全搭不上邊的事有聯繫,但是……”說到這裡,陳博逸故意頓了頓,又好像回憶起什麼事情一樣。
“但是什麼?”徐馳明顯感覺到陳博逸話語背後隱藏着一件事,一件足以讓他改觀的事情。
在徐馳的印像之中,陳博逸是一個非常有主見,而且略微有些固執的人。想要他對一件事情改觀,是非常難的。
“兄弟,你知道我爲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嗎?”陳博逸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意思是說:我當過那麼多年兵,爲什麼回來才一年就弱成這樣子。
徐馳原本就好奇,聽他這麼一說就更加想知道了,連忙說道:“別買關子了,快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陳博逸邊敲着桌子,邊問向徐馳:“兄弟,你相信這世界有鬼嗎?”
世界上有鬼?
這樣的問題,也許有的人會說相信,但是大部分人不相信。而徐馳,就是那大部分裡的其中一個。
“我信,我還親眼見過。”陳博逸顯然知道徐馳會這麼回答,也沒有再追問他爲什麼不相信。
“什麼?”徐馳瞪大了眼睛,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兄弟。
這世界上真有鬼,他還見過?怎麼可能!
“沒錯,我見過鬼。我現在成這樣,那是那個東西給害的。也許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不過我的的確確見過。”陳博逸似乎經厲過同樣的談話,對這種別人的不相信與不理解已經習以爲常了,沒有絲毫的激動,更加沒有出口反駁。
“說說是怎麼回事吧?”徐馳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世界之上真的有鬼這麼一回事。若真的有鬼,這世界豈不是亂套了嗎?有鬼,不就有仙了?
陳博逸並不在乎此時徐馳的表現,他喝了一口咖啡,看了看躺在牀上的老爹,緩緩的說道:“那是我退役前的第二十七天,那天我跟賭猴請病假溜出去喝酒……”
……
那一天,X城的天氣有些冷的可怕。但是對於陳博逸跟杜辰(賭猴)這個精壯的老兵來說,這點寒冷算不上什麼。再說了,他們出來前可把軍大衣給帶上了,怎麼也不可能凍着自己。
他們倆人喝到半夜,估摸着差不多點了纔回去。
離開酒店之前,陳博逸還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三十六分。
兩人叫了輛車,也沒有打算回營裡頭,所以就去了一家酒店。
那會,杜辰還沒有完全醉,頭腦是清醒的,就是走路有點晃。陳博逸也是一樣,迷迷糊糊的就說了一個地址。
“你們真的要去那裡?”司機聽到地址之後似乎有點不相信,又問了一句。
“不去那能去哪,難不成讓我們睡你們家?”杜辰不滿的瞪了一眼司機,可能是在軍中習慣了跟別人這般說話,一時也沒有改過。
“杜班長,別生氣,別生氣,咱一會接着喝。”說着,把那要站起身的杜辰強按了下去,又轉過頭笑着對司機說道:“開車,開車,別生氣,他喝多了。”
司機摸了摸光頭,嘀咕了一句:“你們都喝多了,大半夜的往那跑。”
杜辰跟陳博逸在車上討論了好一陣子,商量着一會要怎麼怎麼喝,明天要把誰誰拉出來。要麼,就是說起軍中的一些醜事,重複了好幾遍,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就好像對方從來沒有聽過一樣。
司機拉過太多這樣的人,喝了酒滿山的跑火車,什麼話都能從他們的嘴裡蹦出來。所以,也沒有怎麼在意,放起了音樂。
也就在這時,杜辰突然說道:“不對啊,我感覺有事發生。”
陳博逸一愣,剛纔杜辰還說的高高興興的,怎麼說變就變?
不過作爲軍人,反應往往都很迅速的。陳博逸觀察了一下司機,發現並沒有什麼。
“你看,我們在郊區!”杜辰酒似乎醒了幾分,藉着車燈指着外面說道。
“是郊外沒錯。”陳博逸打個激靈,心想:難不成遇到打劫的了?
“師傅,你這是想幹嘛,怎麼把我們兩往郊外拉?”杜辰冷着聲,顯然是跟陳博逸想一塊去了。
“這不是你們的說,紅山刑場嗎?”司機也大爲惱火,車子一熄,停着不走了。
這兩小子,不會是假借醉酒,然後把我騙到郊外謀財害命吧?
“什麼紅山刑場,是紅山星場。我呸,難怪我怎麼覺得這麼陰呢!”杜辰狠狠的淬了口痰,眼睛往車窗外瞟了一眼。
“啥,紅光星場?”司機也懵了,這紅光星場他倒聽說過,是挺有名的一娛樂城。怪了,當時聽上去明明是紅光刑場啊。
“快走啊,還愣着幹啥?”陳博逸也明白過來了,可能是司機搞錯地方了,或者是他們喝多了吐字不清了。
“咔,咔,咔!”
發動機似乎有些毛病,響幾下就熄火了。
“別動,你們都別動,外頭有東西!”杜辰臉色一變,立馬制上了司機想要下車的舉動。
陳博逸也是頭一回看到杜辰這樣的表情,不由的問道:“兄弟,怎麼了?這外頭黑漆漆的,哪有什麼東西?”
杜辰並沒有回答陳博逸,而是伸出自己的手臂,然後將手指放入嘴裡一咬。
陳博逸看着杜辰用冒着血的指間在手臂上畫了一個奇怪的圖案,然後又拿過自己的手,在自己手心畫了一個。
杜辰似乎不過癮,又叫那司機同樣伸出手來,也在他手中畫了一個。
畫完這些,杜辰開口說道:“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現在不是問的時候。你們要記住,不論今天晚上看到什麼,你們都要忘記,不然以後的日子怕是沒有那麼好過了,嘿嘿!”
“兄弟,你這什麼意思啊?”陳博逸指了指杜辰畫在手心的圖案,十分疑惑的問道。他之前就感覺怪怪的,杜辰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噓,你們記住別把手上的符給抹了,更別下車!”說着,杜辰就開門下了車,並且站在車外又畫了一陣,似乎在畫同樣的圖案。
陳博逸還想開門下車,就聽到杜辰喝道:“陳博逸,給我老實在呆車裡,這是命令!”
聽到命令二字,陳博逸本能的敬了個禮,轟然答道:“是!”
是什麼事,讓杜辰這麼慎重呢?
陳博逸還沒有來得急問,就聽到杜辰用一種極大聲音喝道:“爾等本是應死之人,爲何還要在此地聚集,快快散去,不然本尊定斬你們。”
爾等,本尊?
這些古語,怎麼從杜辰嘴裡冒出來了?
陳博逸一時沒敢下車,因爲杜辰剛纔下了命令。軍人,服從軍令無可厚非,也是天職。所以,陳博逸才沒有下車,而是在車裡觀察外面的情況。只是,杜辰變得有些奇怪,讓陳博逸有些摸不着頭腦。難道,他發酒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