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暫時夠用,但以後會不夠用的。”劉一凡不能告訴郭繼先實話,說這是爲了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戰爭。不然郭繼先聽了一定會當他是瘋子,就是不當他是瘋子,也會追問他怎麼知道要打仗?他從哪得來的消息?這要是全解釋下來,能不能解釋明白姑且不說,就算勉強解釋明白,那也將是大費口舌。他可不想爲了這件事還要說一個謊,因爲說一個謊以後,就要用十個謊圓,這樣太累了。要是讓郭繼先知道他在說謊騙他,這樣對他們的友誼是一個大大的考驗,他可不想用這個來考驗他,所以說就敷衍了一下。
讓劉一凡沒有想到的是,郭繼先並沒有讓他這樣敷衍過去了,而是馬上追問道:“爲什麼以後會不夠用?這是什麼意思?”
郭繼先的話讓劉一凡有點爲難,他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個話題必須想法到此爲止,不然的話越扯越說不清楚。所以他馬上找了個藉口:“我在建設局要了不少人,不久以後會陸陸續續的來到我們這裡。到時候沒有住的地方,人來了會留不住的,那樣我就白要到人了,你也知道,要個人是多不容易的。”
“這……,”郭繼先還要說這也不用建那麼多了啊?這要是沒有人住多浪費啊?同時他還覺得這是劉一凡找的藉口,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因爲他覺得這事透着不合理,他想這件事兒太浪費人力物力,於是就想找藉口拖一下。
結果還沒等他開口,劉一凡果斷打破了他的想法:“好了,這些房子以後一定會有大用處的,你就相信我,儘快施工吧,早一天完成我就早一天省心!”
其實劉一凡早看出來郭繼先的想法了,因爲他看到郭繼先的眉頭都皺成一個團兒,這是告訴他,郭繼先根本就沒相信自己說的,從城建局要來人的說法。所以劉一凡當機立斷,直接下了命令,他可不想解釋來解釋去,這樣太累太傷腦細胞了。
既然劉一凡都這麼說了,郭繼先也就把想好的話憋在了肚子裡,不好再說什麼了。怎麼說這個工程也用不到他的錢,他考慮這麼多,只是在進自己的責任。雖說是爲人家好,但是人家不聽,說多了反倒不好,整不好劉一凡在對他有反感,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想到這,他只能無奈的說道:“行,我知道了。“
在離開耐火材料廠之前,劉一凡還是不放心的對郭繼先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儘可能快的建造更多的房子,宿舍區也要儘可能的擴大。這個事情一定要加快,因爲要有大事發生了,要是那時候還沒有完成,就會破壞他原定計劃了,這樣對將來的發展很不利。
不過就在劉一凡臨走的時候,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剛纔光顧和郭繼先談論基建的問題了,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所以他就停下腳步,扭頭問道:“有關水泥的研究進展怎麼樣了?”
因爲劉一凡在很早之前,就已經安排郭繼先進行有關水泥的研究工作。畢竟這是重要的建築材料,以後想幹什麼工程建設,絕對離不了它,可以說它是現代建築業的基石。其實水泥的用途不說,大家也都知道,它的使用範圍十分廣泛,主要以石灰石和粘土爲主要原料,經破碎、配料、磨細製成生料,然後喂入水泥窯中煅燒成熟料,再將熟料加適量石膏磨細而成。總的說來,它的製造技術並不複雜,在同一時代,冀東的唐山就在大量的生產水泥。所以說劉一凡想,既然唐山能生產,就說明水泥技術並不是一個不可逾越的技術難題,自己也可以搞。這要是成功以後,對於這片根據地,甚至從長遠上講,對於整個中國,他這個水泥廠一定會前途無量的,想想都覺得很開心。
“這個我已經仔細研究過,從理論上來說水泥的生產技術真不難。也就是將幾種原料以一定比例混合起來,再經過高溫處理就可以完成了。但是我們搞過幾次實驗,效果一直不理想。不過好在我認識52軍工兵團的一個軍官,他之前在唐山啓新水泥廠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懂得裡邊的一些技術問題。經過他的指點,我們試製的水泥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雖然暫時還比不上唐山的,但是也能湊合用。”郭繼先把工作進度告訴了劉一凡。
“太好了!”劉一凡終於聽到了一個好的消息,不由得脫口而出。
“先別高興,還有一個壞消息。”還沒等劉一凡高興,郭繼先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怎麼了?”劉一凡馬上問道,心想這又是出了什麼事了?
