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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杜芷萱也就不再加以遮掩地,直接揭掉了杜侍郎的那塊遮羞布:“想來,父親今日之所以來文斕院教訓我,不過是小姨又在父親耳旁哭訴了一番,惹得父親憐香惜玉之心發作了吧?”
無視了杜侍郎那陰沉如水的面容,和看向自己時不再掩飾滿腹殺機的眼神,杜芷萱嘴角微勾,輕聲問道:“只不知,父親,小姨可有告訴你,她爲何會裝病呢?”
話落,杜芷萱就沒再出聲了。
倒底是做了爲官多年的人,眼下,杜侍郎就深吸了口氣,壓下潑口大罵的慾望,目光森冷地看着杜芷萱,並未接杜芷萱那句話,徑直問道:“你待如何?”
“父親,其實,我求的並不多。”杜芷萱一臉真誠地說道,“我不求榮華富貴,也不求功名利碌,只求悠閒自在地度日。”
“只可惜,連這麼微末的要求,大家都不願意施捨給我。”杜芷萱嘆了口氣,“都說‘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如今的我,可不就像極了這被壓迫的民苦大衆嗎?”
“孽女!”雖早就知道杜芷萱不學無術,愚蠢無知,但,杜侍郎卻也未料到,杜芷萱膽子大起來的時候,竟能說出這樣一番議論時事的話語來!
“住口!”杜侍郎右手成拳,重重地敲在桌子上,那翩飛的闊袖,輕易將桌上的茶壺給帶到了地面上,摔了個粉碎。
“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這個道理,還用我來教你嗎?蠢貨!”杜侍郎冷冷地看着杜芷萱,“你活膩了,可別將整個候府都拖下水,不然,九泉之下,我看你有何臉面見祖宗!”
“父親這話,可讓人不敢苟同了。”杜芷萱全然無懼,神情泰然自若,仿若方纔說出那樣一番大逆不道話語的人,並不是自己似的,“真要說起來,想必,到了九泉之下,父親會承受比我更大的責難。”
“畢竟,這世間,可有一句話,叫做‘養不教,父之過’!”眼見杜侍郎氣得面容變得青紫起來,杜芷萱心裡輕哂,補充道:“更何況,我今日這樣的行爲,可全因小姨的‘捧殺’而起哪!”
於情於理,率先受到祖宗先輩譴責的,當然會是杜侍郎,而不是杜芷萱這樣一個被人刻意養歪的姑娘。更何況,任何時代都還有這樣一句話——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杜侍郎一張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青,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而,杜芷萱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杜侍郎。
“父親,我這個人生來愚笨,若有什麼做得不對的,還望你體諒一二。”杜芷萱長嘆了口氣:“畢竟,沒孃的孩子是根草哪!”
“幸而,我還有外公外婆疼愛。”並未錯過杜侍郎眼底那抹快速掠過驚惶和畏懼神情的杜芷萱,按奈下翹起來的脣角,道:“雖從沒有人教導過我管家理事之道,但,既然接手了母親留下來的嫁妝,那麼,我就不能辜負了外公外婆的期望。”
“每個人的時間和精力都是有限的,往後,我會將重心移到這方面……”
話裡話外都是若候府的人聰明,那麼,就別再打着任何旗號來找茬,不然,就別怨她直接請出錢將軍和安平郡主這兩尊大佛來,一勞永逸地鎮壓了那些魑魅魍魎!
“你……”杜侍郎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差點就沒辦法剋制住心裡那些翻騰不息的殺機,而吩咐人將杜芷萱給弄死了!
這樣的杜芷萱?這樣的杜芷萱!
偏,杜芷萱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關起門來,大家輕輕鬆鬆過日子,不好嗎?爲何要算計過來,算計過去?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這種找岔不成,反被咬了一口的感覺,杜侍郎活到這麼大了,還是第一次體會!
更令杜侍郎無法忍受的是,這般咬定了不鬆口,伶牙俐齒得令他都覺得腦殼隱隱作痛的人,竟是被自己漠視了十多年的嫡親大女兒!
爲何,就不能換人呢?
比如說,杜芷薇……
懷着這樣鬱結於心的憤懣和惱怒等情緒,就這樣,杜侍郎被杜芷萱給氣走了,徒留靜送杜侍郎翩然離開的杜芷萱,忍不住“嘖”了一聲。
——就這胸襟,這氣度,這智商,這情商,若非出生勇誠候府,又恰好和將軍府結爲姻親,早就被人坑害算計了!
“天啦嚕,快來個人瞧瞧,我的眼睛真沒瞎?”
“真沒想到,有生之年,我竟能瞧見小美人大開‘王八之氣’!”
“比起其它的,我更想知道,此刻杜侍郎心裡的陰影面積!”
“我只關注錢氏知曉此事後,會不會吐血三升,真得被氣病?”
“難不成,就我想八卦下,老夫人知曉此事後的反應嗎?”
……
諸多不知何時飄到杜芷萱身旁的鬼鬼,你一言,我一語地吹捧着杜芷萱,那幅諂媚的模樣,令令不忍直視。
而,就在這時,林太醫翩然而來,圍着杜芷萱不停轉悠着,臉上更有着清晰可見的遺憾和嘆息:“沒想到,我竟錯過了一出精彩的大戲!”
杜芷萱恨不能翻一個白眼:“合着,我是你們看戲的對像?”
“是,也不是。”林太醫斜睨了杜芷萱一眼,漫不經心地轉移話題:“你就不關心我帶着大夥,搬回來多少東西嗎?”
“多少?”杜芷萱也收起了和林太醫打機鋒的念頭,微微偏頭,“能讓你露出這樣神情的……想來,不會比從我那位小姨那兒拿回來的少。”
“錢氏?”林太醫冷笑一聲,“往常,總聽人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我還不相信。不過,如今,我卻不得不相信,這世間的‘遺傳’,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令人頗爲費解哪!”
“你是說?”杜芷萱心裡浮現出一個看似荒謬大膽,卻是唯一能解釋林太醫這番神情舉止的猜測來,不由得嘴角抽搐地補充道:“老夫人那兒的東西,不論是價值,還是稀罕程度,都遠超錢氏那兒蒐羅回來的物品?”
“你看了,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