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本着管他有棗沒棗，先掃一杆子再說的道理，餘凡毫不猶豫的選擇接受。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系統這種東西，小說中他可見得多了。
隨後才饒有興趣的打量起任務來。
小農人？
養殖？
種植？
“這簡直就是逼良爲……，”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哎，這應該是剛好瞌睡來了，就給我遞枕頭纔對啊。”
畢竟這次回老家，他也有過打算再也不出去了，回家養養雞種種地其實也挺好。
可在看到後面的條件時，他又不那麼興奮了。
種植，面積十畝。
換算成平方米的話，一畝等於666㎡，十畝那就是6660㎡。
別人或許還沒有這個面積的概念，可對於從小生活在農村的他來說，就太知道這個面積到底有多大了。
就拿他城裡面的房子來說，一個小套三，加上雙陽臺，也才110㎡不到。
換言之，一畝就是六個小套三，十畝就是六十個小套三。
要叫他整理60個房子面積大小的土地出來，估計比殺了他還難。
沒見他平時在家打掃110平米的房子都得倆小時麼。
想要一鋤頭一鋤頭的挖60個房子大小的面積出來，估計得挖到明年去了。
至於說養殖需要的1000㎡的籠子，那就更玄乎，誰家的雞籠有這麼大。
餘凡他家都沒那麼大，他的家還是九七年修的平房，主樓三間，兩邊各掛兩個耳房，撐死了面積不超過300㎡。
看來哪怕是有系統，想要吃這碗飯似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轍，只能將任務拋到一邊，又看起了屬性一欄。
力量、敏捷、體質，很好理解，無非就是身體狀況，儘管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在這。
財富：864.52。
嗯？自己哪兒來的八百多財富值，沒記錯的話，支付寶還有2000多的花唄沒還，而且這次回來的大巴票還是借的錢。
除非……
是了，自己好像還有很多銀行卡卡，如果那些卡全部整理一下的話，似乎零碎的錢的確還有一點的。
看來這個系統還真不簡單，這點都知道。
就是體質一欄……這是什麼鬼，體質：51？
他若有所思起來。
“難怪最近總感覺虛得很，可偷偷吃了那麼多六味地黃丸卻又沒用，原來根本就不是腎虛啊，”餘凡不動聲色想到。
不過能有今天，也怨不得別人，這都是他從畢業後積累下來的債。
先是畢業後的頭兩年。
那兩年在基層當了村大，酒可沒少喝，煙也沒少抽，還整宿整宿的擼啊擼。
一日兩餐中也是幾乎沒怎麼踏實吃過飯，大多數時間都是喝酒管飽。
至於早飯？
那兩年的生活中好像沒有過早飯這東西。
這麼搞的結果就是，一米七幾將近一米八的小夥兒體重還不過百，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吸.毒的。
再後來服務期滿後，到縣城上班以時，那就更是不得了。
越來越多的工作、越來越多的應酬……諸多成年人的無奈……社會的無情鞭笞……
那些年，身體好像就一直不屬於他似的，讓他給好好的霍霍了一番。
直到有了麥麥後，纔有了點收斂。
可早已是爲時已晚。
“哎，人家都說，願出走半生，歸來仍是少年。自己這算什麼，半條命歷險記？”
退出系統，不在糾結。
因爲糾結也沒啥鳥用。
看着車外飛速退後的場景，餘凡難得出現一絲近鄉情怯。
不過該來的總是會來。
很快就在老司機的努力下，趕在天黑前到達了村子。
看着那田間地頭熟悉的草垛，房前屋後不斷升起的裊裊炊煙，餘凡感慨道，原來一切都還是他離開那個樣子。
甚至於車子近了後，還能聞到農戶家中飄出的陣陣回鍋肉香味，惹得餘凡的肚子跟着叫了起來。
他快一天沒吃飯了，而這個點又剛好是農村的飯點呢，一路上都是菜香飯香。
農村飯，八點半。
農村人可比不得城裡人，什麼六點鐘就吃晚飯了，那幾乎就是不可能。
六點，正是太陽不那麼大的時候，這個點幹農活纔是最舒服的。
一干就是到天黑，天黑後纔是回家做飯的時間，再等吃完收完又是睡覺的時候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這可不是說着玩的，至少在農忙時節，這就是規律。
相對的，他們的回來，也是惹得村子裡的人紛紛駐足觀望，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好奇着會是誰在這個點了還從外面回來。
等到看清後，又該幹嘛幹嘛去。
