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述, 冉述,永不服輸。
在桑獻將所有設備搬上車的同時,冉述坐在副駕駛上捧着手機,給高勤發消息:把陸以然微信號給我。
高勤:你……又作什麼妖?
R.S:給我就行了!
高勤還是給了冉述名片, 冉述很快申請了好友, 附上信息:我是冉述。
這時桑獻上了車, 朝冉述看了一眼, 幫冉述繫上了安全帶。
過程裡, 兩個人甚至沒有眼神溝通。
等了一會兒後, 陸以然通過了好友請求, 發來了消息:?
冉述立即快速打字:問你一個事。
君若清路塵:?
R.S:就是你那個朋友,叫宮時安的, 是單身嗎?
君若清路塵:你問他做什麼?
R.S:情況有點複雜, 你就告訴我他的情況就行。
君若清路塵:應該是。
R.S:那他是GAY嗎?
君若清路塵:???
R.S:你是問號成精嗎?
君若清路塵:你離他遠一點。
R.S:什麼意思?
君若清路塵:沒什麼意思。
冉述看着手機一陣納悶,他就是想問問宮時安的情況,陸以然怎麼回事?
跟吃了槍藥似的。
他還以爲通過上次真人秀, 他和陸以然也許能做朋友呢, 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他乾脆放棄了,不去問陸以然了, 打字回覆:那這樣吧,你把宮時安的聯繫方式給我,我自己問。
君若清路塵:不給。
R.S:那我自己去找他。
君若清路塵:冉述我警告你,離他遠一點, 他和你不一樣。
冉述還真來了脾氣,反問:怎麼, 他格外清高是不是?我哪裡就不行了?
他還比不上一個宮時安了?不就是比他個子高了點,看着比他聰明瞭點, 其他哪裡比他好,明顯他這種類型更招桑獻喜歡!
就連陸以然都覺得他不如宮時安嗎?!
靠!
更生氣了。
冉述擡頭看向桑獻,道:“我要去找宮時安對峙去。”
“所以你還是不相信我?”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得問清楚啊……不能誣陷你了。”
桑獻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給了冉述:“切到工作號可以找到他,有備註,你們可以視頻。”
冉述拿到手機後,先是給陸以然發了一條信息:我要到聯繫方式了,不用你了。
誰知,陸以然突然開始發瘋。
君若清路塵:冉述,你要是針對我不必招惹到他身上去,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
君若清路塵:他很單純,是一個很乾淨的人,你最好不要打擾他的生活!
冉述看着這些話一陣無語,他像那種人嗎?
他只是隨意地回覆了一句:哦。
接着便去找宮時安了。
他直接給宮時安發了一個視頻過去,等了一會兒宮時安才接通。
宮時安看到視頻這邊是冉述,不由得一怔,隨後笑道:“冉老師,有事嗎?”
宮時安明顯是在家裡休息呢,還穿着黑色的條紋睡衣,頭髮垂在眼前,眼眸很黑,看起來人畜無害。
冉述並不直接去問冒犯的問題,而是拐彎抹角地問:“哦,我是想問問你,那個樣品還可以吧?”
“嗯,收到了,已經戴上了,被好幾個人誇了。”不過宮時安的回答還是沒有任何的破綻,“不過這件事情還是需要公司內部決定,最終是否能夠投資,也要看決策組的決定,畢竟不是一個小項目。你懂的,我們這些幹投行的都很謹慎,就算是您親自跟我視頻,我也要慎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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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述的眼神往桑獻那邊瞟了一眼,之後含糊地應了一聲:“慎重考慮是對的,不過桑家還是很有實力的。”
“就是因爲這是桑家的產業,我才願意去破格考慮,畢竟之前的那些業績我看了,這種狀態的產業,我們公司的初選都過不了。”
“嗯,你說得對。”冉述根本不懂商業上的事情,只能含糊地答應。
宮時安微笑着看着他,問道:“冉老師是有什麼好的建議要給我嗎?”
“哦,以後少加班。”
“呃……”宮時安一陣迷茫,“哦,好的。”
“你目前單身嗎?”冉述突然問了這個問題。
宮時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思考,接着回答:“有喜歡的人了。”
“誰啊?”冉述當即睜大了眼睛,來了精神。
宮時安微笑,詢問:“冉老師是有什麼事情嗎?”
“就……好奇,商業精英會和什麼樣的人談戀愛。”
“這個,是秘密。”
偏巧此時,宮時安那邊傳來了開門聲,緊接着有人走了過來,奪走了宮時安的手機,低頭去看屏幕。
“你怎麼來了?”宮時安詫異地問。
“冉述嗎?”陸以然問道。
緊接着,冉述和陸以然對視了。
幾乎是瞬間,陸以然便掛斷了視頻通話。
冉述拿着手機:“……”
桑獻瞥了他一眼,問:“還不明顯嗎?”
“什麼意思?”
