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樣事事都安排得這麼周到,會讓我以後都離不開你,我怕這樣和你在一起久了,我會越來越依賴你以後,若是有一天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可能會變得越來越沒用,什麼都做不好。”
最後那句話,讓白夜擎眉心皺起。擡起她的小臉來和自己的目光對上,“以後,不在我身邊呆着,是還想去哪嗯”
夏星辰笑,小手拽着他的手,嬌嗔,“這明明就不是重點。”
“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好,就乖乖在我身邊呆着,哪裡都不準去”
“那萬一有一天,你不乖了呢”夏星辰趴在他胸口上,垂首看他,“你不在我身邊了,怎麼辦”
他神色嚴肅,眸色深了許多,大掌捧着她的臉,半晌,才道出幾個字,“除非我死了”
“不要”心一擰,僅僅是那個死字已經讓她覺得心驚肉跳,一顆心都揪成了一團。她的手,蓋在男人脣上,“我不要你”
死字,到她這兒,她怎麼都說不出口。
白夜擎看她一眼,脣角彎了彎,將她的手,從脣上移開,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下頷低着她的頭頂,低語:“放心吧,炸彈都沒有把我怎麼樣。更何況,我馬上要請辭,離開了這個位置,更沒有人再把我當目標。我很安全。”
她不知道自己爲何因爲他這一句話,心裡就如此不安。
整個晚上,是趴在他胸口上的。聽着他結實有力的心跳,很久很久,她才睡過去。
可是
大概是因爲他那句話的影響,這一夜,她睡得很不安穩。
做了噩夢。
夢裡,她一個人在黑暗的斷崖邊走着,像是沒有生命的靈魂一樣。她一聲聲呼喚着他的名字,可是,迴應她的卻只是絕望而悲涼的回聲。
沒有他
那個黑暗而絕望的世界裡,他不知所蹤
“夜擎”
“夜擎”
她低喃着,聲音顯得那般痛苦。
盥洗室裡,男人聽到這聲音,微微皺眉,扔下剃鬚刀便出來了。
果不其然,正再熟睡的她,這會兒正渾渾噩噩的,額頭上一片冷汗。
“夜擎”脣動了動,呢喃出的都是他的名字。
“我在”白夜擎側身坐在她身邊,將她半抱起來,“星辰,醒醒。”
正陷在噩夢中的她,總算是聽到了他的聲音,緊接着,便是耀眼的光穿透了她身邊的黑暗。
一下子睜開眼來,那張讓她魂牽夢縈的俊顏就在她面前。她頓時長鬆口氣,心底所有的害怕和慌亂都壓了下來,半晌,只能看着他,傻傻的笑。
“做噩夢”他皺眉,打量她好一會兒,目有擔心。
她笑笑,摟着他的脖子,搖頭,“本來是噩夢。不過現在不算噩夢了。”
有他在,所有的噩夢,都將變成美夢。
“幾點了,你就起來了。”她睡意還沒有完全醒,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嗡嗡的鼻音,聽起來懶懶的,像撒嬌一樣可愛。
“6點多。你繼續睡。”
“你鬍鬚怎麼才刮到一半”她打量的看着他性感的下頷,一邊乾乾淨淨了,一邊還沾染着泡沫,樣子看起來特別的滑稽,她忍不住笑。
白夜擎把她的手抓下來,拉高被子,把她重新塞進去,才又折回盥洗室去。
要不是因爲她突然做噩夢,他也不至於連鬍子都沒刮乾淨就衝了出來。
她躺在牀上,看着他的背影,懶懶的打了個呵欠。
笑着,注視着盥洗室,心裡冒着甜甜的泡沫。
曝光那些照片的人,她不知道是誰,如果真的是想影響他的政治生涯,那便也算是成功了吧。
想起他說要請辭的事,夏星辰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遺憾。這對s國來說,是損失。她想,那些曾經支持他當選總統的民衆們也會覺得很失望吧
只不過
這是他的人生,誰的遺憾,都無法來替他做主。
想着想着,又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在那黑暗的斷崖邊,因爲找不到他,恐懼、失落、空茫的心情再次襲來,那麼真實,真實得讓她心頭絞痛。
再沒有半點睡意,她掀開被子,從牀上爬起來。
白夜擎剛洗完臉從浴室裡出來,往更衣室走。這才發現那個原本這會兒該睡在牀上的人,正在更衣室裡轉悠着。
還光着腳
眉心一凜。
“在做什麼”
夏星辰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一回頭,就見他神色清涼。她手裡抱着衣服,努努嘴,很委屈的看着他,“怎麼了”
一大早的,就好像要發脾氣的樣子。她好像也沒有哪裡得罪他啊
而且,剛剛明明還好好的。
不過,這人的脾氣一向就不算好,陰晴不定的。
“纔剛退燒,還想感冒”白夜擎目光落到她雪白的腳上。
其實家裡是恆溫,20多度,並不冷。而且,地上還是厚厚的一層地毯,踩在上面更沒什麼寒意。但見他板着一張臉,這些話,她是絕對不敢說的。
下一瞬,他已經把拖鞋脫下,什麼都沒說,只是掃了眼她的腳,再掃了眼那雙拖鞋。
她便懂了。
乖巧的趕緊把自己的腳收進去。拖鞋裡,還有他的體溫,暖暖的,特別舒服。
他的臉色這纔好看些。
“在幹什麼”
光着腳,在偌大的更衣室裡走着。打開鐘錶架,隨手挑了塊表戴上。
“幫你挑衣服。你今天要出席什麼場合”
“有兩個座談會,一個關於沿海軍事,一個關於環境管理。”
“那就挑顏色莊重點的好了。”夏星辰踮着腳尖,給他從櫥櫃裡取了藏藍色襯衫和西服。
白夜擎由着她動手,穿着居家服,閒適的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忙碌轉悠的身影。只是看着她替自己忙碌的樣子,心裡,便騰昇出一股說不出的滿足感。
她身上還穿着睡衣,剛醒來,迷迷瞪瞪,小臉卻又素淨清麗,實在很動人。
“好了。你試試。”她抱着厚重的衣服過來,遞給他,像極了一個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