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胡隸這種眼神式的拷問,安玉真心是受不了,只能乖乖投降。
“說罷,什麼事。”
“那個……就是這次子辰,想要逼迫顧子俊再次出手迫害他的事兒,我總覺得不是滋味兒!”
“嗯?是覺得他就是個受虐狂,明明可以好好地整治他們,反正沒了顧世興,他們母子也就是過街老鼠而已,你覺得他大費周章地設計這些,是很多餘?”
安玉搖頭,沒有贊同胡隸的說法:“不是,我沒有這麼想,我知道他是爲了給弟弟妹妹討回公道,別說他不會放過方凌母子,就是我……也不會!”
“那你擺出一副十分不理解的樣子幹什麼?”
“什麼叫十分不理解的樣子啊,我這是擔心,擔心!!!!你懂不懂啊!”
安玉恨不得直接挖開胡隸的腦袋看看,他的腦子裡到底裝了些什麼,爲什麼明明是擔憂之色,他都能看成是不理解。
媽蛋!那是老孃的男人,他做什麼選擇我會不理解?我支持都還來不及好嗎?
看着安玉炸毛,胡隸的心情更加好,他笑得十分的狡詐,摸着自己的鼻尖說道:“行了行了,不要時時刻刻都瞻仰着你那該死的愛情。”
“……”
尼瑪胡隸你也是跟我一樣穿越過來的是吧!
“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老玩笑了。”
安玉終於還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皮,丟給他一個極其鄙視的眼神:“我只是擔心,顧子俊在暗,我們在明,顧子俊以前都知道用陰招來對付子辰,經歷過一次牢獄之災之後,他一定更加的小心行事,把計劃實施得天衣無縫……”
“你這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沒等安玉說完那些她心裡忐忑的各種因素,胡隸就忍不住打斷了她:“首先,你要相信你男人不是個蠢蛋,他不至於蠢的不懂得自保。”
“第二,既然這些事情,都是你男人一手安排的,你就應該明白,他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的,否則他沒這個本事還故意去刺激顧子俊,被弄死了也活該!”
聞言,安玉忍不住拿起空茶杯就朝胡隸的身上砸,惹得胡隸閃避不及,直接會心一擊,痛的他嗷嗷大叫。
“喂喂喂,不帶你這樣的,有了相公就謀殺義兄了。”
“誰讓你亂說話!”
“我怎麼亂說話了,他就算在這裡,我當着他的面兒,我依舊是這麼說。”
被安玉盯得沒辦法,胡隸只好聳聳肩:“好吧,總而言之你真的得相信顧子辰,他可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
“說得好像你很瞭解他似得。”
“唔……還可以吧!”
“胡隸,其實我不是不信他,只是,自從顧子俊出獄之後,我這心裡就一直慌得很,沒有着落。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以前也從來都不把顧子俊放在眼裡,但是……這一次,我覺得他不太一樣。”
她認真地看向胡隸,伸出手捧着茶杯,顯得整個人十分的沒安全感:“我真的有點害怕。”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會讓人暗中盯着顧子俊的。”
“其實,我想他應該快行動了,方纔我和紅袖出來的時候,無意中在首飾鋪看到他在跟蹤我們,所以我乾脆將計就計,讓一直保護我們的林青回去報信,結果沒想到,在老冷那兒,遇見了老宋。”
“老宋?那豈不是被顧子俊瞧見了?”
安玉點了點頭:“這也是爲何我心底發毛的原因。”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有點兒棘手了,當初夾子道的事情,雖然顧子俊被指出來之後,沒沒有受到什麼責罰。可是這個顧子俊,一定是將老宋恨到了心裡,恨到了骨子裡。此刻見到老宋,他一定會明白過來,老宋是我們的人。”
“當初夾子道的事情,他一定明白過來了。”
此刻,胡隸的面色也略微帶了幾分凝重,老宋的曝光,完全是在他們的預料之外,被顧子俊明白事實真相之後,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誰都不能保證。
畢竟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可是寧願毀了顧子辰,也願意將自家的生意送上滅頂之災。
“老宋呢?”
“已經走了,他知道顧子俊見到了他,我讓白睿安排人護送他回秦都了。”
“讓闕神醫一起。”
“啊?!”
“闕神醫有能力保護他。”
說到這裡,胡隸立刻看向一旁的紅袖,對她說道:“紅袖,你立刻去明月巷三十八號,讓闕神醫在一刻鐘的時間裡,收拾好東西,追上老宋。老宋有危險!”
