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石有自己的私人醫院,員工體檢一類的都是在自己的醫院。懷石的福利好,基本上常年霸佔國內“最受歡迎的就業企業”的頭名。
車子一路開過來,兩人都沒有再說一句話。秦厲行冷着臉電話接個不停,賀九轉頭看向窗外,不知道怎麼打破僵局。
“賀小姐,請您跟我來。”護士非常有禮貌的對賀九說。
賀九從思考中回過神來,跟着她進了房間。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秦厲行打完電話回來準備推門而入,旁邊的護士阻止他,“裡面在做檢查,
男士最好不要入內。”
秦厲行看了她一眼,說:“做檢查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額,今天是比較久,可能是情況特殊吧。”
一聽情況特殊秦厲行心裡就一顫,崔秘書見不好正欲上前安慰幾句,沒想到秦厲行直接推門進去
了。
“先生.....”護士跟着後面沒攔住。
窗臺的窗簾飄蕩,裡面空無一人。
“婉琰.....”
秦厲行腦袋裡的血壓直往上衝,跟在後面的護士也是錯愕不已。
“這一直沒有人出來啊.....”護士還不明所以。
崔秘書從外面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先生,二十三號的倉庫失火需要及時處理.....”話還沒說話就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頓住了,他立刻反應過來了。
秦厲行渾身冰涼,他說:“馬上調取整棟樓的監控錄像!封鎖整個醫院的所有出口,離醫院兩公里範圍內所有關口設置路障!”
“是,先生!”崔秘書拔腿就往外走。
護士愣愣的看着他,腦袋裡轉不過彎來。
秦厲行一腳踹開大門,面色漆黑的大步走了出去。
像是地獄的滿身是血的修羅,帶着強大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護士抱着的文件夾“啪嗒”落在地上,她終於認出了這是誰。
賀九昏昏沉沉的醒來,她只知道自己躺上檢查的病牀,之後就毫無記憶了。
這是一間陽光很強的屋子,隱隱的還能聽到水浪的聲音。她晃了晃腦袋強撐着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走到門口擰動把手,毫無疑問的打不開。
她的手腳都很痠軟,喘着大氣跌坐在了地板上。
海浪聲?她耳朵微微的動了一下。
伸手撫摸着肚子,她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孩子。雖然早上還和秦厲行因爲這件事鬧了矛盾,但她仍然希望不要像秦厲行那個烏鴉嘴說的那樣,她被下了藥,即使懷上了估計這次也生不下來了。
賀九靠着門板歇氣,她突然想到,秦厲行不會以爲她是故意逃走吧?
“先生,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封鎖了所有的關卡,至今還沒有發現。”崔秘書帶着一羣保鏢站在秦厲行的面前。
言清慌慌張張的推門而入,“誰不見了?”
秦厲行眼光凌厲的看了過去,崔秘書上前低頭向言清說道。
“真的是賀.....九小姐?”言清如遭雷擊。
“馬上跟當局取得聯繫,爭取封鎖s市所有的進出口,包括空中航線!”秦厲行扯掉領帶,“一
旦發現線索不要輕舉妄動,衝着我來的,他們不會傷害賀九。”
言清恍恍惚惚的問道:“會不會是黑.....”
“不是!”秦厲行厲色否決,他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一樣滿身的戾氣,“這一次,內鬼就在我們中間!”
言清面色悽惶,顫顫巍巍的坐在沙發上。
“哥,我可能知道誰是內鬼.....”
賀九閉着眼睛睡了一覺,外面傳來響動,一個微胖的女人端着餐盤進來。她的腰間掛着一大串鑰匙,將餐盤放在桌上,看了看賀九,她伸手比劃了一下。
大概是聾啞人,賀九瞟了一眼她的喉嚨。
簡單的做了幾個動作回覆她,女人又看了她一眼才關好門出去,外面傳來她上鎖的聲音。
簡單的三素一湯,恰恰全都是賀九愛吃的菜。
她提起筷子,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即使迷藥讓她毫無胃口,她還是忍着一口接一口的吃掉。
外面的海浪聲越來越大,隔着上鎖的落地窗,賀九拉開窗簾,能看到晚霞下的大海和天空。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真是好景色,她抱着雙腿靠着牀頭坐好,歪着腦袋,不知道秦厲行在幹嘛?他是在找她呢,還是誤會她負氣出走準備等她自己回來呢?
賀九身子一震,秦厲行,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樣的默契。
賀晞知道賀九失蹤後已經是三天後了,她哆嗦着手撥通了秦厲行的電話。
“老九不見了是不是真的!”
“是。”
“秦厲行!”
“我在。”
“我把妹妹交給你不是受你連累的!”賀晞手顫抖着尖聲叫到,她知道秦厲行黑白兩道都走。如果真有一個狠心毒辣的對手綁架了賀九,賀晞覺得她大概能親手拿刀劈了秦厲行。
“你現在對着我生氣也沒有用,我還有事,先掛了。”
“嘟嘟嘟.....”
賀晞氣得直接摔了電話,“綏之,給我辦出院手續!”
賀晞直接衝到了顧家,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把顧家砸了個稀巴爛,顧雨霏躲在後面等她一通發泄完了才走出來。
“我媽不在,你找我撒氣也沒用。”
“老九的失蹤到底跟你家有沒有關係?”賀晞厲聲問道。
“沒有,說實話,如果有我也不會知道的。”顧雨霏聳肩,“你知道我媽媽的,她做什麼會跟我說呢!”
