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在說話……嘻嘻……她在說話……大人……”
也不知她是有意識還是無意識的，又是否懂得這話的意思，那稚嫩的童音依舊如同復讀機一般，把隨從的話原原委委的重複了一遍。
只是她的聲音過於稚***聲奶氣的，有些字更是說的不太清楚，本該是懵懂可愛的幼兒模樣，可她的眼睛卻如同嵌着兩顆黑曜石似得，絲毫眼白也看不到，不經意與這樣一雙眼睛對視的時候，會讓人莫名有種腳底生寒的感覺。
隨從激靈了一下，在恐懼之餘，卻也不禁感嘆着她驚人的記憶力。
若說嗜血魔嬰比正常孩子長得快是件稀奇的事情，那麼這會兒隨從便又因着這小魔頭已經會學人說話而感到驚詫了。
雖是還未成氣候，卻已初見雛形了，如果她一旦長大的話，只怕他將要擔心的就不單單只是害怕被咬住脖子了吧？
隨從偏頭看看司夜，少有的在夜帝大人眉心的褶皺中看到些許顧慮，或許夜帝大人也在憂心着會有更多人因着小魔頭遭殃吧？
他不禁嘆息了一聲，爾後移開目光又看看小魔頭，他們兩個大眼瞪小眼，半晌都沒能說上一句話，就好像都在打量着對方似得。
小魔頭在看了司夜好一會兒後，突然扭動着肉乎乎的小身子朝着司夜的位置走了過來，臉上掛着天真的笑意，一邊走一邊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大人……大人……”
司夜眉心的褶皺越發深邃起來，只是他並未躲開，依舊如雕塑般站在那兒。
“大人……”隨從輕輕喚了一聲，卻見司夜擡手示意了下，他便退後一步不再說話。
肉乎乎的小傢伙來到司夜的腿邊，擡手捉住他長長的衣襬，仰着小腦袋看着他。
司夜薄脣緊抿着，靜靜的看着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卻突然意識到，她絲毫沒有惡意，非但沒有，反而與他異常的親近。
“大人，她八成是想讓大人抱一抱了？”隨從在一旁說道。
司夜立刻擰眉，臉色冷的如同數九寒冬的冰凌似得，隨從下意識的噤了聲，不敢再言語。
下一瞬，司夜便扯下被小傢伙拽住的衣角，轉身朝着殿外走去，一邊吩咐道:“把屍體處理掉。”
“呃……這……”隨從脊背一涼，夜帝大人就這麼一個人走了，把他孤零零的仍在這偌大的偏殿之中，豈不是讓他羊入虎口？
可是夜帝大人撂下話後已經走遠了，他全身發抖地站在原地，突然有點兒不敢回頭，現在的小魔頭可不是前幾日奄奄一息的她了，她這會兒吃飽喝足有的是力氣，要是覬覦他的元神可怎麼得了？
“小……小姑奶奶……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你看在我提醒夜帝大人來看看你的份兒上，可不能恩將仇報哦？”
“嘻嘻……”
隨從話音落，身後便傳來一道輕快的笑聲，只是這笑聲在他聽來卻像是死亡的召喚一般，絲毫也愉悅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