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丁甜甜更加自卑,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她伸了手想去摸那個男生,哀求着,“我不認識他,你帶我走好嗎。你答應過你小姨媽要照顧我的,現在你還來晚了,我等了你很久。”
小年輕一把拉過丁甜甜的手,想將她拉來,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解釋着,“我那個,本來是要早點來的,還定了鬧鐘的,昨晚玩遊戲玩晚了點,嘿嘿。”
丁甜甜才被拉着往前走了兩步,另一隻胳膊又被峰峰給拉住了。她掙扎着想要抽開手,咬牙道:“放開。”
“該放手的是他。”峰峰說着直接將丁甜甜攔腰抱起。
這讓那小年輕抓不住了,只能先放了手,看樣子,這女人和那明星也不是不認識,不過看着有些眼熟,他平時有空就玩遊戲,電視什麼的看得很少,動漫還看看。微博嘛更加沒空關注了,摸了摸下巴,圍着她倆看了一圈,問那明星,“哎,你是叫那什麼來着,陳,陳偉,什麼來着。演得那啥還不錯。”
“李易峰!”周圍看戲的人異口同聲的抱出了名字,這陣勢嚇得小年輕有些方。
指着看戲的人問:“你們都認識他啊。”
看戲的女生翻了白眼,“當然了,他是我們偶像,最愛的峰峰。”
“呵呵。”小年輕縮了縮脖子,笑了笑,又問丁甜甜,“哎,瞎子,你跟他什麼關係?你真是他老婆?你要是他老婆還跑我們這來幹嘛?還要來我們家學插花不是閒得嗎?鬧彆扭了,跑出來的,不過你眼睛都瞎了,他還不嫌棄你,也還不錯。要是我,纔不會找個瞎子做老婆。”
他說的這番話是無心的,但聽者有意,這讓丁甜甜聽得更加不安和自卑,本來就自卑,現在更加覺得卑微到塵埃了。她推着峰峰想要下去,但是峰峰卻抱她抱得更緊。她咬牙切齒道:“你放我下來,我不是你老婆,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不要纏着我了, 求你了。”
“我說是就是。”峰峰迴得認真,抱着她抱了一圈,目光掃視着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剛纔嚇跑了的看客,現在也都圍了過來,連兩個造事者也圍了過來,看着。
峰峰很鄭重的對周圍的人宣佈:“你們大家都說她無情她無義,都說我對她好。其實你們錯了,你們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只有我和她最近距離相處,她的爲人品德我最清楚。現在我告訴你們,我受傷住院那段時間,她去了哪裡做了什麼?”
周圍的人都屏息聽着,連小年輕也安靜了下來聽着。
丁甜甜反而擡手捂住了峰峰的嘴,求着,“不要說。”
峰峰溫柔拉下她的手,繼續說得認真:“我當時住院眼睛受傷很厲害,我爸媽都跟我說傷得不重,靜心養傷就會好的。但是直到動手術那天我才知道我的眼睛傷得很重,需要換*,又恰好有捐獻的,我競相信了,以爲真是志願者捐的。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哪是什麼志願者,就是丁甜甜,這個傻女人。做了傻事就想逃,沒那麼容易。她的眼睛給了我,從此以後我就是她的眼睛。”
周圍的人邊聽邊拍攝,都感動的忘記關視頻了。那兩個欺負丁甜甜的女生聽了也跑上前,低了頭小聲道:“對不起啊,峰峰,我們以爲她是那種很噁心的女人呢,以爲她辜負了你。可是沒想到她這樣?是我們不好,我們剛纔不該打她的。”
兩女生越說越自責,自己打起自己耳光來,“峰峰,你打我們吧,是我們不好,太過分了,我其實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的,沒想真燒了她的頭髮,可是打火機一不小心就,對不起啊,丁甜甜。”
“是你!”峰峰氣得咬牙,擡手就要扇那女生一耳光。
女生也嚇得閉了眼睛。
丁甜甜聽着耳邊一陣風聲,擡手擋住了峰峰的手,她搖了搖頭,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峰峰是想要打那女生了。
“對不起,對不起。”兩女生也很自責的直道歉。
“嘿,我說你們兩真是任性啊,把人家頭髮燒成這樣子,你們賠啊。”小年輕這下開口了,摸出口袋裡的打火機點着火,晃到了那女生面前。
女生嚇得躲到了峰峰身後。原來害怕是這樣的感覺,她們也體會到了,更加的自責起來。
“你說你們自己也怕被人燒了頭髮,當時居然欺負一個瞎子,把人家頭髮都給燒了,真是畜生!”小輕年氣得直駡,哪有女人這麼狠的。他喜歡溫柔善良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就該拉出去斃了。
“我們知道錯了。”兩女生委屈的回。
峰峰不在理會她們,直接抱了丁甜甜去買了飛北京的票。
“喂,你不來我們這裡了?”小年輕又吼着嗓子問了句,然後掉頭就走了,回家繼續睡覺。
……
丁甜甜又被帶回了北京,回到北京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峰峰給她放了熱水,又給她準備了乾淨的衣服,牽了她進來浴室,看着她那被燒得不忍直視的頭髮,“我幫你洗洗這頭髮。”
丁甜甜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一卷卷的真是糟糕,她想她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醜,可是她看不到了。小聲道:“我自己洗吧。”
“我幫你。”他直接關上了浴室的門,手解上她的衣服。
這讓她身體一僵,有些不自在,“我自己可以的,雖然瞎了,但一些事情自己可以做的,謝謝你,你出去吧。”
“我們曾經親密到,”他說着湊到了她耳邊,語氣極輕,如飄着的羽毛撓着她的耳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現在你跟我這麼客氣?”
