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琦琦詫異,護士長也詫異。兩個人不確定的你看看我,我看了看你。最終,護士長還是道:“要是不想去,就彆強撐。”
“向夫人是vip,這裡的人隨便她挑,哪有我們不想去的立場?”舒年把頭髮隨便束了個馬尾,理了理領口,“我今天不去,他們明天也會讓我過去。遲早的事,我避免不了。”
舒年的話是有道理,護士長也明白,醫院裡總不能一直以請假來搪塞vip病人。
最終頷首,“那你去吧。不過,多少要注意點,不要頂撞他們。”
舒年點頭,算是應了。
她心裡清楚明白,向夫人和寧朦點了自己,定是爲了故意挑她‘毛’病,回頭來和院方投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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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換上工裝,往116病房走去。
還在‘門’外,就聽到裡面傳來寧朦嬌軟可人的聲音,“伯母,您別‘逼’他了……我這孩子原本就是意外來的,也許……沐陽根本就不想要。他只想要舒年的孩子。”
“你別給我提那個‘女’人!一提我就來氣!什麼叫沐陽不想要,你這孩子誰不想要都是我們向家的!沐陽,我警告你,你今天要是敢不給寧朦一個‘交’代,我……我就去死了算了!”向夫人說到最後一把鼻涕一把淚。
“媽!”向沐陽的語氣裡,透着深深的疲倦。
“你別叫我媽!你說,你到底是什麼眼神?寧朦端莊賢淑,如今又還給你懷了孩子,你不娶,非要那個連孩子都不會生的惡毒‘女’人!你是有意讓我以後沒法和你們向家的列祖列宗‘交’代,是不是?”
“媽,你說什麼呢!”
“還是說……其實根本就是舒年不樂意和你離婚?是了,她都想害死朦朦肚子裡的孩子了,哪還能就這麼和你離婚?”
“是啊。向夫人,你沒說錯,我還真不願意就這麼和向沐陽離婚了。”舒年沒有再聽下去,而是推‘門’而入。神‘色’高冷。
她的出現,讓病房裡三個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過去。
“舒年!”向沐陽原本晦暗的神‘色’聽到她的話,一變再變,眼裡劃過一抹驚喜之‘色’,大步就朝她邁過去,“你剛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可以不和我離婚嗎?”
寧朦躺在病‘牀’上,見到這一幕,心裡狠狠一慟。
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許多。
她狠狠咬着‘脣’,並不說話。
向夫人冷聲嗤笑,“之前在我面前說什麼大話了?不是說想和我兒子離婚嗎?現在夜少爺那邊也不要你了,就知道抱我兒子這顆大樹了?”
“向家還確實是個大樹,所以,我要是分文不取就和向沐陽離婚了,豈不是可惜?”舒年轉目看向向沐陽,淡淡一笑,“向夫人提醒了我,離婚協議書,我得重新加一條了——既然我們是合法夫妻,那我們離婚便也按法律程序走。我們的夫妻共同財產,恐怕你得分我一半了。”
向夫人明白過來,氣得臉都綠了。
向沐陽面‘色’也陡然暗下去,“你……還是要和我離婚?”
“你這貪心的‘女’人!”向夫人怒不可遏,手惡狠狠的指着舒年,青筋都繃了出來,“你休想!我告訴你,舒年,我一定會要將你掃地出‘門’!而且,還得是淨身出戶!”
舒年把她的手指給攔下去,挪開,“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向夫人要想‘插’手,到時候,可以去法庭上和法官談談。”
向夫人氣得直捂‘胸’口,惡狠狠的盯着向沐陽,“你看看……你看看找了個什麼‘女’人回來,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舒年心底憋着的氣出了大半,所以沒有再和向夫人鬧下去,只是朝躺在‘牀’上的寧朦走過去,不卑不亢的道:“寧小姐,我是你的看護。如果有什麼吩咐,可以按這個鈴。”
她朝寧朦頭上比劃了下,“我會隨叫隨到。”
“還有……”舒年垂目看了她一眼,簡直算是雲淡清風的開口:“醫生說,你現在情況不是很穩定,所以,最好不要太動氣。我看你眼睛紅紅的,好像有些傷心的樣子,但是最好還是別再哭。傷心的情緒,對孩子不好。”
“舒年,你……你過分了!我現在會變成這樣,全是因爲你,你還在這說風涼話!”寧朦原本就滿腹委屈,被舒年這麼一刺‘激’,眼淚一下子就不受控制的越流越多。
向夫人見狀,趕緊過去安撫:“朦朦,你可千萬別動氣!別聽她在這胡言‘亂’語!她就是故意惹你生氣的!”
向夫人一邊抹着寧朦的眼淚,一邊叫兒子,“沐陽,你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過來安撫安撫朦朦!”
三個‘女’人一臺戲,向沐陽深陷其中,只覺得深深的疲倦。向夫人喚他,他卻是深目看着舒年,最終,機械的走了過去。向夫人扯着他的袖子,“沐陽,你快和朦朦說,說你愛她!你愛你們的孩子!”
舒年看着這一幕,只覺得特別的可笑。
“三位聊吧,我先出去了,如果有什麼事情或者意外,按玲就行。”舒年說罷,準備退場。
寧朦小腹疼得厲害,這句話聽在她耳朵裡,便覺得是詛咒那般。
“舒年,我恨你!我恨死你了!”壓抑太久,寧朦情緒一下子失控,手在旁邊‘牀’頭‘摸’到玻璃杯就朝舒年狠狠砸過去。
“小心!”向沐陽急喚一聲。
舒年感覺到危險,轉過身來,只覺得一個重物朝自己飛了過來。她本可以穩穩躲過去的,可是,就在此刻,一道聲音乍然從‘門’口傳來。
“寧朦是住這裡嗎?問過沒錯了吧?”
這聲音……
舒年身子狠狠一震,整個人彷彿被雷劈過一樣。她忘記了躲,甚至忘記了動一動,原本可以避開的杯子就那麼猛地砸在了自己額頭上。頓時,鮮血直流。
殷紅的血,從額頭上一直流到眼裡,再從眼角往下流……
她面上沒有表情,沒有溫度,更沒有生氣,那樣子頗爲嚇人。
下手的寧朦都被她這副樣子嚇一跳。身邊的向夫人即使氣焰那般囂張,看她這副靈魂出竅的樣子,也心裡有些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