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寧城的目光落在樂稀真身上,聽丹席上的樂介笙臉色一沉。他明知道寧城論丹絕對不會是稀真的對手,心裡依然不爽。
等稀真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壓的翻不起來身的時候,他再讓這個小東西知道。他樂介笙好說話,不是好欺負。一個小小的塑道聖帝,也敢對樂家不敬。
不等寧城說話,樂稀真就淡淡一笑說道,“看樣子寧丹師是要挑戰我了?”
寧城抱了抱拳,“還請樂丹師不吝賜教。”
清逸聖帝見寧城已經對樂郗真發出挑戰,直接說道,“樂丹師可以提出三道任何和煉丹有關係的丹比題目,寧丹師不得有異議。現在挑戰賽開始。”
清逸聖帝不想得罪寧城,也不想得罪樂郗真,在宣佈了挑戰賽開始後,將兩枚大衍神果遞給走上來的樂郗真,趕緊下了丹臺。
樂郗真走上丹臺,先是對廣場上的聽丹衆人做了一個丹師禮,這才走到寧城對面坐下平靜的說道,“寧丹師既然要挑戰我,就請出題吧。”
寧城一伸手,不緊不慢的說道,“根據規則,我是挑戰者,應該是樂丹師出題。”
樂郗真哈哈一笑,“好,後生可畏,那我就來請教一下寧丹師,丹亦爲道一,丹道之如玄牝之門,凝聚天地之根,成就本源精華,修之必。丹訣如啓門之匙,源於玄牝,乃丹道之基,寧丹師以爲然否?”
寧城明白樂郗真的意思,就是說丹道的初始就是凝聚天地間萬物靈草的本源精華。這個思想並不突兀,很多丹師,就是寧城也這麼認爲。但是後面樂郗真說,正因爲丹道是從天地萬物的提煉而來。所以煉丹的丹訣也是根據天地萬物的本源特性尋找出來的。他要問寧城,這個觀點對不對。
任何一個丹師,都不會覺得這個觀點不對。
寧城卻笑了笑。“也許這是樂丹師的丹道理念,不過我卻不這麼認爲。正如邱天前輩說的大丹道和小丹道。每一個剛剛入門的丹師,都會認爲丹訣源於靈物本源,是啓門之匙。當你一旦步入大丹之道,就知道丹訣實乃外物。
煉丹之道,隨天地間的規則和周圍的元氣濃厚,以及煉丹者的心境變化而變化,豈會束縛于丹訣?當你完全理解丹道之途,你回首間會笑曰。丹訣爲何物?”
寧城這話也不是故弄玄虛,故作深沉。他煉丹很少用丹訣,這不是他不懂丹訣,而是他的丹道的確和別人的丹道不同。他修煉的是玄黃無相,就算是修煉,每時每刻修煉的功法也是不同的,更不要說煉丹了。在破則之地出來後,他對這種天地規則的變化理解更加深刻,所以纔會說出這種話來。
哪怕是他有時候用丹訣,每一爐丹藥的丹訣也是不同的。正因爲他有這個本事。這纔可以指點劍三山煉製出一爐極品的塑道神丹。
樂郗真愣住了,他早就佈置好了陷阱讓寧城踏下去。只要寧城認爲這個觀點正確,那他就會繼續詢問丹訣的成型。以及丹訣爲什麼是根據萬物變幻而來。他研究丹道無數年,對這些丹道理念精通無比,更是舉一反三,源源不絕。不要說是一個寧城,哪怕是一萬個寧城,也不是他的對手。
誰知道寧城不按照常理出牌,竟然敢說不贊同自己的觀點。不對,這不是自己的觀點,這是丹道公認的觀點。寧城不贊同這個丹道公認的觀點也就算了。還敢說一旦真正步入了丹道殿堂,連丹訣也可以不要。這簡直是不要臉。胡扯八道。
樂郗真臉色頓時氣得鐵青,這哪裡是論丹。完全是胡鬧。和這種人論丹,是一種恥辱。
不要說樂郗真,就算是整個廣場上的丹師也都憤怒的盯着寧城。出風頭可以,但是這種不要臉的出風頭,已經是觸怒了整個追求丹道的丹師們。誰煉丹不要丹訣?誰敢說煉丹還要根據周圍的天地規則變化而變化了?
“滾下去……”
“丹道界的敗類……”
“就憑一張嘴,也敢來挑戰論丹盛會的五大丹師?”
