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砸了過來,蘇鳳瑾激動得越發難以控制。整個人抖得厲害,眼神越來越渙散無光。
“他不是無辜的,他一點都不無辜!”蘇鳳瑾聲音尖利又沙啞,“他是強姦犯!他該死!”
這話,無疑又是一記深水炸彈,炸得所有媒體人都興奮到了極點。
“還愣着幹什麼?叫人,控制場面!”最先回過神的是唐御,他忍無可忍,衝一邊發愣的警察低吼。隊長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立刻叫人出來,將媒體攔截在外。蘇鳳瑾才得以從長槍短炮中抽身。
幾人迅速的進了警署。蘇鳳瑾還在哆嗦。唐一鳴將她一把抱住,緊緊扣在胸口,大掌安撫的在她背上輕輕拍着,“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他不是無辜的……一鳴,他不是無辜的!”蘇鳳瑾喃喃着,淚流滿面。“一鳴,你相信我,他是個無恥的混蛋!”
“我信你!我都信你!”唐一鳴愧疚到了極點,只把妻子的手握得更緊。她手心冰涼,直到現在,兩隻手還攥得緊緊的。
“抱歉,我母親現在的情緒,恐怕不適合配合你們做任何調查。”唐御冷肅着一張臉和隊長說話。
隊長看一眼蘇鳳瑾,從剛剛的那些話來看,他已經明確知道這事恐怕非同小可。那封郵件裡說的事,顯然也不是完全沒有根據的。
“二爺,恐怕夫人得在警署留一會兒了。”隊長轉頭和身邊的人道:“準備一下,做筆錄。”
“我母親原本就精神衰弱,她的筆錄不會有任何法律效力。”
“但是,程序還是需要走的。如果夫人真的有精神類的疾病,還希望你們趕緊提交相關資料。”
唐御不想幹涉任何司法程序,所以,蘇鳳瑾還是被帶走去做筆錄。父子二人,在外面等着,神色凝重。
唐御一直在打電話,讓杜輝和媒體那邊溝通。
整個唐氏的公關部,一個頭兩個大。
掛了電話,唐一鳴嘆口氣:“這件事,如果真被曝光出來,你那邊恐怕會相當棘手。”
“我已經讓人在和媒體探口風,如果能壓下去,會盡力。”
“能壓下去,就是最好不過了。否則,董事會那邊恐怕難以交代。”唐一鳴想起什麼,又問:“這件事,是誰寫的舉報信?”
唐御沒有出聲。想到那個女孩,神色暗了又暗。但是,他的默認,已經讓唐一鳴明白答案。
“原來是她。是,無可厚非。”唐一鳴無意有任何苛責,想要將兇手繩之以法,這是人之常情,只是——
“把這件事捅給猶城所有的媒體,也是她做的?”
“不!這不可能!”唐御連想都沒有想,毫不猶豫的否認,“她心思淺,不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何況,她只是想要替她父母討一個公道,這樣做,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即便不是她做的,也是黎家做的。”
唐御神色幽沉,目光投在窗外,“黎啓明早就想掙開唐氏的壓制,今天鬧的這一出,恐怕他早有預謀。”
“二爺,唐先生!”就在此刻,警員突然衝出來,“夫人……夫人她……”
“怎麼了?!”唐御和唐一鳴異口同聲的問,臉色大變。
“夫人昏厥了。”
唐一鳴推開對方,大步往口供室衝去。唐御已經打急救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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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
唐氏集團的公關部門加班一整夜,但是效果微乎其微。這次的事,顯然是多方預謀已久。
唐氏集團這麼多年,一直是站在王者地位上,樹敵自然不少。這一次,無論是趁虛而入也好,還是落井下石也罷,明裡暗裡各方都在使手段,妄圖拉唐氏下水。唐家出命案,整個唐氏都是幫兇,包庇罪犯,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
果不其然,第二天,整個事情開始發酵。
唐氏的股票,一掉再掉。集團公司樓下,全是媒體。唐家的每一處產業都有媒體蹲守。
蘇鳳瑾一夜沒睡,早晨醒來打開電視,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她的新聞。殺人的、被強丨奸的,每一個畫面都嚴重刺激着她的神經,讓她幾度失控。
唐御在最前線掌握全局,唐壹和唐未從旁協助,但由於這次事情被多方趁虛而入,事情並不太簡單。連着好幾天,唐御幾乎都沒有閉過眼。
辦公室,望着屏幕上的股價,他疲倦的摁住眉心。這麼多年,商場上什麼樣的風風雨雨,他都經歷過,這次遇到的事,也不過是萬種波折的一種。可是,這一次,卻覺得格外的疲憊。
如果那小東西知道現在他們的處境,會不會心裡好受一些?又或者,她覺得這樣還不夠?
想到她,唐御心裡多了幾分波動。
她在那邊,可還好?有沒有,哪怕一次,想起過自己?
他將手機掏出來,打開gps。看着那閃爍的光點,眸色轉深,久久都沒有抽開視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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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宋之星獨身坐在黑暗的房間裡。天已經黑了,窗外一絲光線都沒有。
一到夜深之時,她便無法入睡。只覺得心臟的位置,空空的,像是缺失了一塊,怎麼樣也縫合不上。
這幾天她實在悶到難過的時候,和池煥出去過,逛逛j國的都城。可是,再新鮮的光景也無法讓她提起興致。周圍,越是熱鬧,她便越覺得落寞和孤單。
她躺在牀上,不由自主的摸到鎖骨上。那枚小小的櫻花項鍊,被她緊緊握在手裡。
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她只得爬起來給自己找點事做做。打開筆記本電腦,搜尋着即將要入學的學校資料。在搜索攔裡,敲打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神,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搜索欄內敲打出了‘唐御’二字。
怔忡的看着那二字,眼眶有些酸脹。
最終,也沒有搜索他的新聞,將筆記本沉重的蓋上了。
唐御一向是個低調的人,在網絡上,通常看不到他的任何新聞。所以,搜也不過是白搜而已。
宋之星無力的仰躺回去,拿過被子將自己團團捲住。內心,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