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梵音與楚揚覺得方元在打臉,畢竟他們兩人,在研究島上風水形勢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往海龍上去聯想,反而讓方元這個不懂海龍是什麼的“外行人”,直接看穿了海中形勢,這讓他們慚愧之餘,也有幾分惱羞成怒之感。
與此同時,有人忍不住問道:“方師傅,海底下到底有什麼?”
“是啊,有什麼?”其他人紛紛看向方元,畢竟海龍什麼的,不是風水正統,大家也就是聽個新鮮,心裡本能的排斥,不怎麼關注。相比之下,還是海中的穴場,更讓人好奇。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個土丘罷了。”方元直言不諱道:“一個渾圓土丘,十分的明顯。而且看情形,應該是海島山脈的延餘,兩者關係十分密切。”
“昨天我潛水,發現底下的土丘之後,我就知道十有八九是這裡了。”
說話之間,方元也有幾分興奮:“特別是今天早上,我在山上觀望這片海域的氣,只見這裡紫嵐蒸騰,飄浮起伏,如連珠,又如片雲,盤聚繚繞,時隱時現。無論是形態,還是穴場的氣,都足以說明島上的第三形局,就是這個丹鳳朝陽無疑。”
這個時候,一個歲數不大的風水師,連忙轉頭問道:“……洛先生,有潛水服嗎?”
“洛先生,拿幾套潛水服來吧。”其他風水師反應過來,也有同樣的意願。
畢竟對於風水師來說,研究風水形勢。不僅是他們的本職,更是他們的愛好。何況是這麼奇特的丹鳳朝陽形局,自然是誰也不想錯過。
“大家不要急。一會兒再下去慢慢看吧。”方元微笑伸手阻止,然後轉頭道:“洛先生,剛纔我讓你準備的東西,也帶來了吧?”
“準備了什麼東西?”其他人多多少少有些驚詫。
“已經準備好了。”洛金點了點頭,隨口招呼一聲,就有人把東西送了過來。
衆人連忙看去,發現東西居然是一根嬰兒手臂粗。三米多長的鋼筋鐵釺,底足圓尖,在東西的表面還有一圈圈螺旋似的花紋。泛着金屬的銀亮色澤,品質應該不差,而且分量不輕。一個壯實保鏢雙手橫抱過來,都有幾分費力的感覺。
乍看之下。衆人感覺十分奇怪:“方師傅。你要這鐵釺……打算做什麼?”
“扦穴!”方元直言不諱。
“什麼?”其他人一怔,又是一驚:“海中扦穴?”
“是啊。”方元點頭道:“事到如今,想必大家也應該明白,想要充分利用這第三形局,恐怕只有搬山填海,製造一個人工島了。”
“嗯。”衆人紛紛點頭,也知道這事對於洛家來說,應該不算多難。
“那麼大家更應該清楚。等到人工島一成,恐怕更難以扦穴。”方元笑道:“或者說填堆了土石材料。很容易阻隔穴場的生氣凝聚。既然如此,不如現在就確定穴位所在,到時候就圍着穴眼四周填土就成……”
“話是這樣說沒錯。”蔡建中遲疑道:“問題在於,在海中扦穴,難度應該不小吧。”
“何止不小。”楚揚皺眉道:“海水暗涌,泥沙流動,可視度又低。人在水底下,辨穴的功力起碼廢了九成,只能依靠模糊的感覺去定穴,你們說難不難?”
“難,難於上青天啊。”其他風水師估摸起來,紛紛搖頭。畢竟在陸地上,他們也不敢保證一定可以精確的證穴,更何況是在海底複雜的環境中定穴了,簡直就是比登天還難。
畢竟登天還可以坐飛機,但是在海底定穴,就開潛艇也未必管用啊。
“狂妄。”廖帆冷笑起來。
“行不行,也要試了才知道啊。”方元十分坦然道:“要是實在不行,那麼只能等到修築人工島的時候,先把這區域圈圍起來,然後抽乾了海水,再慢慢勘定了。”
“這也不失爲良策。”蔡建中沉吟道:“不過這樣一來,修島的成本,或者要高一些。”
“所以我纔打算嘗試一下啊。”方元笑道:“爲顧客着想,替顧客所急,這是我公司的經營宗旨。”
聽方元提到公司,易梵音就有些來氣,半諷道:“蔡師傅,既然人家敢嘗試,肯定胸有成竹了,我們何必阻止他。反正就算不成,鬧了笑話的人是他,又不是我們。”
雖然這話不怎麼好聽,但是也有幾分提醒的意味,希望方元考慮清楚,不要貿然行事。
對此,方元感謝一笑,然後轉頭道:“老太爺,洛先生,你們也聽到了,想要利用丹鳳朝陽風水形勢,必須修築一個人工島。在這裡,我要鄭重問一句,你們打算築島嗎?如果沒有這個意向,那麼也不必我多事了。”
“築!”洛家老太爺毫不遲疑,眼中充滿了堅定而狂熱之色。
旁邊的洛田一聽,忍不住開口道:“太爺,你考慮清楚了,這築島的成本……”
“築島要成本,搬遷就不需要經費了嗎?”
