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龍遊原的一處軍營內,古鐵旗正涎着臉湊在長樂公主禁衛統領古匡面前,“叔,我求你了,你就放我出去吧?”
“叔,我求你了,你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或者,你就當我潛逃了,成嗎?上邊有人來查,你就這樣說,成嗎?”
古匡陰沉着臉,聽古鐵旗說的越來越不堪,擡起一腳就將古鐵旗給踹飛了。
“你個兔崽子,再敢說這樣的話,信不信老子連這點自由也不給你們,立馬就把你倆給關起來?”
一旁的柳楓默默的走過去扶起了古鐵旗,“古統領,其實老實說,你要是放鐵旗離開,對他而言,處境說不定會比他現在好很多!一個被家族徹底除名的庶子,就算是潛逃,情形又能壞到哪裡呢?”
古匡有些頭疼的看了一眼柳楓與古鐵旗,這兩小子自從回來,就被送到了他的禁衛軍營之中幽禁。
做爲長樂公主的親衛,長樂公主不見了,他們卻活着回來了,不管如何,僅僅這一點,就是大罪。
許是因爲長樂公主生死未明,所以上邊對他們的處置一直都沒有下來。
柳楓還好一點,雖然不是嫡長子,但好歹也是嫡系血脈,家族方面也算是在保他。古鐵旗就慘了,回來沒幾天,就被古鐵現任家主給除了名。
免得到時候處置起來,連累到了古家。
被送到禁衛軍營的這一年多的時間,這兩小子隔三岔五的就到他跟前貧,想方設法的要離開軍營,想方設法的打聽長樂公主和葉真的下落。
“你們倆小子懂個屁!”
“只要有軍籍,修爲上來了,遲早混份功勞,可一旦潛逃,他這一輩子,可就真晚了!大周這邊容不下他,魔族地界更容不下他一個人族,他還有什麼混頭?”
“再說,你們倆兔崽子心思我還能不知道嗎?不就是想出去打聽長樂公主的下落嗎?想做點什麼嗎?”
“我告訴你們,你們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好的選擇!長樂公主的事情,按你們所說,絕對不簡單,就憑你們兩個,瞎摻和進去,一不小心,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都給老子滾去修煉去,一個月之內,若是還不能再次突破,就全部關到地牢之中........”古匡一發狠,古鐵旗跟柳楓就像是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只得垂頭喪氣的往後走。
也就在這時候,一道符光突地從天而降,落到了古匡的手裡。
古匡也沒在意,還以爲是誰發來的符訊,隨手接住,僅僅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速來上古挪移陣接駕!”這一句話沒頭沒腦的,但是符訊之中打入的長樂公主印璽氣息,卻讓古匡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猛地打了一個激靈。
“集結,全軍集結!”
“柳楓,擂血殺鼓,給老子擂血殺鼓,十八響不到者,斬!”古匡就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怒吼起來,但那神情,卻滿是興奮,興奮到連手指都在不停的顫抖。
這一年多,太難熬了。
做爲了長樂公主的禁衛,長樂公主都不見了,他們這幫禁衛還能有什麼用?
別說是優待,連正常的俸祿都領不到了,就等着被髮配的那一天啊。
但現在,他卻收到了長樂公主接駕的命令!
柳楓怔了一下,“血殺鼓?古統領,我沒聽錯........”
“再敢遲疑,老子劈了你!”看着古匡瞪着紅通通的眼睛咆哮着抽出佩刀,柳楓以最快的速度部向了中軍大帳門口那架通體血紅色的大鼓。
看了古匡一眼,拿起鼓槌,狠狠的敲了下去。
急促刺耳的血殺鼓聲在整個禁衛軍營內響了起來,三三倆倆湊在一起找樂子的禁衛們第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第三聲血殺鼓聲響起的剎那,某個禁衛吼了一嗓子,那些人才反應過來,這是要命的血殺鼓!
十八聲不到,立斬的血殺鼓!
禁衛們不明白大白天的,在龍遊原上怎麼響起了血殺鼓聲,但所有人都縱起身形,飛一般的撲向了校場。
更有倒黴的正在上大號的禁衛,血殺鼓聲之下,光着個屁股飛奔,一邊飛奔一邊擦着屁股一邊提褲子,那也真是在考驗手法。
三十息之後,在七顆人頭落地之後,古匡咆哮着,帶着麾下的一萬禁衛從軍營中狂奔出出,殺氣騰騰的直奔上古挪移陣,一路橫衝直撞。
敢有不長眼的擋路的,運氣好一點直接被撞飛,運氣不好的,被骨斷筋折的揣飛。
一刻鐘之後,古匡就看到了有點不太尋常的長樂公主,柳楓與古鐵旗,目光卻落在了被長樂公主抱在懷裡的葉真。
“古統領,持本宮的印璽開路,護送本宮去皇城!”長樂公主一臉煞然的坐上了古匡帶來的車駕,懷裡,依舊抱着昏迷不醒的葉真。
這可急壞了柳楓與古鐵旗,好不容易盼來了長樂公主,盼回了葉真,卻不知道葉真目前的狀況。
幸運的是,他們基本可以確定,葉真還活着!
