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夜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
在日軍陣地上,一隊隊日軍集合,烏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人影。
“爲了帝國,出發!”沒有過激的言語,也沒有洗腦,只有這簡單的幾個字,部隊立馬行動,悄悄的摸向對面陣地。
靠近鐵絲網的時候,前排的日軍拿出鉗子,將鐵絲網夾斷,因爲之前剪開的地方,又被堵起來了,所以要重新開孔。
“咯吱!”一聲幾乎忽略不計的響聲,鐵絲網被鉗子剪開,再開幾道口子,一個能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出現了。在別的地方,同樣的方式,開了不少的口子。
過了這道鐵絲網,距離對面的碉堡不足百米了,只要一個衝鋒就到,不過陸強還在碉堡周圍圍了一圈鐵絲網,鐵絲網上面還繫了不少的空罐頭,這個比較麻煩,搞不好就驚動了碉堡裡的人。
“嘩啦!”突然,一聲清脆的響聲,是從某個日軍腳下發出來的,藉着微弱的光芒,可以看見是一個鐵皮空罐頭,正在地上滾動着,而那個踢中這個罐頭的日軍士兵已經嚇傻了。
漆黑的夜空下,寂靜的冬天裡,這個被踢中罐頭,發出的的聲音被無限放大,如同一把擊在衆多日軍心臟上的大錘子,這麼響的聲音,對面是不可能聽不見的。
這清脆的響聲的確被哨兵聽講了,緊張的哨兵一聽到聲音,什麼也不管,立馬抓起胸口的哨子,“嘟嘟”的使勁吹,尖銳刺耳的哨子聲,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刺,插進所有日軍耳朵裡,瞬間,不少的日軍臉都白了。同時,窩在碉堡的睡袋裡的士兵們也都被驚醒了,因爲害怕鬼子偷襲,這些天他們一直都睡在碉堡裡的,所以一聽到哨子聲,他們一二三的就爬起來了,拿起枕頭的槍,就往各自的崗位跑。
“啪!啪!啪!!!”驚怒的鬼子見自己已經暴露了,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那個哨兵瞬間就被鬼子幹掉了,就是因爲他,自己纔會暴露,因此,鬼子對於他可謂是咬牙切齒,因此,第一個就把他打掉了,那個哨兵身中多槍,慢慢的倒下去,身體倒在血泊之中。
日軍的槍聲一響,還有不少還在迷糊的戰士瞬間就清醒,同意,在睡覺的陸強也被驚醒了,趕忙起牀,抓起衣服,邊穿便跑。
“怎麼了?怎麼了?”陸強看見虎壯迎面跑來,趕忙問道,因爲今晚是他值班的。
“老大,是鬼子打來了。”虎壯一看見陸強,立馬說道,又解釋道,“鬼子今晚搞偷襲,不知道是誰踢中了罐頭盒子,然後被發現了,現在在強攻呢。”
“走。”陸強二話不說趕忙往前線跑。
突如其來的槍聲,精心的不止陸強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被驚醒了,只不過全部呆在家裡,祈禱陸強他們一定要贏。
“嗵!”一發炮彈飛上天空,隨後被一個小小的降落傘系統吊着,緩緩下降,照明劑發出強光,如同一盞大燈泡,將這一塊區域全部照的透亮,將下方的日軍照的一清二楚。
“臥槽,這麼多鬼子。”照明彈將這個區域照的雪亮雪亮的,看到一大波鬼子正彎腰往前衝,密密麻麻的,有幾千人,看的陸強倒吸一口氣,不過還好,都被密集的子彈擋住了,現在沒一個是站立的,要不就是打死,更多的是匍匐在地上。
“噠噠噠!!!”
