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數大怎麼了?歲數大我就不是‘女’人了?!你就不能和你兒子學習學習?你看看人家……”
老太太那眼神又飄到夏星辰手指上來了。
夏星辰頭皮發麻。
總算是知道剛剛自己怎麼惹老太太了,也知道爲何老太太那般看自己這戒指了。
老太太找老爺子吼了一頓,最後,笑眯眯的把電話掛了。也不知道老爺子在那邊說了什麼老太太這下子心情頓時就好了,扭過臉來和夏星辰說話,也恢復了之前那和藹之‘色’。
“今晚晚飯有着落麼?”老太太問。
“回去自己做做,隨便吃點就行了。”
“既然沒約,那就跟我回鐘山去吃。你不還沒見過他叔父麼,正好都到了,跟我回去見見。”
雖然沒有正式見面,但其實今天也算是見過了。夏星辰想起未央,道:“夫人,今天我……”
“行了,就這麼定了,跟我走吧。你那車,就放這兒,回頭我讓司機過來給你開回你那去。”
老太太的話落下,就等於是蓋了章。一家人,個個如此,不給人二話。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被老太太給拽出商場。
司機開着車,停在了前面。
……
路上,夏星辰想起白夜擎曾經‘交’代過自己最近這段時間不要去鐘山老宅的話,可是,眼下都上了車,拒絕是沒可能了。索‘性’也就既去之則安之了。
可一想到一會兒又要面對老爺子,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毛’的。
到鐘山老宅的時候,時間尚早。
夏星辰跟着老太太進‘門’,老太太問:“老先生呢?”
“老先生已經從醫院回來了,這會兒在書房裡。”
“他……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帶上什麼東西?”老太太問着,一雙眼到處逡巡。
“有的。您稍等,我去給您拿。”傭人說着,將一個‘精’致的禮盒拿出來。
老太太一看,欣喜得不行。裡面是一個錦盒,錦盒打開來,一對戒指赫然出現。夏星辰這才明白剛剛掛了老爺子的電話後,老太太怎麼那般高興了。
原來如此。
“星辰,你快來看!”老太太像個孩子一樣,忙着炫耀,笑眯眯的眼裡還有幾分得意,“老爺子眼光很好吧。”
“是啊。老先生眼光真好。”夏星辰連忙跟着應和。
“別瞧這戒指上的鑽石沒你那個大,老爺子知道我就喜歡這種簡單低調款的。”
真喜歡簡單低調的麼?
剛剛試衣服的時候,她可就看出來了,老太太也是個‘潮’人,現如今穿衣服也都還穿得很新‘潮’,低調簡單的那種絕對不是她老人家的菜。
不過,她當然不戳穿,只一個勁的頷首,“是,老先生明白您的喜好,自然投其所好。”
“真瞧不出來,老爺子品位倒是很好嘛。”
正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老太太一直盯着那戒指瞧着,簡直是愛不釋手。試了又試,試了又試,還一個勁兒的問星辰好看不好看。
“對了,盡光看戒指了。”老太太把戒指戴好,這纔想起正事兒來,從一堆購物袋裡翻了幾個袋子出來,“這是剛給他二叔買的衣服,你拿去讓他試試,看合不合身?”
“我去麼?”夏星辰手指指着自己。
老太太不高興了,“就那麼不樂意呢,難不成,讓我這老太太提着這麼重的袋子送過去?”
“當然不是。”夏星辰解釋,“我是擔心我這麼過去有些冒失。”
“他叔父可不是老爺子那種‘性’子,去吧去吧,我上樓找老爺子去。”老太太把袋子往夏星辰懷裡一推,人就迫不及待的上樓去了。
夏星辰看着一堆東西,頗有些無奈。林嬸笑,“夏小姐,您別介意,老太太是把你當自家人了。您坐吧,我去送也一樣。”
“別。還是我去吧。”夏星辰把林嬸攔住,看了眼樓上,笑道:“回頭老夫人要知道是您送去的,只怕還得說我。”
林嬸頷首,便也沒有再堅持。
………………
夏星辰一路往另一幢別墅走。
這邊,比主樓那邊要幽靜得多。常青藤圈出一條小徑來,一直進到小樓前。冬日的寒風吹過,還是冷得厲害的。
夏星辰環顧着四周,只見柵欄裡種滿了各種‘花’‘花’草草。看得出來,是有經過仔細修剪得,很是好看。
她纔到,已經有傭人從裡面迎了出來。
“夏小姐。”
夏星辰微微頷首,“白二爺在麼?”
“在的。他老人家在‘花’房裡擺‘弄’他那些‘花’‘花’草草呢。外面冷,您先進來,我給您去知會一聲。”
傭人說着,已經把她手裡的袋子接了過去。
夏星辰跟在她身後,緩步進去。
整個宅子裡都是文人韻味,臺上、架前的擺設個個都是‘精’巧之物,國內的藏品,國外的古董,樣樣都是名家珍藏。
看得出來,白老爺子爲了佈置這兒沒有少‘花’心思蒐羅這些。
夏星辰站在廳裡,一眼就看到角落裡的畫架上擺着畫冊。她走過去,隨手翻着。翻開來看,心裡一下子添了幾許唏噓。
畫冊上,畫的是一個‘女’人。每一張每一頁都是她。
畫中的‘女’子,靈氣生動。雖然時光過去,夏星辰卻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這畫中人,不是蘭亭夫人又是誰?
厚厚的一本畫本,足足有幾百張。每一張竟都是她。
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場合,不同的裝扮。
有素描,也有水彩。
看樣子,這大抵是老先生在獄中所作。
夏星辰嘆息。時光過去,感情卻猶在。奈何這個世界太殘酷,讓他們足足分離了20多年。
“夏小姐。”
正在感嘆之時,白二爺的聲音從後響起。
夏星辰回神,連忙收起自己心裡的唏噓,也將畫本合上,轉過身去,“叔父,您叫我星辰就好了。還有……”
她將畫本小心的放回原處,“抱歉,我一時好奇,動了您的畫本,還希望您不會在意。”
白清讓今天穿了一席藏青‘色’唐裝的棉衣,人看起來倒還是‘挺’‘精’神。他搖頭,“小事,哪裡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