而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源，就不得不提餘凡村子的特性。
他們的村子建制不算大，整個村只有五個生產隊（小組），人口也不算多，滿打滿算戶籍人口也就1000來號人。
生產隊中人多的有300來人，人少的100來號。
五個生產隊各自扎堆，瓜分偌大的村子面積。
餘凡的生產隊雖說是最大的，可實際常住人口卻不超過三分之一。
絕大部分勞動力的早就出門打工了，留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而已。
像江雲這種還死乞白賴賴在村子的年輕人也算是奇葩，掰着手指都能數清楚。
因此村裡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總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人人都期盼着是不是自己的娃回來了。
儘管絕大多數時間都會發現，是他們想多了而已，可他們依舊是樂此不疲。
等人走光後，山坳下卻是仍舊有一道佝僂的身影站在那，遠遠的看着汽車緩緩駛來。
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餘凡眼眶一酸。
那是他的奶奶。
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對他最好的一個人，他都快三年沒看到過她了。
人還在車上，餘凡就激動的教導着女兒：“等下要叫祖奶奶喲，這是爸爸的爸爸的媽媽。”
小不點兒似懂非懂，一臉懵逼，十有八九像是沒有聽懂。
果然，當餘凡站在奶奶面前，本想將女兒介紹給她老人家時，女兒居然認生，愣是將小腦袋死死的埋在餘凡懷中，怎麼勸都不肯擡起來。
最後還因爲大家看她久了，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一個十足的小氣包，搞得像是誰欺負了她似得。
祖奶奶心疼曾孫女，竟也是不講道理照着衆人就是一頓兇，小女孩這才破涕爲笑。
之後，一干人等又才其樂融融的圍坐在桌子前吃起晚飯。
這頓飯也是因爲餘凡要回來的緣故，顯得格外豐盛。
什麼土雞、土鴨子，無公害的蔬菜、瓜果，放了大半年的老臘肉、煙燻野味，河裡抓的野魚野蝦，滿滿當當鋪了一整桌。
吃的餘凡滿嘴流油。
一連幹了三碗甑子飯，他才滿足的端起一碗米湯滋遛滋遛喝起來。
見他吃好後，奶奶這纔開口，給他上起了政治課：“咱人吶，可不能忘本啊。”
一聽這話，餘凡就知道要遭，難怪剛纔父母和奶奶三人一直在竈臺前嘀咕個不斷，不時還朝他看個不停，估計打從一到家二老就在告他的狀。
相對於好說話的父母，認死理的奶奶可要固執的多。
“以前吧，我們那時候結婚，連個結婚證都沒，就是兩家人坐下來一起吃個飯，然後這事兒就算這麼定了，定了怎麼辦呢，定了就得搬出去，分家自己過。”
“那時候啊，可比現在難多了，剛分家那些年，要吃的沒吃的，要穿的沒穿的，大冬天還蓋牀薄褥子，睡覺都不敢脫衣服，就怕一覺睡死過去第二天起不來，即便是這樣的日子，那時候的人照樣能一起過一輩子。”
說到這，奶奶停了下來，看着餘凡道：“小凡啊，你說現在的人是不是日子好了，人就變了啊？”
餘凡沒敢接話，他倒是想扯一堆什麼“馬斯諾基本需求”，什麼時代在變遷，可看到旁邊低頭裝作給小麥麥夾菜的父母，再看看一臉認真的奶奶，他實在沒有勇氣反駁。
結果這一絮叨就是半小時，還是餘父餘母幫腔解釋下，餘凡才最終被放過。
“算了，奶奶老了，也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事兒，過了就過了吧，以後要好好照顧麥麥就行。”
“嗯，好。”
餘凡偷偷擦了一把汗水。
還好是麥麥快要睡着了，當了次他的大救星。
農村人的淳樸，很多人不懂。
像餘凡這種離婚的事兒，在他們這的農村，幾乎就屬於大逆不道的行爲，絕大多數老一輩是難以理解。
因爲老一輩幾乎都是一搭夥就是一輩子，很少有人分開，除非是中途有人‘先走’。
所以他完全能夠理解爲什麼奶奶會嘮叨這麼久，老年人怕他對不起人家女娃娃。
這種人，在農村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好在從現在開始，一切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輕輕躺在藤椅上，看着回廚房繼續忙碌的大人，身邊坐着個沒心沒肺的中二死黨，餘凡由心感慨到。
“還是回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