“你到是實誠!”賀晞冷笑,“看在你老實回答我一句的份兒上給你一句忠告,你媽大概已經瘋了,想找退路儘快!”
“她是我媽媽,我能找什麼退路呢?賀晞姐,我媽媽是對不起你們,可她卻從來沒有對不起我!”顧雨霏淺淺一笑,露出一個意猶未盡的神情。
“孝女!”賀晞鼓掌。
“中山路有一棟別墅是連我爸爸都不知道的私產,101號,你去那裡找找吧!”顧雨霏說。
賀晞精神一震,“當真?你爲何會告訴我?”賀晞帶着戒備的心理。
“如果是我媽媽做的,我只是希望她不要犯下更大的錯。”顧雨霏說,“她一直想殺了老九,你去遲了的話.....”
賀晞衣裙一飛,帶着保鏢匆匆忙忙的出門。
“中山路101號,你趕快帶人去!快去.....”賀晞嘴脣發軟,膝蓋一抖,跪在了當場。
“賀總!”隨行的保鏢立刻把她攙扶起來。
“老九.....”賀晞全身發軟,腦袋也不清明,“我們趕快去救老九......”
俞苾芬正和一個男人說着什麼,嘰裡咕嚕的不知道商量着什麼。外面乒乓作響,兩人立馬回頭看去。
大門像是直接被卸掉了一般,從面八方的窗戶和門裡空降出了不少全副武裝的僱傭兵。
“發生什麼事了?”俞苾芬身子一抖,靠着後面的桌子立住了。
整棟屋子佈滿僱傭兵,三分鐘之內所有的房間被搜索完畢,連地下室都不例外。
“沒有目標人物!”爲首的男子對着對講機講道。
外面刺啦一聲輪胎劇烈接觸地面的聲音,賀晞和秦厲行同時到達。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像是索命的閻王,大步邁進來。旁邊的賀晞急急忙忙的衝了過去,抓着俞苾芬的肩膀不停的問道。
“老九呢老九在哪裡!”
“賀九?她怎麼會在這裡?私闖民宅你們不怕我提訴你們嗎!”俞苾芬看了秦厲行一眼,有些心虛的說道。
一名僱傭兵對着爲首的老大私語了一句,老大直接走到秦厲行的身邊轉述。
一系列詭異的東西被搬了出來,陰森恐怖的坐像,詭異奇怪的符紙,以及這棟別墅裡怎麼樣散不出去的香火味兒。
“你居然養小鬼?”賀晞不敢置信的看着俞苾芬。
養小鬼是泰國人的招數,據說非常靈驗,有的人一次會供養很多隻小鬼,多是殘疾或者早夭的胎兒,越是死法殘酷怨念頗深就越是靈驗。是邪道上流傳甚廣的一種辦法,比誠心拜佛來得快,方法狠毒。
僱傭兵老大抖落了一張紙,上面寫着一個人的出生時辰,也就是生辰八字。
“你養小鬼咒老九?”
賀晞認出來那是賀九的生辰八字,她頓時怒火滔天,滿目充血。
“俞苾芬你算什麼姨媽,你簡直毫無人性,豬狗不如!”賀晞破口大罵。
事情敗露,俞苾芬也有些心慌,特別是秦厲行的臉色讓她不敢亂說分毫。
秦厲行看了一眼周圍,說了一句“剩下的交給你處理”就轉身離開了。
賀九不在這裡,多停留在這裡一秒鐘對於他來說都是浪費時間。
賀晞狠厲的盯着俞苾芬,她不知道自己的姨媽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了。
“看來我做這麼多還是有效果的,這不,靈驗了不是嗎?”俞苾芬見秦厲行一走,立馬氣焰就囂
張了起來。
賀晞冷酷的看了她一眼,“你以爲我沒有辦法對付你嗎?”
“我是你的親姨媽,你敢!”俞苾芬昂首。
賀晞哈哈大笑,指着俞苾芬說:“把她給我送到精神病院去,記得下手輕點,她是我的親姨媽呀!”
俞苾芬大驚失色,“你怎麼敢!我沒病,你們通通都放開我!”
賀晞說:“姨媽,您不用擔心您不夠資格進去,放心,以我的能力爲你找一個最安全的精神病院不成問題,保證您再也跑不出來咬人!”
“賀晞,你個娼/婦養的小王八蛋,你敢這樣對我你怎麼敢再去見老爺子!”
“放心,他老人家一定安度晚年,不會再爲你這個不孝之女費心勞神了。”
俞苾芬惶然失色,她最大的儀仗就是老爺子,如果老爺子從頭到尾不知道的話......
“賀晞,你個不得好死天打雷劈的賤種!”
賀九捂着被子打了一個噴嚏,她大概是感冒了,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已經分不清什麼時候了。
門把鬆動,推門而入一個男人。
賀九擡頭一看,老熟人了。
“醫生來了,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兒。”他的嗓音低沉,看了賀九一眼,知道她並不是很嚴重。
賀九看了他一眼,說:“一直活在秦厲行的光環之下你是不是特別壓抑呀?”
他看了她一眼,拉開門出去了。
醫生直接給賀九打一針,她問:“您可以告訴我,我是不是懷孕了嗎?”
醫生擡頭看了她一眼,把藥推進針管。
“藥性有點烈,你睡一覺就好了。”
賀九低頭撩了撩頭髮,輕聲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