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晚上，唐明耀走出機場，一身疲憊的返回寢室。
這次答應出版社的三次籤售會終於都做完了，兩次飛外地來回折騰，加上籤售時寫了幾千個名字，累得他回到宿舍之後，躺下就直接睡着了，第二天起來才稍微回了點血。
心裡琢磨，以後再也不答應出版社搞籤售會了，太折磨人。
上午課件休息時，他接到楊冰打來的電話，恭喜他小說改編的漫畫取得了好成績。
唐明耀沒有意外對方是怎麼知道銷售成績的，笑着說謝謝，還反問了一下具體銷售情況，得知才幾天就賣斷貨，着實有些吃驚。
不過等他聽楊冰說了《少年漫畫》的發行量之後，就釋然了。
十多萬的銷量，就算斷貨也就那樣，加起來還沒他的仙俠小說連載時，在《今古傳奇》發行的零頭多。
他對動漫行業並不熟悉，前世只看過一些日漫，只知道國產動漫行業一直都很蕭條，但具體蕭條到什麼程度是沒概念的，此時一聽，才知道還是低估了行業下限。
掛斷電話，轉頭就看到何寧抱着書來到了教室。
下節課就是她的《心理學概論》。
“唐明耀你過來，你的書老師看完了，今天有空去他那兒一趟，把你稿子拿回來。”
“好的，謝謝師姐。”
午飯後，唐明耀就溜達着去了於教授家裡。
敲門進屋，老教授戴着老花鏡，把他那本打印書稿還到他手上，說：“寫得不錯，主題很好，很有意義。”
接着他又單獨拿出一張寫滿了鋼筆字的信紙。
“老頭子看得有感而發，寫了點東西給你，收着吧，不要怪我倚老賣老。”
唐明耀接過一看，居然是一篇序言。
他微微有點吃驚，腦子飛速運轉，很快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之前何寧師姐在於教授面前主動推薦他的書，當時他還以爲是給老教授過目一下，有點欣喜和驚訝，但也並沒有特別看重，心裡想着如果於教授看完能點評幾句，當面說幾句誇獎的話，就算好事了。
後來拿打印稿過來時，於教授說“寫得不好他會罵人”，他其實挺訝異的，此時看到這篇序言，才終於明白了那句話的意思。
感情之前那番操作，何寧和於教授都知道在做什麼，就他自己沒明白。
“謝謝老師！”
唐明耀真誠地表達着自己的感謝。
這篇序言太有用了，有了它，他的書就有了大佬支持，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只憑自己的作品質量去打天下。
感覺就像突然有了大後臺一樣。
而且出版之後，如果有些眼紅的人想要對作品挑刺，也會掂量掂量這篇序言的分量，簡直就是多了個無形的護身符。
“你不用謝我，我是把書從頭看完，見你着實寫得不錯，才寫的這篇東西。要是你寫得不行，一個字也別想從我這兒掏走。”於教授渾不在意的笑着說道。
話是如此，但憑於教授的地位，能給他一個學生的小說寫序言，那就是天大的人情。
唐明耀覺得一時半會是還不清了。
又是好一陣感謝，他纔拿着書出門，準備回去琢磨下一步的計劃。
“等等！”
於教授在背後喊道。
“老師還有什麼事嗎？”
“你這書是拿着出版的吧，有沒有談好的出版社？”
唐明耀斟酌着說：“以前有兩家合作過的，關係都還不錯，不過這本書跟以前寫的不是一個類型，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收，需要回去談過才知道。”
於教授招了招手，把他叫了回去：“外面的出版社都是宰人的，爲了掙錢，壓榨作者，吃相難看。我們學校自己就有出版社，我打聲招呼，讓他們給你出！”
讓唐明耀在沙發上坐一會，他自己則去旁邊用座機打電話。
接通之後，老教授說道：“喂，是我……一個月都不回來看我老頭子一眼，你就那麼忙？現在給我回來，有事找你！”說完就哐的一聲掛斷了。
過了半小時，從門外進來一個面善的中年人。
正是唐明耀第一次來時，在家門口見過的於教授的兒子。
中年人一進門就開始抱怨：“爸，什麼事那麼急？我在外面請人吃飯呢，您這一電話把我叫回來，回頭我還得找人賠罪。”
“就你事多，行了，我這也有正事。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學校心理系的學生唐明耀，他寫了一本書，老頭子我看過了，還不錯，你要是覺得可以就給他出版了。”
“是嗎？那這是正事，稿子在哪，給我看看。”
唐明耀的手稿就在桌子上，中年人順手拿了起來，突然想起了什麼：“唐明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在哪兒聽過。”
不過還沒等唐明耀說什麼，他就看到了稿子上面的那篇序言，眼睛不由瞪大：“爸，你親自給學生寫序言？”
“怎麼了，還不讓我老頭子動動筆嗎。”
“不是，之前別人提着禮物上門，求着你寫你都不寫，這次怎麼還主動給人寫了？”
“我樂意！”
中年人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而是認真看起了稿子。
但態度卻鄭重了很多，因爲他深知父親的秉性，如果不是特別看重的作品，他是堅決不肯動筆的。
一是因爲來求他寫推薦語、寫序言的人太多，老人家不願開這個口子，不然絡繹不絕上門的人都應付不過來；二是很多作品質量其實很一般，如果寫了，那就是敗壞自己的名聲，自然就更不願動筆了。
所以，既然這次父親動筆寫了，那肯定就是不一般的東西。
拿起書，看了個開頭，眉頭微微一皺。
居然是小說。
父親給一本小說寫序言？
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多思考，而是全神貫注讀了下去，不知不覺沉浸到書裡，渾然忘了外面的時間。
過了許久，他才擡起頭說：“書放我這，我先慢慢看看。”
於教授說：“那你拿回去看吧。”
“別啊爸，來都來了，今天就在這吃晚飯。”
唐明耀下午還有課，提出告辭，說等這邊看完了再過來。
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接到何寧的電話：“小師弟過來吧，於師兄要跟你談出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