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池長宇夢見了沐初夏,她回來了,他們很是溫柔的合二爲一,糾纏了整整一夜。
次日,池長宇被鬧鐘叫醒來的時候時間還沒到七點,雪白的牀單上有幾塊米白色的斑點。宿醉後的頭痛讓他有些吃不消,只是依稀記得沐初夏昨天回來過,昨晚的事情好像也是真的。
只是摸着身邊的牀單冰冷的,翻身下了牀,如果她回來了,一定會留下痕跡吧!
去了浴室又到了廚房,再從廚房到客廳他都沒有看到沐初夏的身影,四處叫了她的名字兩聲,莊園裡面真的是安靜到讓他心慌!昨天讓池長宇心裡實在是難受,也不想讓管家僕人們看着自己這一副模樣,所以就放了他們的假。
倒是第二天一早,這安靜都讓人感覺到心慌!
池長宇四處看着,平時他也挺忙了,很少關注家裡的東西到底是如何擺放的,現在讓他去看到底有什麼不同,還真的看不出來!
擡手撥了撥凌亂的頭髮,一手叉着腰四處看着,自己實在是喝太多了,自己都弄不清楚沐初夏到底有沒有回來?
上樓拿了手機,給沐初夏打了電話,電話響了幾聲之後,電話就被掐斷了,池長宇將電話放到了面前,難以置信的再撥了她的號碼,依舊是被掛斷,再撥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池長宇將自己的手機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她什麼時候會拒絕接聽自己的電話的?
氣急敗壞的坐在了牀邊,臉被埋在了雙手之間,滿腦子想着的都是昨天和她發的微信,如果自己能不要那麼強勢,也許今天她也不會離開吧!
沐初夏從莊園出來的時候天才矇矇亮,自己昨晚回來其實也只是想着將那一百萬的事情給說清楚,以後別再有任何牽連,可沒想到自己卻被他拉上了牀!快天亮的時候,他才耗盡了激情在她身邊睡去。
直接到了出租房,謝婕已經收拾好了東西,看着沐初夏果真是回來了,她連忙迎了上去,問:“我們真的要離開這裡?池長宇對你那麼好,你也喜歡他,你捨得麼?”
這句話問完,沐初夏的眼淚都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她怎麼能捨得啊!但是依舊是走到了謝婕收拾的那兩個拉桿箱旁,趁着謝婕不注意,擦去了眼淚。
拿起當中那個較大的拉桿箱,轉身對謝婕說:“好了,媽,我已經想好了,這個決定是我深思熟慮的!離開是我最好的選擇了!”
“可是……”謝婕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你也不能聽信一面之詞就離開啊,再說……”
謝婕看着沐初夏進門之後大門都沒關,她關了門之後才接着說下去,“你也不能聽着僕逸飛的一面之詞啊,你至少也要問清楚啊!就算你問了池長白,但是池長白也終究……”
“媽,別說了,”沐初夏實在是不想再聽謝婕說下去,再問着有什麼意思,難道自己昨天下午問過的人還少麼?難道事情說的還不夠明確麼!
再將另外一個比較小的拉桿箱,疊在大的拉桿箱上,“我們還是離開這裡吧,我工作也辭了,反正……”
沐初夏說道這裡,情不自禁的哽咽了,想到池長宇的樣子,她忙是回過了頭,“我們快點走吧,如果再見了面,就怕對誰都不好!”
“好吧,”謝婕看沐初夏這幅樣子,自己也是有愧於她的,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伸手想着幫她拿個拉桿箱卻被拒絕了,“其實我還是希望你能把這件事搞清楚了,再決定怎麼做,既然你這麼堅持自己的決定,那……我們就走吧!”
謝婕何嘗不想讓沐初夏和池長宇在一起呢,雖然他們身份懸殊,但是池長宇對沐初夏的好,以及沐初夏對池長宇的感情,她是看在眼裡的。
“我們再問問吧!也許……也許,池長宇不介意呢?”走出了房門,看着沐初夏即將關門,謝婕又忍不住的開口。
“不介意?就算不介意有能怎麼樣,我們是兄妹!怎麼能在一起?我們根本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不想一輩子都遮遮掩掩的,而且這會是他詬病。”
沐初夏略顯激動的說完,發現謝婕的眼中已經浮現出了淚光,連忙上前,幫着她擦去了眼淚,安慰道,“好啦,我才十八歲,以後還能找到個更好的男人,放心啦!”
“好吧……”謝婕點了點頭,側目看着,在沐初夏關上了房門的瞬間看見了放在桌子上的鑰匙,這的鑰匙池長宇還有一串,他進來看着這一串被留下的鑰匙,大概也會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吧!
