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總是伴隨着曖昧和罪惡,就好像我們分批坐着幾輛小車在戒備森嚴的倫敦街道上緩緩行駛着,老狗掏出手裡的表看了看。
“來了趟英國,錢是拿着了,可這是吃沒吃着玩沒玩着,除了打了幾個小怪獸,拆了棟房子,什麼也沒幹,淨來回倒時差了。”
吳智力靠在賓利車柔軟的真皮座墊上說道:“我早就習慣了,白天晚上沒什麼區別,可爲什麼我們三個要和這兩個傢伙坐一班車?”吳智力指着老狗身上的小狼人和我身上的小吸血鬼。
我嘆了口氣:“畢方怕小李子把持不住。”
小吸血鬼這時把臉衝着我,細軟的頭髮弄得我臉上很不舒服。
“你看什麼?”我一隻手扶着小吸血鬼的腰,一隻手捏她的臉。
小吸血鬼深呼吸了一口,面無表情的說:“叫我艾希亞殿下,我是一個高貴的公主,你不能把我和這隻賤狗相提並論。”小吸血鬼指着正流着口水在老狗身上打呼嚕的狼人小妹妹。
老狗一聽這賤狗就跟踩了他尾巴一樣,他盯了小吸血鬼一下,狠狠的說:“你名字得改。”
“不行!你不能侮辱我的姓名。”小吸血鬼伸開小爪子惡狠狠的威脅老狗。
老狗不以爲意的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小吸血鬼哀號一聲,眼淚唰唰往下流。而這時我看到狼人小妹妹的嘴角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
我輕輕揉着小吸血鬼的腦門兒,衝老狗罵道:“你他媽多大的人了,跟一小孩兒計較個屁啊,你也好意思。”
吳智力點點頭說:“確實不地道。”
我用袖子把小吸血鬼的眼淚給擦掉,揉着她腦門對她說:“不過你的名字確實得改,太彆扭了,我想想,改個什麼名兒好呢。”
老狗釦扣耳朵,想了想:“他得跟誰姓?你?我?還是小李子?”
我轉頭問小吸血鬼:“你準備跟誰姓?”
“不!不!我堅決不同意。”小吸血鬼張牙舞爪恐嚇我。
我看了看她:“就跟我姓吧。”
老狗瞪着眼睛看我:“你要臉不要臉,金花就是跟你姓的,不行,換個。要不讓她自己選。小東西,你自己選,不選我還彈你。”說着伸手嚇唬小吸血鬼。
我明顯感覺到在老狗伸手的時候小吸血鬼身子顫了一下,但是她就是死死咬着牙,大聲說:“不行,貴族的姓氏不許改變。”
“不是讓你改姓,是讓你選個中文名。就跟這個大叔一樣,他有個弱智的中文名。”我指着吳智力向小吸血鬼說着。
小吸血看着吳智力,然後衝我點點頭:“我允許了,但是我不允許你把我的名字取得像他一樣愚蠢。”
吳智力淚流滿面。
最終裁定,小吸血鬼居然選擇的是糖醋魚的姓,這讓我們十分失望,而那個小狗妹妹必然是跟老狗姓的。而在選擇名字的時候,我們又碰到了巨大的難題,小狗妹妹的很好辦,直接叫王娜娜,又好聽又好記。可這邊的小吸血鬼卻十分挑剔,所有在我文化程度允許內能想出來的名字我差不多全想了一遍,可這個傢伙死都不同意,還嘲笑我是賤民沒文化。
“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在這不決定了,我就把你名字扔給你畢方姐姐和你魚姐姐給你取。”最後我實在沒招兒了,用出這招驚天地泣鬼神的絕招,我相信絕對能輕鬆秒殺這個挑嘴的小混蛋。
果然,她聽到我這麼說之後,眼神之中流露出悲切的神色,然後語氣也軟了很多:“那麼,你只要給我叫出一個我相對滿意的名字就好了。”
“凌波麗,好!就這樣了。”我果斷的下結論。
吳智力頓時用一種敬佩萬分的眼神看着我,道:“你牛逼,什麼名字你都敢取。”
老狗回過頭:“這名字挺怪。”
我沒有接他們的話,只是低頭問小吸血鬼:“滿意不滿意,不滿意就拿去給你凌姐姐取。”
小吸血鬼品味了一下,點點頭。
這時吳智力湊到我耳朵邊上:“我有個凌波麗的等身硅膠娃娃,你明白的。”
“這麼刺激呢?”我眼放金光。
就在我們說話的空當。本應該荒無人煙的鄉村小道上突然出現了一部很長很長的卡車,橫在馬路中間,藉着車燈我發現這部卡車明顯是被改裝過的,從上面一塊一塊的裝甲就能看出來,這臺卡車就算比不上擎天柱,但是比上一般的坦克那絕對是差不到哪去了。
而給我們開車的是殭屍哥的老婆,一個雍容華貴但是不怎麼說話的超熟女殭屍,平時看不太出來,這時候卻顯示出她和普通女人的區別了。她果斷的一個甩尾,把我們坐着的這部有個大B張倆翅膀的好車穩穩的停在路中間。
殭屍姐姐衝我們點了點頭道:“驅魔人。”說完,她就跟生化危機裡的克萊爾一樣,從大腿上拽出兩把手槍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吳智力吹了聲口哨:“喔!太性感了。”
老狗瞄了他一下:“想被吃下水麼?”
