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阿諾敲了下房門後,走了進來,“蘇少,半夜了,你該去休息了。”
蘇瑾琛坐在牀沿邊,這些天,他基本都是隨便吃了點東西后,就會守在冷鳶的牀邊,一邊親自照看她,一邊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聽到阿諾的話,他卻沒有擡頭,仍舊專注的盯着手中的文件,時而會用筆畫上幾筆,淡淡的嗓音說,“無礙,你可以去休息了。”
阿諾踱步到他面前,先看了眼病牀上仍舊沒有清醒過來的人,突然低低嘆了口氣,略有不忍的扭頭,睨着給自己忙個不停的男人說,“蘇少,冷鳶小姐現在的狀況固然重要,可是你這樣一直守在她身邊也沒多大用處,別等冷鳶小姐醒過來了,你就跟着倒下了。”
蘇瑾琛眉心微微一皺,阿諾又繼續再接再厲的勸道,“我想,如果冷鳶小姐醒着的話,肯定也不想你總是守在她這裡把自己熬出毛病的,況且,你的腿……”
蘇瑾琛停下手中的筆,淡淡擡頭看了他一眼,深邃的視線,有股不自覺的壓迫之氣。
知道他不想再聽,阿諾沒敢再繼續說下去,抿緊了脣,只是站在一邊,低垂着頭,用自己無聲的行動,試圖把這個男人請回自己的房間。
其實從以前開始,任何時候,只要冷鳶受了點傷,或者是陷入感冒發燒等昏迷狀況時,蘇瑾琛幾乎從來都是如此安靜的守在她身邊。
這幾乎是一種習慣,多年來,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的習慣。
終於,阿諾無聲的堅持似乎終於讓冰山冷漠的男人有所動容,蘇瑾琛皺緊了眉頭,看了下牆壁上的掛鐘,已經顯示凌晨三點了。
再覬了眼躺在牀上的女人,他終於是慢慢站起身,把手中的文件遞給阿諾,“把桌上其餘的文件收拾一下放到書房。”
阿諾一喜,“是。”
之後,邁開修長的腿,蘇瑾琛走出了房間,阿諾也收拾了下其餘的文件後,也跟着離開,悄悄關上了房門。
空間,安靜了下來,寂靜的夜裡,是沉寂的安靜。
緩緩的,躺在牀上的女人,慢慢打開了一雙彷如星辰的眼眸……
翌日清早,許瀟跟平日一樣,早早就習慣進來看看冷鳶的狀況。
然而,當他打開房門走進來時,大牀上,卻並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
牀上空空如也,連溫度也不殘存,冰冷得好似那裡從未躺過一個人。
許瀟臉色驟然一變,倒吸了一口冷氣,倏地轉身朝外奔去,“蘇少!冷鳶不見了!!”
冷鳶突然消失了,連把整個蘇家翻過來,也沒有找到她的人。甚至是連下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在蘇家,沒有人敢隨便來把她劫走,更沒幾個人,敢來蘇家劫走人。
那麼也只能有一個答案,她自己醒過來,走掉的,趁着所有人都去休息的時候。她一個人。悄悄走掉的。
可是。她爲什麼要走?
爲什麼不惜拖著渾身的傷,也要走?
只是因爲,不想再面對任何人?不想再見到任何人?
意識到這個情況,許瀟難受無比,緩緩扭頭看向身邊倨傲男人,“蘇少,冷鳶她……”
蘇瑾琛當即眸色一暗,沉聲吩咐道,“全部。出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