“現在我們只是初步解決了配方問題,也就是俗話說的實驗室生產。至於說大規模生產眼下還做不到,而這纔是關鍵的,實驗室生產根本就沒有現實意義。”郭繼先也知道他這麼說,會讓劉一凡不高興。但是作爲這裡的負責人,可不能光撿好聽的說,必須把存在的困難一一說清楚。不然很容易誤導劉一凡,然後讓他在工作中造成錯誤判斷,到那時候問題可就大了。“現在生產耐火材料的燒窖只能拿來做試驗,根本不能用來生產水泥,無論是生產安排角度,還是技術角度都達不到這一點。我們必須專門上一套生產水泥的技術設備,這樣才能保證大規模的生產,但是那些設備眼下我們買不到。”
“如果買不到,那我們可以自己造啊,這個你可以找李博研究一下,看看在技術上可行不?”劉一凡說出了他的解決方案。
“這事兒我們早已經研究過了,有幾個方案,但是還沒有能力搞。”郭繼先其實是不想這麼說的,但是沒有辦法,真是沒有能力啊!
“怎麼回事?”劉一凡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在他眼裡這些都是很好辦的事,爲什麼這麼難?
“李博那邊沒有時間來研究生產水泥的設備,因爲製陶設備還沒有弄完,再說耐火材料廠也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來搞,現有的建設工程已經佔用了全部力量。”郭繼先也很無奈,因爲現在人力物力真是不足,所以才研究點什麼東西這麼費勁,進度這麼慢。
“還要再等嗎?”
郭繼先看劉一凡雖說是還要再等嗎?其實他的意思就是他有些着急了,他有些不明白的問道:“急什麼?”
“上馬水泥項目的想法不錯,但是立即上馬,眼下條件還不許可,依我看再等一下吧,起碼等眼下的工作結束!”郭繼先不想這麼着急上馬這個項目,所以沒等劉一凡說什麼就開始勸上了。
劉一凡也知道這個項目急不得,但是他還是很想要這個項目。郭繼先覺得劉一凡好像還想要把這個事情做下去,他覺得他必須先下手爲強:“我也知道這個項目很好,也不是不想做,目前的工作已經很多了,沒有必要再上馬新的項目。”
劉一凡聽了半天郭繼先的話,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這個項目,所以倆人就爲了這個項目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到了最後郭繼先不得不先妥協,答應劉一凡一邊蓋宿舍一邊研究水泥,儘快的把這件事搞定,把事情定下來之後,劉一凡才高興的走了。
回城的時候劉一凡可沒有運鹽車坐了,他只能自已走着回去。只是快到城裡的時候,他才搭了段拉糧食的牛車。結果他都很晚纔回到家中,這一路給他熱的差不多變成狗,來的時候坐車無比寫意,像是春遊吧,回去的時候就像做苦力了。所以他真是特別懷念每天可以坐汽車的日子,哪怕是公共汽車。不過他知道就算是自己現在有錢,他也買不到汽車,所以說還得苦逼的過這種日子了。你說什麼時候是個頭啊?這落後就是沒有好處,他現在都想自己製造一臺汽車了,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那樣太高調了。沒有別的辦法,只有一個字忍,只能忍下來了,想時間最好過得快一些,到了以後汽車就會普遍一些,到時候自己弄一臺就有理由了。
劉一凡剛到家就發現了一個新的麻煩,有王偉儀寄過來的信,這封信倒是沒什麼機密內容,但是給他出了一個難題。他上次和聯絡員黃雅楠談的東西引起了上級的關注,現在要求他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一下,以便更好的瞭解他的想法。
其實這時劉一帆心中對這件事,已經有了一個大體的輪廓,但是有很多細節還沒有想好,所以對這份報告不知道如何下筆。另外還有一件事佔用了他不少精力,那就是這批馬上要進入企業的學生,成了他的工作重點,劉一凡決定將他們先派到工讀學校做管理人員,這樣他可以藉機重新調整一下研發小組。但是過了不久,劉一凡發現一個新問題出現了,那就是李博的工作能力其實很有限的,雖然作爲一個技術人員他是合格的,但他不是一個稱職的管理者,所以如何尋找一個合格的管理人員,成了他眼下最頭疼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