接着,我抱着小凌波(這名字,實在是讓咱家獸血沸騰啊)老狗牽着娜娜,吳智力拎着兩把太刀也走了下去。
很快,跟在我們後面上面坐着姑娘們和殭屍哥的勞斯萊斯也穩穩的停在了我們旁邊,殭屍哥一襲黑風衣帶着個雷鵬,嘴上吃着根棒棒糖。加上他一臉的笑容,這要是拍成電影電視劇,殭屍哥立馬就火了。
姑娘們也呼啦啦的鑽了出來,小李子下來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叼上跟煙,猛吸了兩口,而糖醋魚一見我抱着小凌波,兩步蹦到我身邊,一把搶過我手裡的小凌波,把她放到了地上,惡狠狠的瞪我一眼道:“你還抱上癮了。小姑娘身上香香的吧,你爽了吧。”
“你這是在侮辱一個貴族的清白!”小凌波揚起頭看着糖醋魚弱弱的說。
殭屍哥走到我們前面,用英語大聲詢問那部大卡車周圍的人。
吳智力走到我們身邊,指着其中一個穿着教士服,手上卻拿着一把騎士劍的古怪男子說:“這個王八蛋就是歐洲驅魔人組織的頭頭,平時都不露面。今天怎麼像一個執行者一樣站在下面?”他介紹完之後,還疑惑的反問一句。
而卡車那邊完全無視殭屍哥憤怒的質詢聲,但是從車裡出來一個下半身穿着一條牛仔褲上半身穿着西裝而且帶着一頂紳士帽的身材高大的人。
糖醋魚一見這人的裝備噗嗤一樂,跟我們說:“這不是咱們小時候最流行的穿法麼?這外國人挺會玩的。”
小李子和小月這時卻是眉頭緊鎖,小李子眼睛不離他,頭稍稍朝我們這邊偏了偏:“這廝很厲害,比殭屍哥厲害。”
畢方頭一歪:“比我呢?比老狗呢?”
回答他的不是小李子,是小月:“認真,平級的,他還稍強。”
我摸了摸鼻子:“那我呢?”
小月白了我一眼:“找麒麟哥去。”
我:“……”
那個穿着打扮不倫不類的傢伙往我們這邊走了幾步,不過很顯然,他注意的是殭屍哥,就好像麒麟哥只注意到我而忽略其他人一樣,他也只注意殭屍哥。
那個怪胎在不遠處朝殭屍哥揮了揮手,大聲喊着:“張兄,時隔百年,你我又見面了。”說完就把帽子摘下來,露出一頭金黃燦爛的頭髮。
“哎?這傢伙怎麼會說中文?還他媽是文言文?”老狗指着那個怪胎,問殭屍哥。
殭屍哥冷哼了一下:“應龍,兩個小傢伙的家族就是被他一個人滅掉的。”
一聽到應龍這個詞,我們集體一愣,這個詞即中國風,又古代化。可現在出現在一個外國人身上我就很費解了,要轉世也要轉成箇中國人啊。
老狗呸了一聲,扭頭衝我們說:“媽的,妖怪裡也有漢奸,哎,殭屍哥我沒說你啊。”
說到漢奸的時候,殭屍哥的表情明顯一滯,老狗馬上改口。
殭屍哥笑了笑,回頭跟老狗說:“思想不能太片面,妖怪屬於全世界。”
我摸了摸下巴:“這話在哪聽過。”
小李子一笑:“我說過。”
殭屍哥這時大聲回答那個外國的中國妖,用的居然是英語。我就納悶兒了,那邊那個外國說話用中文,這邊這個中國人說話用外語,這他媽是顯擺還是故意找茬。
小月捂嘴一笑:“故意找茬。”
吳智力又當起了現場翻譯:“殭屍哥說‘我們之間的恩怨,總有了解的時候,但不是今天,今天我要送我們幾位朋友去馬賽港。沒時間耗在這了’”
殭屍哥話音剛落,對面那個怪胎哈哈大笑:“張兄,你是在跟小弟開玩笑是嗎?我留意你十幾年,就是要爲多釣幾條大魚。你張老兄可不好逮啊,不過你後面那些人我要了。”
老狗撓撓臉:“是說咱們麼?”
小李子環顧四周道:“估計沒跑兒了。”
老狗掏出根菸:“吹牛逼。”
殭屍哥滿臉微笑衝那個怪胎一個鞠躬,用中文回答他:“你會後悔的。”
老狗表情一悶,喃喃道:“好像有人跟我說過這句話。”
小月道:“你高二時隔壁班的劉丹丹。”
我們:“……”
這時,那個怪胎手一揚,從卡車裡又走下來十幾號人,一個個奇裝異服牛鬼蛇神的,手上的兵器各不相同,但是每個人身上都有若隱若現的微光,看來今天是出道這麼長時間以來最兇險的一場戰鬥了。
殭屍哥摟過殭屍姐深情的吻了一口,然後朝我們點點頭。
我回頭說:“女人全部離這三十米,過去!”
糖醋魚剛想說話,被我一個眼神攔下,我繼續說道:“你們給我記住了,你們再厲害也都是女人。這是男人乾的事兒。”
金花點上一根菸,牽着一個小的,衝我說:“真是大男子主義,我開始欣賞你了。”說完就示意小月把還在不忿中的畢方和糖醋魚給拽到後方去了。
老狗回頭看了一眼小月,道:“弟兄們,小心咯,受傷沒有誤工費。”
殭屍哥一笑。
“那個大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