她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根,是啊,那麼親密。可是很多如此親密的人到最後卻反目成仇,在親密又如何呢?她還是推開了他,“新聞上有不少男人殺了自己同牀共枕的女人,這也是很親密的人卻幹出這樣的事情,在親密也不能代表什麼?”
“呵,”他有些哭笑不得,這比喻打得,“那種男人就是人渣,殺一百次都不足爲過。”
他還是替她解着衣服,而她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不知道如何拒絕了。
她的衣服被他輕輕的解開,輕輕的脫下,她肌膚勝雪入了他的眼,讓他呼吸粗重急促了起來,嘴脣滑過她的臉頰還是吻上了她的脣,迫切又渴望。
她被吻得快要不能呼吸了,手也圈上了他的脖子,努力的迴應着。
兩人吻進了浴缸裡,濺起一片水花。
他的衣服被扔在了浴缸外,她的內衣也被扔在了浴缸外。
浴室的溫度因兩顆心兩具身體的碰撞而逐漸升高,水汽氤氳。
他說:“我娶你。”
她:“蒽。”
剩下呼吸交纏!
窗外的天空,星子一閃一閃的,每一顆星星都像人間的一盞燈火。
願有一所燈光爲你而留,願流浪的心能有歸宿。
願你不在彷徨茫然失措,願你有個溫暖的家,家裡有愛的人,下班之後想到這個人在等你就嘴角微翹,眉眼含笑。
星星退下了,月亮也退下了,天空翻起了魚肚白,他和她都已洗好,他將她抱到了牀上,輕柔的給她蓋好了被子,自己也鑽進了被子裡,伸了手臂擱在她脖子底下。
她枕着他的胳膊,閉上了眼睛,睡得安穩。
他還沒睡,將她抱進懷裡,眉眼帶笑說着:“想要什麼樣的婚禮?草原婚禮還是教學或者水下?飛機上?在或者平常一點的,蒽,中式婚禮?”
她閉着眼睛,呼吸均勻,卻眼角滑下一滴清淚。
她是在裝睡,她沒有底氣也沒有信心和他在一起,她一個瞎子能給他帶來什麼?只會拖累他,他那麼優秀,讓她覺得自己真的不夠好,真的配不上他。
可是又好想和他在一起,又好捨不得離開!
“睡了。”他見她沒有迴音,也不在說話,閉上了眼睛進入夢鄉。
他是睡着了,這一天跑來跑去的很累。
而她卻手撐起了腮,對着他熟睡的臉,手指尖觸摸到他溫熱的皮膚,這種感覺她想要一直記在心上。她在也看不見他的樣子了,可是他的音容笑貌就印在腦海裡,刻在心上。
她腦海裡都能清晰的浮現出他的面容,那樣帥氣,他閉着眼睛的樣子,睫毛長長的樣子,他脣角微翹的樣子的,他眉宇輕蹙的樣子。
她全部都記得,可是她在也看不到了,她好想,好想看看他啊,手指尖觸摸着他臉部的輪廓,觸摸着他的額頭,他的眼,他的鼻樑,他的脣。
他是她的心上人!
他是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忘記的人。
他是她想要好好去愛,想要好好在一起白頭偕老的人。
可是她在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不想成爲他的負擔,不想他因爲可憐她或者感謝她獻給了他眼睛而娶她而對她好。
她靠過去,吻在他臉上,冰涼的淚水滑落,用手抹了抹淚,輕手輕腳的爬下牀,去衣櫃裡找了件衣服穿上,她看不見了,只能憑着研究去摸,摸了一件好像是她以前放在這裡的衣服,憑着感覺穿上了。
最後看了他一眼,拉開門走了出去。她的行李被空運回來,現在還沒取來,身上也沒有錢,她只能先去找何雲。走在馬路上,能感受到露水的清涼,她知道現在是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