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的臉本來就被打腫了,沒有了一開始見面的光彩亮麗,現在又被葉向東忽略,那是相當不好看的。
“情兒最是溫柔體貼,況且容小姐也不是外人,肯定不會介意的,是嗎?”葉向東笑笑,對着溫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倒是溫柔,可是眼神卻不是那麼回事。
溫情看清楚了裡面的警告,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的捏了捏,嘴角扯出僵硬的笑容道:“當然了。”
葉向東得到滿意答案後,對葉境北道:“你看,情兒完全不介意。”
“可我介意。”
葉境北忽然伸出手,攬過容夏的肩膀宣誓主權,容夏趕緊乖乖配合。
“你別那麼小氣,雖然現在容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但是你們不是還沒有結婚嘛,我想你還做不得容小姐的主,只要容小姐同意就好。”
容夏感覺自己的肩膀一緊,從力道里感覺出來葉境北應該是生氣了,對面又有葉向東意味不明的露骨視線,她想了想決定還是該表個態度力挺葉境北。
於是拽拽的跟風了一句:“我也介意,還希望葉先生自重。”
葉向東的笑容僵硬在臉上,但馬上又愉快的笑起來了,只是不再說話。
這不過是飯桌上的一段小插曲,雖然看起來和諧,暗地裡卻打着機鋒,也不知道葉震天爲什麼沒有阻止,但這件事情可就這麼過去了。
之後一直平靜的吃完了晚飯。
晚飯結束後,黃芹就上樓了,她在這個家裡就像個隱形人一樣。
葉家三父子又繼續去書房進行之前因爲打碎花瓶而中斷的公事討論,於是繼續留下容夏跟溫情兩個人在客廳裡,相看兩生厭。
容夏一邊拿着手機心不在焉的刷着評論,一邊心裡在想花瓶的事情,總覺得事情結束的有點蹊蹺,但是深想又想不出來。
“容小姐該不會認爲進一次葉家的門,就能嫁入葉家吧。”
聽到溫情的話,容夏擡起頭看了對方一眼,她們剛纔都那麼掐架了,現在還找她說話,有病吧?
有病的溫情繼續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葉家到底多有錢,別說我們了,一般人都不可能嫁進來。”
容夏:“……”
她只是業餘的女友,完全不用考慮這個問題,以後來不來第二次還另說好嗎?
無奈溫情還在繼續,容夏聽着聽着就不對勁了,她們兩個是不是有點交淺言深吶!她沒當知心姐姐的愛好,可是聽着聽着,容夏的眼睛卻‘唰’的一下亮了起來。
因爲溫情說起了她跟葉境北的感情史……
“我十八歲遇到的境北,他是我的第一任男友,那時候他對我很好,追求我的時候每天一束新鮮的玫瑰花,週末帶我去海邊散步,還帶我去國外看時裝週表演,那時候真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說着說着,溫情竟然有點陷入了回憶中。
容夏聽的着迷,沒想到以前葉境北跟自己的女朋友是這樣相處的,不由自主的追問:“然後呢?”
“然後?”溫情自嘲的笑了一下:“然後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遇到了葉向東,比起葉境北這個私生子來說,能夠繼承葉家財產的葉向東是更好的人選,只是沒想到現在倒是葉境北繼承了總裁的位置……”
後面的話,對方沒說完,容夏也能猜出來了。
肯定是溫情因爲葉境北是私生子,所以把葉境北踹了,然後又跟葉向東在一起了,現在看見葉境北繼承了宏康總裁的位置,於是又後悔了唄。
想到葉境北那麼好的一個人,竟然被這樣辜負,容夏就覺得怒從心頭起,看着對方的眼神也微微有點厭惡。
冷冷的說:“感情的事情是很純潔的,你這樣不僅是玷污了你自己,也是玷污了境北。”
溫情奇怪的看了容夏一眼,嘲諷的笑道:“這有什麼?等過幾天你肯定也會跟我一樣的。”
“我決定不會跟你一樣無恥。”容夏斬釘截鐵的說。
“那我就等着看了。”
溫情不懷好意的看着容夏,被葉向東盯上的人,難道還想輕易脫身,而且真當她這麼好心的說自己的感情史嗎?
要知道女人最忌諱聽見的就是現男友跟前女友的浪漫史了。
容夏聽了這段話後,氣鼓鼓的,手機評論也刷不下去了,連正眼也不看溫情一眼,覺得多看一眼都是髒了眼睛。
又等了很久,葉境北這才率先從樓上下來了。
見到葉境北下來,容夏馬上就站了起來,卻沒想到的是,跟她一起站起來的還有溫情。
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敵視。
溫情率先挑釁一笑,捂着還紅腫的臉,楚楚可憐的走到葉境北的面前說:“境北,謝謝你幫我證明了清白,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這個表情配上她臉上的紅腫,真是想不讓人憐惜都難。
容夏剛準備上前的腳停了下來,忐忑的想看看葉境北會用什麼態度來對待自己的初戀女友。
甚至眼裡掛上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委屈。
她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哀怨,葉境北可是看出來這眼神多哀怨了,心裡一喜,直接無視了溫情,踏步向容夏走來。
溫情背對着容夏的身影就是一僵,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轉過身泫然欲泣的問:“境北,你還在怪我嗎?”