……
羣情激奮,整個論丹廣場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劍三山、燕霽等人都是一臉擔心的看着寧城。
在這種大場合,一旦寧城犯下大錯,別人就算是要殺掉寧城,也不可能有人能夠阻止。
晟侯天一臉憂色,他知道寧城很有可能沒有說謊。因爲寧城煉丹的時候,他在一邊看見過。他的神識無法探到寧城的丹爐,卻能感覺到寧城似乎真的沒有用丹訣。
隨即他就震驚起來,這麼說寧城觸摸到了他說的那種大丹境界?可惜了,他的實力還差一點,如果他是混元境界的話,也許能更容易明白寧城說的‘煉丹還要根據周圍的天地規則變化而變化’。
樂郗真忽地站起,對丹會的會主司塵邱天抱拳說道,“邱天前輩,此人根本就不是來挑戰論丹的,他是來攪亂論丹盛會的。”
不等司塵邱天說話,寧城就冷笑一聲說道,“這麼說你做不到的事情,別人就是胡鬧的了?你還要不要臉?我聽說蠻龍族還有一個合道強者,只是大家都沒有見過。你這一輩子是無法合道了,按照你的說法,蠻龍族的那個合道強者也是裝的?假的?”
蠻會山聽到寧城的話,冷哼一聲,“寧城,若是你無視你說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是蠻龍族的龍帝,自然可以感受的出來寧城的意思,寧城不但是在打擊樂郗真。同時也是在告訴別的宗門,蠻龍族有沒有合道強者,這種事情誰也不知道。這無形中降低了蠻龍族威望和對別的宗門壓力。
寧城抱拳嘿嘿一笑說道,“我只是尊敬合道強者,既然蠻龍帝都不願意我提,那我就不提好了。”
蠻會山再次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理睬寧城。
早已認定了寧城是胡說八道的樂郗真根本就不看寧城,依然躬身請丹會會主評判。
司塵邱天緩緩說道,“丹道萬千,論丹各憑自己的丹道所得,論丹盛會不會以論丹不切合實際,就作出抉擇。我們不知道的,也許有人知道。我們認爲不可能的,也許在別人看起來很正常。
事實上,我也曾經嘗試過不用丹訣,事後證明這是行不通的。原本我也以爲這是不可行的,在我修爲和丹道都更上一層樓,觸摸到大丹丹道邊緣的時候,我隱約覺得也許是我的丹道水平還不到家。所以這不算胡鬧,兩人論丹觀點暫時各持。”
暫時各持的意思就是暫時不分勝負,等會駁丹的時候,如果用自己的丹道證明了觀點,那之前論丹的勝負也會從不分勝負,改成駁丹勝者。
連這個都不算寧城輸掉,很多人頓時想起了寧城和丹會晟侯天交好的事情來。看樣子,寧城和晟侯天交好的事情,影響到了會主司塵邱天。只有極少數知道司塵邱天性格的修士,纔沒有這樣想。
樂郗真顯然也認爲是因爲晟侯天的因素,他心中不忿,再也沒有和寧城論丹,然後教訓寧城一頓的想法。寧城這種人不配和他論丹,他冷聲說道,“既然寧丹師跨入了大丹道的行列,那就請不用丹訣爲我們煉製一爐丹藥來?”
寧城的語氣也冷了起來,“你以爲你是誰?我要在你面前表演不用丹訣煉丹?我憑什麼要教你,你算老幾?”
“哈哈……”樂郗真氣極反笑,直接拋出一枚白色的塑道丹聖資格牌,語氣陰沉無比的說道,“既然比賽規則由我提,那你拿出一枚塑道丹聖的資格牌吧,如果沒有,你輸,滾下臺去。”
他的這種提出比賽的方式完全是欺負人的方式了,這種欺負人的方式又並不違揹他提出比賽規則的手段。丹會資格牌,也是和煉丹有關係。不通過丹會驗證,根本就得不到資格牌。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樂郗真的想法,也都感覺到解氣。你不是很厲害嗎?我現在連煉丹都懶得和你比,我就是塑道丹聖,你呢?能拿出來塑道丹聖的資格牌,證明自己數塑道丹聖嗎?拿不出來啊,你滾下去吧,因爲你輸了。
寧城微微一笑,這是惱羞成怒,開始比文憑了啊。比什麼東西,你樂郗真也是一個字,輸。
他連話都懶得說,同樣丟出一枚白色的塑道丹聖的資格牌。
“你是塑道丹聖?爲何之前……”樂郗真皺着眉頭看着寧城拿出的白色塑道丹聖資格牌,有些疑惑。
不等他將話說完,寧城就說道,“之前不拿出來是不是?我進入幻果園只要塑道丹神的資格牌就可以了。我進入這裡,也只有塑道丹神的資格牌就好了,難不成,我要將自己的丹師資格牌全部掛在身上?怕別人不知道我是塑道丹聖了?”
樂郗真竟然沒有生氣,再次取出一枚銀色的育道丹聖資格牌,然後也不說話,就這樣盯着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