紅袖也不含糊,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當下點頭就出了廂房。
好在明月巷離這茶樓不遠,紅袖撒開了腿跑,也不過半刻鐘的時間,就敲響了闕神醫的院門,闕神醫看到紅袖的時候,一臉的迷茫。
“紅袖?你怎麼來了?你怎麼知道我這地方的?”
闕神醫一連兩個問題就這麼甩了出來,紅袖跟着安玉的時間長了,漸漸地也感染了她的急性子,當下也不顧三七二十一就拉着闕神醫進去,好似這院子是她的一般。
她一邊走一邊說:“老宋被顧子俊發現了,二當家讓你前去,追上老宋,護送他去秦都。”
“……”
闕神醫聽得更加迷茫了,卻又被紅袖拉着往裡走,他只得在迷茫的狀態中,收拾好了包袱,又被紅袖趕出了城門。
當紅袖吭哧吭哧跑回去茶樓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她圓滿地完成了任務,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既然闕神醫已經上路,你就放心吧,這顧子俊就算看到了老宋,他也得去聯繫人,才能追上老宋,他動作肯定沒闕神醫快。”
見胡隸這般篤定的神情,安玉這才稍微安心了些,畢竟……這顧子俊也是臨時才發現老宋的,要立刻就追到老宋並動什麼手段,大概也沒那麼容易。
除非……糟了!
“胡隸!這顧子俊一直都等着逮我和子辰的錯處,這向來玩兒慣了陰招兒的人,肯定早已經做好了準備,說不定他比我們先找到人去追老宋。”
聞言,胡隸也有些擔憂了,可是事到如今,只能祈禱闕神醫的腳程快,能趕在顧子俊的人手之前,追上老宋。
果真……安玉的擔心是對的。
當闕神醫追上老宋的時候,顧子俊的人正將老宋摁在地上拳打腳踢,眼看那刀子都要下去了,闕神醫一個甩手,就將肩膀上的包袱打開,抽出幾根銀針,“嗖嗖嗖”地就飛出去,打在了揮刀之人的手臂上。
那人手臂一麻,當下就鬆了手。
那刀本來就不是砍向老宋的致命處,而是想將他的腿斷了,省的他中途逃跑,畢竟……僱主交代的是,要活口。
結果那人手上一鬆,那刀就這麼直直地落了下來,老宋趴在地上,眼看就要朝他頸脖處落下,他使出全身的立刻,腳下一蹬,身子便翻了過去。
那刀險險地落在了老宋的後背之處,驚得他一身的冷汗,他回過頭來的時候,闕神醫早已經與顧子俊派來的殺手們,打做一團了。
好在闕神醫不負胡隸的信任,將那幾個殺手全部制服,並五花大綁地綁在了一棵樹上。
老宋也是個沒臉沒皮的,儘管渾身疼得他呲牙咧嘴,他也要掙扎着爬起來,借用闕神醫的銀針,在那幾個殺手的身上胡亂地扎。
等氣出的差不過了,他又無恥地去扒拉殺手們的衣服,使得他們只留下一條*,在這深秋的季節裡,迎風搖曳。
冷風搭在身上,他們幾個人紛紛一個哆嗦,甚至還有些個禁不住凌辱的,流下了感人的迎風淚。
闕神醫立刻讓白睿安排來的一個受了輕傷的衙役,給安玉他們帶信,說自己已經和老宋會合,並保證能安全地將他送到秦都。
這個消息到達胡隸和安玉的耳朵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安玉與胡隸從茶樓裡出來,正打算分道揚鑣,該回家的回家,該去找心上人的找心上人,就碰到了找尋過來的衙役阿虎。
阿虎的臉上有淤青,走路的時候有些顛簸,明顯是受了些傷,安玉見狀有些不忍心,那阿虎倒是個實在人,對她笑着說道:“二少奶奶別客氣了,當初您和二少爺低價賤賣過期衣裳的時候,爲我們這些窮人家謀福,您是好人,我願意幫您做事。”
聞言安玉有些感動,她不過是做着她該做的事,讓家裡的布匹不成廢布,能處理就處理,卻沒想到,每每這樣的舉動,都能在鄰里普通百姓的心裡,留下很深的印象。
果真,平凡才是真,平淡纔是福,他們懂得珍惜,所以他們纔會覺得很幸福。
反觀顧子俊,他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卻一直覺得不夠,覺得顧子辰這個被害者是壞人,想要搶奪他的一切,反而還出手先迫害。
這種人就是不知足,所以他永遠都得不到滿足,得不到心靈的快樂,導致現在心裡這般的陰暗,處處想着害人。
“你趕緊去買點跌打的藥,回家休息吧?”
“闕神醫已經給了我一副方子,我這就去抓藥。”
說罷,又對着胡隸點點頭,便繼續顛簸着朝藥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