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孔唯詢問,他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兩個人傭人押着一個雙手被捆綁得嚴嚴實實,嘴巴被封口膠封住的女人出來。
女人頭髮凌亂糟糠,美眸圓瞪,一出來睨見孔唯後,原先恐懼的眼底便被滿滿的憎恨取代,而素來一張美麗高貴的臉蛋,此刻亦是狼狽不堪,渾身髒兮兮的像是很久沒有洗過澡沒有換過衣服。
孔唯與她對視上後,一愣,臉色登時微變,沈涼音?
兩個傭人把沈涼音推到甲板上,朝許辭遠恭敬頷首一下,便識趣站在一邊不動,但只要沈涼音掙扎着想起來,她們就會上前摁住她。
“這個禮物,你感覺怎麼樣?”沒等孔唯從震驚中回過神,許辭遠的聲音在她耳邊極輕的響起,他竟不知道何時來到她身邊。
再次見到沈涼音,孔唯心底沒有恨意那是假的,那些過去的事情,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忘懷的。
可面對這個男人,此時更讓她感到危險,視線從沈涼音身上收回來,她側頭冷盯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笑,涼涼而充滿邪惡笑意俯在她耳邊,目光卻是盯着對面滿臉驚恐的沈涼音,“她之前害你那麼多,不僅差點讓你死掉,還讓你失去孩子,你就不想狠狠報復她一次?”
“……”
“只要你想,斷手斷腳還是把她丟進海里餵魚,都只是你一句話而已。”殘忍的字眼就這麼輕易的從他脣畔中一出來,聲音簡直是讓人冷到骨髓裡。
沈涼音聽聞他的話,雙眼睜得老大,髒亂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血色,用力想要掙扎起來,卻又被傭人死死按住掙扎不開,只能從被封住的嘴裡發出“唔唔”的抗議聲。
男人迴響在耳邊的語言讓孔唯莫名打了個冷戰,若真是這麼做,豈不是要沈涼音死?
要沈涼音死這種事,她從未想過……
“怎麼不說話?”許辭遠靠在她身後,雙手撐在她肩膀上,他低頭俯身在她耳邊,故意誘人道,“難道,你就不想讓她爲你死去的孩子償命?”
“……”
“你就能容忍一個害死你孩子的兇手逍遙法外,不給她真正的一點顏色瞧瞧?”
“……”
“你內心一定也是很想殺了她的,對不對?”最後三個字眼,他用的根本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肯定她一定恨死沈涼音,恨不得能殺了她!
孔唯渾身只感覺被冷意侵蝕,一層層的寒冰裹了她的心臟,讓她身心都沒由來的發冷發顫。
他的語言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讓她又想到了她死去的孩子,想到了視頻裡的畫面,想到沈涼音當時肯定很得意的樣子……
她確實恨沈涼音,所有事情她都能忍,唯有孩子這塊,是她心底永遠的傷疤,可……
“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孔唯皺着眉頭,不知道自己到底以怎樣的情緒說出這句話。
許辭遠挑起眉梢,目光移到她臉上,“我這是在幫你。”
她鎮靜着,定定凝視對面如困獸一般的沈涼音,秀眉擰皺越深,複雜得難以言喻,卻仍舊能不慌不忙的回答,“你的好意,可以留給有需要的人。”
他有趣的勾脣,“你不需要?”
“不用。”
“那怎麼辦呢。”他的手從她肩膀上抽開,站直身緩緩踱步到沈涼音面前,然後蹲下身子,修長指尖輕撫着沈涼音恐懼而後怕的臉,若有似無勾脣,語言是對孔唯說的,“我原本把她綁來,就是想問問你會拿她怎麼辦,現在你卻不想報復她……”
他回頭看她一眼,饒有興味的提議,“那就讓我來處置她?”
“唔唔!唔!”沈涼音宛如是面對兇獸一般,整個人像是瘋了一般的劇烈抗議,用力想要擺脫兩個按住她的傭人,奈何她的力氣遠遠不能與兩個人相提並論,只能是恐懼又驚恐,面臨死亡一般的害怕着。
孔唯聽着她發出絕望的抗議聲,只感覺頭皮發麻,再也是坐不住了,倏地從椅子中站起來,握緊雙拳憤聲道,“你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