葉境北此刻已經走到了容夏的身邊,牽起了她的小手。
容夏掙扎了一下,卻沒掙脫。
於是低下頭不說話了。
“境北,你真的還在怪我。”身後唱着獨角戲的溫情繼續表演。
葉境北牽着容夏的手已經跨出了一步,聽見這話想了想,轉身道:“溫小姐,我做的一切不是爲你。”
言下之意,你就別自作多情啦!
“噗嗤。”容夏聽見這話,一下就笑了,剛剛心裡的那點小別扭也跟着消失了。
看見容夏笑了,葉境北也跟着溫柔一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這兩個字簡直讓人暖到了心裡,容夏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葉境北,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手牽手,甜甜蜜蜜的離開了,沒看到身後溫情扭曲的臉。
“你這樣子可夠難看的,也虧我下的了嘴。”
溫情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轉身卻看見了葉向東倚靠在樓梯扶手上,表情冷淡而諷刺。
心慌了兩下,又趕緊嫵媚的笑起來:“東,你在說什麼呢?”
“怎麼,被我說中心思,心虛了?”葉向東踏步下來後,伸出右手食指輕佻的挑起溫情的下巴,冷冷笑道:“你就是個葉境北穿過的破鞋,我肯要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有別的心思,否則你可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對上葉向東陰鬱的眼睛,溫情頓時嚇的心臟狂跳,趕緊撇清自己,也不敢把自己的下巴從那根手指上拿下來,擡起頭嬌媚的笑着說:“東,你真的誤會了,我只是看不慣那個容夏而已,想讓她添堵罷了,況且我都是你的人了,怎麼還敢有二心?”
葉向東聽了這話也沒什麼表示,繼續打量着溫情的臉,就在溫情有點頂不住心理壓力的時候,這才把手給撤回來了。
溫情長舒了一口氣,知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在回小區的路上,容夏跟葉境北繼續坐在車後座。
“怎麼了,一路上都不說話,還是剛剛嚇壞了?”葉境北率先打破了兩人間的平靜。
容夏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溫情那件事情不能問,畢竟被甩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做爲葉境北的鐵桿朋友,她不能在對方的傷口上撒鹽。
想了想,問起了另一件讓她很不明白的事情:“那個花瓶真的是葉太太打破的嗎?你不是說當時時間上不對嗎?”
“當然不是她打碎的,只是這件事情再追究下去,她兒子說不定連現在副總裁的位置都保不住了,所以她才站出來承認的,而且這件事情也不能說跟她沒關係。”
越說容夏越糊塗了,睜着大眼睛看着葉境北問:“那到底是誰把花瓶打破的呢?”
“你猜猜看?”葉境北露出個神秘的笑。
容夏看了葉境北一眼,左右離回到小區,開車也要一兩個小時,她也就開始慢慢想了,一邊想一邊就嘀咕了出來:“肯定不是我,我一開始以爲是溫情,不過後來也證明不是她了,李阿姨好像也不可能,葉太太也不可能,哎呀到底是誰呀?要是那監控沒壞就好了。”
葉境北伸出手把容夏拉過來抱在懷裡說:“真是個傻瓜,你以爲那監控真的壞了,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容夏正想的入神,也沒注意葉境北這個佔便宜的動作:“那你公司的備份監控呢?”說到這個容夏來精神了,坐正身體,眨巴眨巴一雙眼睛,特別可愛的問道:“等回去後,你能不能偷偷的把你公司的的備份監控給我看看。”
“說你傻,你還真是傻。”葉境北的手點了點她的額頭。
“我怎麼傻啦?”捂着被點痛的額頭,容夏覺得很委屈。
葉境北輕笑道:“這還不是傻是什麼?我要是安裝了那種監控,還不是得罪人嗎?房子買過去肯定要重新裝修的,我怎麼可能有那能耐,不過是炸他們而已,不光監控的事情是炸他們的,就連那個李阿姨也是,那個李阿姨一看錶情就不正常,只不過她到最後也沒說實話。”
“你就別吊我胃口了,這到底是誰打破的花瓶,你這麼聰明肯定是知道的,你就快告訴我吧,不然我晚上肯定睡不着覺。”
容夏這模樣,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葉境北,就跟小狗一樣,葉境北的心一下就軟了。
本也沒打算瞞着她,就對她說:“這件事情只有兩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