“陸以然一直單身,宮時安和他一起長大,也一直單身,兩個人形影不離。”
冉述不太靈光的小腦瓜開始飛速運轉。
桑獻開車的時候繼續說道:“不過我覺得宮時安沒有看起來那麼單純,他曾經在酒後說過自己的愛好,喜歡聽樓上的腳步聲。後來我聽說,陸以然在市內一個人買了三層的房子,給了宮時安一層,他們兩個人樓上樓下地住着。樓上的腳步聲是陸以然的。”
“隔音那麼不好嗎?”冉述的注意力卻在這裡。
“所以他需要房間裡完全沒有聲音,才能聽到樓上的腳步聲,不覺得很……癡漢嗎?”
“我操!我操!我好像知道了一個大瓜。”
“管好你自己吧,冉老師。”
“……”冉述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恐怕也不是很好。
就在十幾分鍾前,冉述還處於失戀的崩潰中,整個人都要垮掉了。
此刻徹底地意識到了自己的錯怪,冉述開始思考,他應該服軟道歉,還是僵持下去。
如果處理不好,他恐怕會以另外一種方式垮掉。
冉述終於老實下來,擡頭看向車窗外,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又去看導航,發現桑獻導的是另外一個城市。
他忍不住問:“我們去哪?”
“我的一個莊園。”
“去那裡做什麼?”
“培養安全感。”
冉述吞嚥了一口唾沫,捧着兩個手機安安靜靜地坐在副駕駛上。
思考了一會兒,他才道:“還不是你……”
“我怎麼了?”
“你……你太好了,所以我老怕周圍的人都喜歡上你,和我搶!”
桑獻沒回答。
冉述繼續道:“哥哥,你不會生我的氣了吧?”
夾子冉重出江湖。
“哥哥,你爲什麼不回答我的話啊!”
“哥哥,我給你唱首歌吧!”
“哥哥,你開車的樣子就像是哥倫比亞的雕塑,特別好看。”
“爲什麼是哥倫比亞的?”桑獻終於開口。
“哥,無與倫比呀!就哥倫比亞。”
“……”桑獻沉默。
冉述覺得,一直這麼沉默地開車不太穩妥,乾脆開始放歌。
他找到了自己的歌開始播放,同時跟着哼唱,唱到關鍵地方還對着窗外招手:“對面的朋友你們好嗎?”
桑獻終於出聲了:“對面如果有朋友跟你招手,你會被嚇哭一整晚。”
“……”
“對面似乎是墓園。”
“……”
“我可以現在停車,讓你去感受對面那羣朋友的熱情。”
“哥哥,你好好開車。”
冉述準備換一個方式,特意找了一首悽婉的歌曲,對桑獻訴苦:“你不知道,我哭了整整一天……”
“自找的。”
“還不是因爲在乎你?”
“在乎我你還公開表示單身?你就是這麼在乎的?”
天,又這麼被聊死了。如果不是車開遠了,冉述還能順便把“天”葬在剛纔那個墓園裡。
古有黛玉葬花,現有冉述葬“天”。
冉述只能伸手關了音樂,坐在副駕駛繼續思考。
桑獻終於將車開到了莊園,停在了車庫裡,外面捲簾門沒關,月光從門外透進來,些許滲進車裡。
冉述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桑獻卻把車門鎖上了。
冉述回頭看向桑獻,看到桑獻解開安全帶後調整座椅,道:“坐上來。”
“……”
“不聽的話那就由我來。”
“來了來了!這不是來了嗎。”冉述迅速聽話,動作麻利地爬過去,坐在了桑獻的腿上,扶着他的肩膀。
桑獻很少跟冉述真的動怒,除非忍不住。
今天的桑獻難得氣惱,對待冉述都沒有什麼好態度,卻還是忍着怒氣來跟冉述解釋,大老遠來接他,就是怕他因爲誤會偷偷難過。
此刻看到冉述坐在自己的腿上,可憐巴巴地看着自己,桑獻還是一陣無可奈何。
冉述又開始了他的表演:“哥哥,你真放年假了?”
“嗯。”
“那公司怎麼辦啊?”
“有我爸撐着呢,我休息七天倒不了。”
“那這裡……”冉述朝着車外看過去,他似乎還沒來過這裡,不過這裡看着有些年頭了,建築風格還是前些年喜歡的款式,估計是桑獻很早的房子了。
桑獻跟他解釋道:“我來之前就聯繫過,裡面已經打掃完畢了,現在莊園裡沒有其他人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用擔心狗仔隊,別人都進不來,你站在院子裡都看不到鄰居。”
“哦……這樣啊。”
確定這裡沒有其他人,冉述終於膽子大了一些。
“不就是取悅你嗎,來吧哥哥!”冉述說着,朝着桑獻撲了過去。
桑獻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冉述,你聲音夾起來的時候,就像黑山老妖一樣。”
“……”
“你該祈禱你一會兒也能夾住,如果有一個音夾不住,我就乾死你。”
“……”
冉述不想出聲了,又不得不出聲。
車子仍舊是啓動的狀態,停在安靜的車庫內。
車庫空蕩,只有月光。
雲朵顫了顫,月光蕩了蕩。
一夜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