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浪夾雜着不容小覷的速度破空而來,應明輝擡在半空的手猛然抖了一下。
灼痛的感覺自胳膊上傳來,他定睛看去,手肘處他那材質極好的衣服已然被燒焦了,一張紙符慢慢的掉落在地上。
二人都是驚疑不定的看向同一處,高高的房宅上,靜靜的站立着一個人。
天空,陽光的餘芒散落而下,襯托的那道人影如同神邸一樣,那人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應明輝。
“你,這傢伙其實蠻不錯的!”
淡淡的語氣,黝黑的眼睛只讓人感覺心生恐慌。
“那個,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應明輝結結巴巴的說了一句讓楚月凝摸不清頭腦的話,隨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
楚月凝心裡生出一個想法:他們,認識?
“喂,蘇牧,你等下!”
楚月凝突然發現,那屋頂上的人影突然沒了,就在他一愣神的時間。
他情急之下,飄飛而起,落入蘇牧剛剛站立之處,他向下一看,發現那道人影還沒走多遠,於是,他身體再度飛起,直落到蘇牧前面。
蘇牧見到楚月凝追了上來,有點吃驚,不過他已經決定遠離這幾個人,連話都沒有說,甚至連個眼神都沒有,他直看向遠方好像前邊有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加快了腳步。
楚月凝剛要說話,發現蘇牧已經越過他,轉而衝一個拐角處溜去。
他眼疾腳快,卯足勁,追了上去。
“蘇牧,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沒聽見我喊你麼?”楚月凝一邊跟着蘇牧的步子,一邊嚷嚷道。
“你跟着我做什麼?”蘇牧依舊眉頭緊鎖,眼睛只看着前方。
楚月凝聞言,笑聲道:“想和你談談,不行麼?”這可是他未來的嫂子,一定要搞好關係。
“不行!”蘇牧咬牙拒絕道,他一定要堅守底線。
“喂,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蘇牧乾脆冷酷到底,他只想這小公主被氣的掉頭跑開。
“沒什麼意思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討厭我?”楚月凝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有!”蘇牧想也不想的話卻讓楚月凝歡呼雀躍。
“你,別再跟着我!”蘇牧終於忍不住了,他的眼神冷冰冰的,語氣更是刻薄加着深深的厭惡。
小丫頭,我看你還受的住?
“蘇牧,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楚月凝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露出試探的目光。
“哦,是個好消息,據說,盛城孫家的大公子將於下個月大婚!”他見蘇牧越走越快,連忙喊道。
蘇牧的腳步驟然停了下來,身後一股冷風襲來,他只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衝向他的四肢百脈,他的心針扎一樣,忍不住的咬了咬脣。
“聽說,那個新娘子美豔動人,柔情似水,人人都說,這是一樁好姻緣,請柬都發出了呢,據說做工可是很精緻的呢?”楚月凝滿意的看着蘇牧僵住的身體,他似乎能聽見空氣中隱藏的哀悽。
“沒時間聽你八卦!”蘇牧定了定神,掃除心中的陰鬱,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吧!
“蘇牧,你……”楚月凝話卡在了嗓子眼,他警告自己,不能動氣,要忍耐。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我忍,我忍!”他心裡一聲哀嚎,隨後猛然吸氣。
這條街到了頭,楚月凝依舊死纏着蘇牧,蘇牧感覺馬上就要崩不住臉了,這楚月凝百般示好,他這幅鬼樣子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天吶,誰來救救我!”蘇牧在心裡祈求這個小公主別再跟着他了,他看着遠處的鬧市,計上心來,小男孩麼,都貪玩,等下再找機會溜掉。
而楚月凝此時也動起了小腦瓜筋,他想着等會到了鬧市,一定要找一些好玩的吸引蘇牧的注意力。
“大家快來看啊,百年難得一見的妖蛇,我們現在就要把這殺人不眨眼的妖蛇繩之於法!”
“天吶,好奇怪的蛇啊!”
“快來看看吧!”
不斷有人被吸引過去,前面已是人滿爲患,來來往往的行人都過去瞧新奇。
“屠蛇大會!”
蘇牧注意到旁邊牌匾上醒目的大字。
“我們也過去看看!”楚月凝一見蘇牧來了興趣,於是熱絡着笑着拉起蘇牧的手。
可是,他的手落了空,蘇牧已是手一縮,衝着那會場所去。
“哼!”
楚月凝臉上有點掛不住,太不給面子了!
蘇牧走進人羣之中,目光觸及前方那個精鐵打造的一公分的寶籠,那裡面一條青色的小蛇緊閉着眼睛縮成一圈趴在籠子裡。
那蛇感覺到生人的靠近,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蛇似無意的向四方掃視了一眼,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蘇牧的心突然一驚,因爲剛剛那蛇只是無意的一掃,他感覺在看到他的時候似乎停頓了一下,這讓他如何不驚,這蛇看起來只是一條普通的蛇啊,可爲何被人稱爲妖蛇,他心裡直犯嘀咕。
而那蛇如今就那麼趴在籠子裡,卻讓他不經意間升起一抹心痛的感覺,不是同情,就像是很重要的東西將要被毀了一樣,很壓抑的感覺。
“今天就將這無惡不作的妖蛇斬於此地,還望大家多多捧場!”
這夥人總共才三個人,一老一小,還有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恰巧似祖孫三輩,發話的是那個精裝漢子,說完話,他似乎感覺有些熱,將上身的長袍解下繫於腰間,身上緊實富有爆發性的肌肉顯示此人力量非凡,他拿起手巾,擦了一把汗。
隨後,一手提起了刀架上的幾米長刀,對着鐵籠慢慢壓了下去。
“真是稀奇!第一次見到屠宰連籠子一起斬掉的!”
“是啊,這事卻是從未聽說過!”
“壯士,容我說句,你們就是要殺死這蛇也得把它從籠中放出來啊!”一個年紀頗大的老先生在不遠處指點道。
“老哥哥有所不知,這蛇妖法力無窮,若然放開,只怕再難捉住,而且又會塗炭生靈,如今唯有出此下策,纔可保我們一方安寧。”大漢一夥的老者拄着柺棍,對着衆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