出乎意料,洛成反過來擁護道:“與其在內陸另找地方搬遷,不如在附近修築人工島,這樣更加方便安置島上的居民,緩解人滿爲患的情況。”
“賬目,不是這樣算的……”洛田自然辯解起來。
就在這時,洛金擺手道:“你們不用爭了,我已經決定了,築島!”
洛金語氣彷彿輕描淡寫,卻有一種斬釘截鐵的意味。洛田一聽,神色似有幾分無奈,不過也只能保持沉默,沒有反對下去。
說話之間,洛金轉身笑道:“這事,就拜託方師傅了。”
“好!”方元認真點頭,隨之招呼道:“潛水服。”
一聲令下,自然有人把潛水的裝備拿過來,駕輕就熟幫方元穿戴上,再仔細檢查一遍,確定沒有絲毫的紕漏,這才退到一邊。
“諸位稍等,我一會兒就回來。”方元笑道,然後倒身一栽,直接躍下海中。當然,還有沉重的鐵釺,也被人遞到海里,讓方元帶入海中。
望着方元消失在海底的身影,一幫人在遊輪上面面相覷,也只有耐心的等待下去了。
這一等,就是十幾分鍾過去,海中卻沒有什麼動靜,大家在上面乾等,多少也有些心浮氣躁,不怎麼淡定。
“還沒有動靜嗎?”有人忍不住開口道:“要不要找個人下去幫忙,順便看看情況。”
“算了吧。”廖帆撇嘴道:“還是老實等着吧,不然下去幫忙不成,人家還反過來賴你去添亂,把扦穴不成的罪責推到你頭上。”
“不至於……”話是這樣說,那人倒是沒再開口了。
又過了半響,一個風水師嘆聲道:“海中扦穴,果然不是易事。大家也不要笑話方師傅,這事換了我們,恐怕也是束手無策。”
“我們知道自己不行,可不會像他這樣逞能。”廖帆話裡帶刺,鄙夷道:“仗着自己有幾分小聰明,無意中破解了圖畫的奧妙,就真當自己也有同樣的實力了?”
敢情廖帆還是覺得,方元破解了島上三層風水形局,那是由於運氣……
當然,廖帆這話,卻沒有得到什麼人的迴應。畢竟其他人的眼睛不瞎,自然也看得出來,他這是在嫉妒。嫉妒的情緒,矇蔽了他的雙眼,讓他選擇性的失明,無視方元的實力。
“胸襟不廣,成就絕對不大。”有人鄙視了廖帆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海面。忽然,他目光一滯,旋即驚喜叫道:“大家快看,好像有動靜了。”
“什麼動靜?”其他人連忙涌到了船邊察看。
這個時候,只見平靜的海面上,突然涌起了陣陣氣泡,就好像是水燒開了,翻騰不休,沸沸揚揚。一個個氣泡涌現,就彷彿密集的魚鱗,煞是好看。
與此同時,楚揚眼中有些駭然,難以置信:“氣涌如鱗,這是扦到真穴的徵兆,真的讓他成功了?”
“成功了?”旁人驚詫起來。
“沒錯。”楚揚肅然道:“海底扦穴,動靜十分明顯。我曾經有幸見到南洋一位風水大師在海中定穴,當時就有這樣的狀況……”
楚揚的話音未落,忽然之間大家就驚駭的發現,巨大的遊輪竟然晃盪起來。衆人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打了一個趔趄,幸好船沿有圍欄,這纔沒有摔到海中。
“怎麼回事?”片刻之後,衆人這纔算是站穩了,自然有些莫名其妙。沒等他們看清楚,接着船身又是一個劇烈的晃動,拖帶着遊輪直接飄移了幾十米。
不過由於大家有了準備,紛紛扶住了船邊的欄杆,自然沒有人摔倒。但是船身一高一低之間,就好像在坐過山車一樣驚險,難免讓人驚呼起來。
“到底怎麼了?”有人忍不住驚叫道:“出什麼事了?”
“大家快看海面……”有人眼尖,順手一指,也引起衆人的關注。
衆人齊齊看去,然後就看到一個估計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忘卻的場景,只見本來波瀾不驚的海面,突然噴起了一道高高的水柱,一道合抱粗大,高達十幾米的水柱。
乍看之下,有人本能失聲道:“海里有鯨魚?”
這是淺海區域,哪裡有什麼鯨魚。然而大家也顧不上鄙視那人,而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場景,只見高高噴起的水柱忽然一縮,然後就在海面形成一個巨大的渦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