各種連射槍械瘋狂的吐着子彈,子彈打在血紅的土地上,打在已經死了的日軍屍體上,打在匍匐前進的日軍身上。。。黃燦燦的彈殼到處飛舞,打在水泥地上,叮叮的響,每個人腳邊都有一堆彈殼。
“八格牙路,突擊,突擊。”每一支隊伍的隊長軍曹都揮舞着指揮刀,紅着眼睛大聲喊道,讓士兵往前衝。不過,若是看見有人後退,或者停滯不前,便刀刃相向,大罵“馬鹿野郎”。
“轟!”一發由擲彈筒發射的榴彈落在一個碉堡上,然後爆炸,但是爆炸後,除了在其上面留下一個黑印外,連層皮也被打破。子彈打在碉堡上,也只是打下一點點混凝土粉末,留下一個個小小淺淺的坑,對於碉堡毫無損害。
一直以來,在中國戰場上,以火力強大著稱的日軍,現在終於體會到了什麼纔是“火力強大”。雨點般的子彈,就像是在下一場漂泊大雨,壓的日軍根本擡不起頭,而口徑不到50mm的擲彈筒又根本毫無用處,導致整個衝鋒中的日軍處於絕對的劣勢,進退維谷!之間。
“撤!”最終,日軍還是決定撤退,都趴在地上,從哪裡進來,就從哪回去。
進攻失利,而且還損失慘重,要求戰術指導,這個消息經過日軍通訊員之手,變成一道電波,發射了出去。
鬼子撤走了,留下了一地的屍體,有的屍體還是完整,但有的卻被被打的稀巴爛,根本分辨不出來人形。
因爲天氣比較寒冷,所以也就不用害怕滋生病菌,放在這裡擺兩天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會臭的,所以天亮後一定要全部清理走。
“將軍!”一個通訊兵拿着一張寫滿字的電報來到巖鬆義雄中將門前。
“進來!”鬆巖義雄聲音從屋內傳來。
“咯吱!”一聲,房門被推開了,通訊兵走了進來,就看見鬆巖義雄坐在一張地圖前,這幾天前方戰事吃緊,像他這種二線的部隊有可能會被送到前線去,所以他又興奮又激動,一直以來,趨於二線,導致整個15師團根本沒有拿到什麼功勞,上一線,就意味着功勞,獎勵,名氣等等。
“將軍,上田孝中作發來電報。”通訊兵敬後禮說道,然後遞上電報。
鬆巖義雄接過遞來的電報,臉上露出笑容,在他看來,一定是上田孝圍剿成功了,發來的捷報。畢竟有上萬人,而且還帶了重炮和騎兵,想不贏都不可能,這是他所認爲的,但是,在草草的看了一樣電報後,原本因爲開心皺的跟菊花似的臉瞬間黑了。又從頭看了兩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半響之後,黑着的臉又變得不健康的潮紅,“八格牙路,帝國的罪人,噗~~”大罵中的鬆巖義雄怒極攻心,胸口的一口血噴了出來,將站在對面而立通訊兵的噴了一臉的血。
遭受如此突然“襲擊”的通訊兵一呆,頓了兩秒,這才反應過來,也顧不上濺到眼裡的血,幹忙衝過去,“將軍,將軍,來人啦,快來人。。。”
鬆巖義雄因爲巨大的損失,昏厥過去了,而此時的上田孝已經快瘋了,巨大的損失讓他措手不及,三個步兵聯隊,現在只剩下不到一個聯隊的人了,因爲害怕陸強的重炮,所有日軍在進攻失利後,連夜撤回了營地,現在整個營地裡哀愁遍野,士氣低下。
坐在椅子上,邋里邋遢的上田孝雖然面無表情,但眼裡卻放着精光,似乎想到了什麼。
“衛兵,立刻召集所有少尉以上的隊長來開會。”上田孝嘶啞的聲音響起,站在他帳篷門口的衛兵聽見後,立刻去叫人。
被吵醒的陸強現在也是毫無睡意了,拿了張椅子,倒坐着,趴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沙盤,不知從何時起,他也習慣性的看地圖和沙盤。
因爲日軍偷襲,虎壯有些不放心,四下看看,發現大堂的燈還是亮着的,便推門進去,就看見陸強坐在那裡,呆呆的盯着沙盤看,便問道,“老大,你還不去睡啊?”
“你去睡吧,我要想寫事情。”陸強擡頭看了眼虎壯說道,隨後又低頭,繼續看沙盤。
“哦!”虎壯應了聲,就關門離開了,屋裡又只剩下陸強了。淡黃色的白熾燈散發着燈光,照着心事重重的陸強。
天亮了。
天空有些灰暗,太陽被濃濃的雲層遮掩起來,陽光無法透過雲層照射下來。
屍體,碎肉,鮮血浸紅的土地。
沒有老鴉,也沒有禿鷲,來叼食,打掃戰場的工作都交給了陸強他們。
一幫子只是開過槍,卻從未接觸過死人的新兵,尤其是死的這麼慘的,一個個吐得稀里嘩啦,就連一些老兵看見了,臉色也有些煞白,也不好受,但還好沒有吐。
躺在病牀上的鬆巖義雄,雙眼迷離,望着屋頂,大半個師團啊,就這麼沒了,該死的八路,該死蘇*聯,該死上田孝,通通都該死。一想到這裡,整個人都激動起來,劇烈的咳嗽着。
“將軍!”門外的衛兵聽到屋內傳出劇烈的咳嗽聲,立馬推門進去,就看見了因爲咳嗽而滿臉通紅的鬆巖義雄,“醫生,醫生,護士。”衛兵急忙大喊道。
“噠噠噠!”幾個穿着白色衣服的醫生護士匆匆走來。
“快,看看將軍怎麼了?”衛兵有些滿臉焦急道,畢竟他靠的就是成爲將軍衛兵,要是將軍出事,那他的靠山也就沒了,這讓他如何不急。
幾個醫生用器械給鬆巖義雄檢查了一遍,最後對衛兵說道,“將軍身體問題不大,主要是因爲太過激動了,而且之前怒極攻心,休息一段時間,休養休養就好。”
“明白了,謝謝。”衛兵躬着身子送走了醫生,擔心的看了眼鬆巖義雄,最後繼續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