一萬禁衛有若滾滾洪流一般的開向了帝都洛邑東門,這種異常的舉動,引起了拱衛帝都的禁軍的注意,遠遠的就派人前去詢問,甚至城門口還警戒起來。
“公主殿下,良恕末將無法放行,按大周軍律,除禁軍及各部親衛外,其它各部,無詔,不得入洛邑,否則,視爲.......謀反!”洛邑守城禁軍將領滿頭大汗的說道。
車駕上衣裙上滿是血漬的長樂公主面無表情的盯了一眼這名禁軍將領,“你說本宮謀反?”
“那麼,本宮現在就將你當作謀殺本宮的叛逆給處置了?”
此言一出,那名禁軍將領立時就跪了下來,“公主殿下饒命!”長樂公主失蹤一年多,此時突然滿身血跡的出現,用屁股想,那也是出了大事。
真要將他當場斬殺了,那絕對是白殺。
“放行吧,出了事,本宮擔着!”
猶豫了一下,一咬牙,那禁軍將領就放行了,一萬人,在洛邑之內,也掀不起什麼浪花來!
幾息之後,那名禁軍將領看着消失在通道中的長樂公主車駕,一臉的古怪。
長樂公主此前向來和善,這一次回來,怎麼似乎着無邊的煞氣?
事實上,自長樂公主出現在龍遊原上的上古挪移陣沒多久,洛邑皇城之內,就收到了消息。
得到秘報的大周聖天子仁尊皇姬隆大喜,正準備派人迎接。
“一年多了,失蹤一年多,朕的長樂,總算是回來了!”皇宮乾坤殿內,仁尊皇姬隆大喜過望。
“回稟陛下,秘諜司急報,東部海原侯封地海原城出現大變,海原侯府被毀,幾化地獄,海原侯生死不名,海原城內大亂,數萬郡兵被殺,海原城上古挪移陣,出現長樂公主的消息!”一個垂首低頭的幽影無聲無息現在乾坤殿的一個角落內。
“噢?”
“看來,真的有人對長樂下手?”
“稟報陛下,大日祭司柏相、月祭葛玄求見!”
“稟報陛下,天廟青殿副殿主樊素求見!”
“稟報陛下,大司天伍預求見!”殿外太監的稟報聲讓仁尊皇姬隆的眼睛眯了起來,“來的還真夠快啊,長樂剛剛有消息,他們就出現了,還真是狗鼻子啊。”
突然間,禁軍左統領年飛彰在獲得的允許之後,快步走到了仁尊皇姬隆面前,直接跪地請罪道,“臣御下不嚴,請陛下治臣之罪!”
在這個諸事紛紛的時刻,禁軍左統領年飛彰自來請罪之事,讓仁尊皇姬隆有些不愉。
通常這種情況,都不是什麼大事,這會來添什麼亂?
不過,禁軍左統領乃是他的最信任的將領之一,這點面子,還得得給,還得詢問之一下。
“何事讓年卿如此?”
禁軍左統領年飛彰不敢隱瞞,當下就將長樂公主以公主身份,威脅禁軍守城將領帶着一萬禁衛進入洛邑的事情回報。
做爲天子近臣,年飛彰太明白這事的影響了,外軍入城,牽涉到一位公主,可大可小。但若一個不好,許多禁軍將領的腦袋,怕是要搬家了。
他賭不起,就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回報。
聽完禁軍左統領年飛彰的回報,仁尊皇姬隆卻是沉思起來。
良久,嘴角才浮現一絲複雜莫名的笑意,“流落在外一年多,朕單純如水的長樂,也大變了樣了。
竟然早早的,以帶軍入城保護自個安全爲藉口,做起了姿態!”
“不過,朕很好奇,到底是誰,讓朕的這個寶貝公主如此大怒,還在朕的面前玩起了小心眼?”
“傳朕旨意,宣長樂公主、柏相、葛玄、樊素、伍預進見!”仁尊皇姬隆下旨道。
一刻鐘之後,衣衫帶血的長樂公主帶着禁衛統領古匡踏進了皇宮,古匡還抱着昏迷不醒的葉真。
“公主殿下,陛下只宣召公主殿下一人,其它人等,不得.........”被阻擋的長樂公主杏目圓瞪,也不見怎麼動作,陰風一起,攔在她面前的內侍守衛紛紛被撞到飛起。
長樂公主催動的陰靈很有分寸,只是撞飛而已。
一路橫衝直撞,直奔乾坤殿,跟在長樂公主身後的禁衛統領古匡,已經渾身大汗淋漓,這時候,古匡有一種踏向地獄的感覺。
同一時刻,有關長樂公主的種種,也飛快的在洛邑內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