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慕容復剛一走沒多久,包不同就在一旁憤憤不平了:“那李嬤嬤也甚是可惡,竟然如此對待少爺,連那水榭的門都不讓進,還虧的少爺對她態度那麼好。”
慕容復並沒有接茬,只是臉色依舊有些不好。原本只是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逍遙派有修仙法門的傳說,如今,慕容復聽聞自己的姑姑和表妹都被傳說中的逍遙派給接走了,更是對那修仙法門有些憧憬,就連平日裡最想做到的復國野望,都有些放下了。
若是能成仙,區區一國之主又算得了什麼?坐看族盛族衰,靜看國盛國亡,這是何等的逍遙自在,而又高高在上。
風波惡連忙止住包不同,輕微搖搖頭,讓他不要再說了。
包不同見了風波惡的示意,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反駁說非也,非也,是安安穩穩的止住不說話了。
“你們派人在這一處盯梢,一有什麼動靜,就立刻通知我。”慕容復吩咐道。隨後就起身上馬,疾馳而過,前往下一個要去的地方。
一直在少林藏經閣偷學武功的兩個人,現在對外界的瞭解,甚至還沒有掃地僧多呢!原本一直關注着兩個人想要收他們爲弟子的掃地僧,在天地靈氣大增之後,對兩個人的觀察也放棄了。
原本想收兩人爲弟子,本來就是想要傳承自己的衣鉢,順帶着守護少林。可是現在自己竟然隱隱有了突破的感覺,又怎麼會放棄這種得之不易機緣。
地也不掃,直接閉關去了,那兩個人在這藏經閣中順風順水了幾十年。如果不是那掃地僧一直給他們打個掩護,哪裡會那麼久都沒人發現。這不掃地僧剛剛閉關不滿一個月,他們兩就事發了。
一時之間,少林譁然,從方丈到掌院全部追擊出去。到最後沒想到還是讓他們倆給逃了,也不好明文通緝,只能暗地裡派遣弟子出去尋找他們兩個的下落。
正靜坐在大殿之中,敲着木魚的方丈玄慈,內心一點都不平靜。木魚敲擊的聲音,一聲一聲的非但沒有讓心靜下來,反倒如同巨錘敲擊着心。
那兩個前來藏經閣倒數的,自己都隱約有些熟悉。但是卻不敢把那個名字想出來,不願把那個名字猜出來。心緒亂得一塌糊塗,思緒又回到了幾十年前。
“方丈,你的心亂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在玄慈的耳邊響起,如同巨鍾轟鳴,一下子將他從種種繁雜的思緒中驚醒。再回首一看,是菩提院的掌院。
“事關重大,心怎麼能定得下來。”玄慈長嘆說道。
“他們兩人在藏經閣中的時間怕是不久了,這麼久來也沒有聽說過外面有什麼我少林絕學流傳,想來是應該沒有散播出去,只是用於自己修行。如今的首要任務是抓捕到兩人,方丈您說是吧!”說到最後的時候,菩提院掌院的聲音明顯加大了。
“在您與他們兩人交手之後,明顯神色不對,剛剛你回到這裡敲木魚,木魚聲敲得又亂又雜,但是應該不是爲了藏經閣失竊的原因吧!”菩提院掌院肯定的說。
玄慈方丈張嘴想說些什麼,嘴脣微微動了幾下,什麼也都沒說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當年的事情你也曾聽說過吧,就是當年我帶着一羣人,在雁門關外伏擊一個契丹人的事情。”
“那件事我自是知道的,不是傳聞他們想要來我少林偷取秘籍嗎?難不成,那兩個是契丹人。”玄嶺冷聲說道。
“那件事卻是我做錯了,原本以爲是我的好友誤信的別人之言,這才傳錯了信息給我。現在看來怕是我想岔了,當年我的好友,恐怕剛開始就沒抱什麼好心。”玄慈神色有些悲傷的說道。
玄嶺略有些思索之後,開口道:“你的好友莫不是慕容氏,已經暴斃許久的慕容博?”
玄慈見他已經猜出來是誰了,也就不再隱瞞:“原本當年我剛在雁門關伏擊之後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回來想要找他詢問究竟,沒想到他卻已經暴斃了,這件事也就只能作罷。可是昨日在藏經閣找到了兩個黑衣人,有一個不論是身形還是武功的一些細節都與他極爲相似,雖然沒有使用過慕容家的絕學,但是我與他相識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一點感覺還是有的。”
玄嶺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是說慕容博假死脫身,就因爲這些事就假死脫身,是不是有些奇怪。”
“正是因爲如此,當年我才堅信不疑,他已經去世。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真能放心十來歲的幼子一人獨支慕容家族,假死脫身。”玄慈說道。
“那還有一個呢,聽你說話的語氣,另一個也有可能是認識的吧。”玄嶺語氣有些急迫的問道。
“另一個恐怕就是當我們在雁門關伏擊過的那個契丹人。”玄慈有些不太確定的說道。
“那個契丹人,是蕭峰的父親嗎?照這麼說,你們當年伏擊他也沒有錯。”玄嶺驚詫不已。
“也不能這麼說。當年我們伏擊他的時候,他並沒有做出這些事情。我們以爲他要偷學少林武功而伏擊他和他偷學少林武功之間的因果聯繫,誰是因,誰是果,怕還真是難以說清,都是孽緣啊!”玄慈說完之後就又開始敲擊木魚,這一次似乎因爲把事情都說了出來,心遠遠沒有剛纔那般浮躁了,木魚的聲音,一聲一聲的敲響,帶着靜心咒的韻律。
那邊的玄嶺也不再說話,這件事情就算是真的,少林又能怎麼辦呢!且不說,說慕容博沒有死,江湖上的人信不信。還有那蕭峰的父親,更是說不清了。反正這件事情最終還是要方丈做決定,玄嶺索性也就不管了,直接回菩提院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裡面的玄慈,還正在思索着當初慕容博到底爲什麼要欺騙自己,是有隱情呢?還是他本就如此。如果他本就如此的話,說不得前面和自己做朋友,也是一場欺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