池長宇一直坐在牀邊等着,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願沐初夏只是出去買早餐了或者是出去散步了,一會兒就會回來,不接電話也是因爲手機丟了!
恍然,池長白這個名字躍入了腦海,連忙給她打去了電話。
池長白還睡的迷迷糊糊的,看了一下時間不過七點半,被電話吵醒後接起來聽着是池長宇的聲音,立刻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問:“做什麼啊,我的親身大哥,你不知道軍火部上班要到九點麼?幹嘛打電話給我!”
“沐初夏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沐初夏一大早的,不收拾收拾上班找我做什麼?”池長白揉着眼瞼這時間實在是尷尬!接着睡吧,離鬧鐘設定的時間也只有十來分鐘了,不睡吧,又覺得虧!
抱怨着,“你就不能等我上班了再打電話給我麼?”
“沐初夏不接我電話!”
“自從你和沐初夏在一起之後打過幾個電話給我?”池長白繼續抱怨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迷迷糊糊的在穿上坐了起來,掀開了毯子,“昨天下午沐初夏有打電話給我!問我什麼,我媽媽有沒有在十八年前懷孕生孩子,我就實話實說了啊,說有懷孕,又生了個兒子,不過在四五歲的時候夭折了。”
“她問這個做什麼?”對於那個夭折的孩子,池長宇也是知道的,那孩子死的時候他已經十來歲了,那孩子的模樣自己還記得清清楚楚呢,是因爲先天性心臟病死在了手術臺上。
他記得當時司徒淑珍的反映很奇怪,沒有和其它喪子的媽媽一樣控制不住情緒放聲大哭,只是坐在醫院的角落裡面一直說着什麼因果報應,說什麼不該重男輕女的。
看來,這問題還在那個男孩子的身上啊。
池長宇立刻是掛了電話,又撥了司徒淑珍的,等接通之後就等不及的問:“媽,你還記得十幾年前死的那個弟弟麼?”
司徒淑珍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牽着狗打算出門遛狗了,突然聽到自己兒子打電話來問這個事,臉上頓時血色全無,沒有正面回答,問:“發生什麼事了?”
“昨天沐初夏有沒有打電話問你這個事情?”
司徒淑珍一愣,顯然是知道他們之間關係到了自己當年的那個孩子,長嘆了一口氣,說:“其實……當年我生的是一個女兒,你也知道你爺爺奶奶,重男輕女的思想根深蒂固的,爲了能讓你爸爸在池家有更穩固的地位,我不得不將我的女兒和孤兒院的一個小男孩做了交換。”
“這個……”池長宇感覺這是想說天書一樣,“你不要說,沐初夏就是當年你送出去的女兒,我這麼久以來,我睡的一直是我親妹妹!”
“是,初夏的腰上是不是有一個痣?”司徒淑珍說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嘟的一聲。
池長宇將座機的話筒放了回去,想來沐初夏也是知道了他們之間親兄妹的關係,所以才離開的吧!
暢談了一口氣,按着太陽穴,既然這個是她的選擇,也有着她去吧!
沐初夏和謝婕到了動車站,在月臺上站着,動車從身邊路過,風呼呼的吹着她冷到發抖,下意識的將手放入了衣服的口袋,卻摸着了口袋裡面有個東西!
拿出來一看居然是他的銀行卡!
她記得自己半夜起來抄卡號,打算日後賺了錢一點點的打過來,還完那一百萬,也不知道這卡是怎麼到自己口袋裡面的。
他那邊也應該是有副卡的吧,而且這麼一張至關重要的卡沒了,他也會去銀行掛失,這張卡……
就留着當她愛過自己親生哥哥的紀念吧!
上了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後將行李放在行李架上,靠在謝婕的肩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路還做了個夢,夢到一切都是個誤會,最後自己還和池長宇結婚了……
一覺醒來,自己已經是滿臉的淚痕,連忙拿着手紙擦去,看了窗外一眼,問:“媽,到哪裡了?”
“快到了,你做夢了?什麼夢?”謝婕垂目,如果自己當年不是那麼貪慕虛榮,大概也不會害的沐初夏如此痛苦吧,雖然不是自己親身的女兒,但是這麼多年她對自己着實不錯啊!
“沒什麼,我只是夢到學校老師不給我畢業,說我沒有完成翻譯部的實習,我和老師解釋,說我在鄉政府已經實習期滿了,可是老師不相信。”沐初夏打了個馬虎眼之後,繼續閉上了眼睛,靠在了謝婕的肩膀上。
自己不過睡了一個多小時,還有兩個多小時才能到目的地。從此,他們天各一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