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聽到劉川拒絕，方元一怔，目光一轉，直接激將道：“難道說，劉師傅怕自己會輸？”
“無關乎輸贏。”劉川輕輕搖頭，微笑道：“方師傅，天機不可泄露，這事我不能告訴你，或者說不應該是由我來告訴你。”
方元眉頭一皺：“爲什麼？”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劉川笑得很開心：“方師傅，於公，這事在保密階段，於私，我不能資敵，所以只能說抱歉了。”
“能說的我已經說了，不能說的真的不能說，總而言之，這事我會全力以赴，也希望方師傅不要懈怠，不然你會輸得很慘。”說話之間，劉川擺了擺手，告辭而去。
看着劉川遠去的身影，方元自然十分迷惑不解，抓破腦袋都想不出來，所謂的天機到底是什麼事情。
與此同時，包龍圖跑了過來，低聲問道：“怎麼樣？是誤會嗎？”
“不知道，應該不是誤會。”方元皺眉道：“感覺他很重視這件事情，應該是想從虞先生那裡得到什麼……”
“對啊。”這一瞬間，方元驚醒過來，嘴角泛出笑容：“他不說，可以問虞先生嘛。又或者說，他就是暗示我去問虞先生？”
“什麼亂七八糟的？”包龍圖莫名其妙道：“問什麼？”
“不知道。”方元搖頭道：“算了，線索太少。怎麼分析也分析不出結果來，不多想了。難得來虎丘一趟，也不要錯過了。參觀遊玩一下吧。”
“好呀。”包龍圖立即示意道：“幫我拍幾張照……”
“嗯。”
一個早上時間，兩人把虎丘三絕九宜十八景全部看完，也隨之盡興返回酒店。
開門進去，看到桌面上擺放的文件資料之後，包龍圖忍不住問道：“丸子，既然你決定鬥風水了，那麼還要搞設計方案嗎？”
“要啊。怎麼不要。”方元隨口道：“就算是內定，也要找一個說得過去的藉口吧。況且，不表現一下。虞先生也不知道我們的實力，說不定直接把我們否決了，那就欲哭無淚了。”
“也對……”包龍圖點了點頭，反而笑道：“我還擔心。完全沒有我用武之地呢。”
“放心。肯定有你出力的時候。”方元提醒道：“那個時候，估計你想閒下來都不行。”
“不怕，說吧，要我做什麼？”包龍圖摩拳擦掌道，躍躍欲試。
“把我收集回來的資料，歸類整理建立三維立體模型。”方元解釋之餘，又擺手道：“不過那是一週以後的事情了，至於現在。還是先研究資料，想一個設計初稿吧。”
“行……”包龍圖琢磨起來：“話又說回來。你覺得虞先生比較欣賞哪種風格的建築？他心目中的村落格局，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這個嘛，還真不好說。”方元遲疑道：“一般來說，這應該是個命題作文，但是他居然沒提任何要求，只是讓我們隨便發揮，這說明他心裡也沒底，所以才這樣含糊。”
“自由發揮呀，有利有弊！”
此時，包龍圖整個人躺在沙發中，拿了支筆敲了敲額頭，沉吟道：“沒有約束，可以放開想象力，盡情施展。但是由於不知道虞先生的心意，說不定設計的方案不符合他的審美觀，輕易被他否決了。”
“是啊，自由發揮不等於無拘無束，相反有時候比命題作文還要束手束腳。畢竟命題作文的限制是有形的，直接避開就好，而自由發揮的限制卻是無形的，不知道底線在哪裡，想避也避不開。”方元陷入沉思之中：“看來，要仔細想想了。”
一想就是幾天，期間兩人想出了許多方案，畢竟只是初稿而已，又不用完善，兩人自然是靈感爆發，迸發出許多智慧的火花。
當然，這些智慧的火花也有幾分不受約束，有些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偏了，等到總結的時候，就被他們自己給槍斃掉了。
總之，經過一番篩選之後，兩人才選擇了一個比較滿意的設計方案出來，另外幾個方案作爲備選，然後雄糾糾氣昂昂，滿懷信心地來到了虞越的辦公大樓，等候檢閱。
與此同時，不僅是方元和包龍圖兩人，另外九個隊伍的人馬也來齊了。一幫人匯聚在一個寬敞的會議室中，每個人都是信心十足的模樣。
不過這些信心十足的表現，不知道是真有底氣，還是輸人不輸陣，故意裝出來的。畢竟一幫競爭對手共聚一堂，要說大家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那絕對是笑話。
反正在表面和藹共處的背後，肯定是充滿了刀光劍影，洶涌暗流。
“咔嚓！”在衆人的等待下，會議室門開了，虞越一馬當先走了進來。
“虞先生！”衆人連忙起身問候，心裡的一根弦也微微提了起來，氣氛驟然一緊，多了許多不可名狀的氣息。
走進來之後，虞越環視左右，在方元的身上微微停留兩秒，隨之走到主位上安坐下來，然後虛壓手掌示意道：“大家不用客氣，坐吧。”
一陣窸窣聲響起，衆人紛紛坐了下來。
“一週了，這麼長的時候過去，想必大家也應該有所準備了吧。”虞越做事雷厲風行，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道：“現在就是檢驗你們成果的時候，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
說話之間，虞越目光一掃而過：“誰先來？”
霎時，許多人避開了虞越的視線，畢竟搶打出頭鳥，出頭的椽子先爛。出於小心謹慎的心理，誰也不希望當第一人。
“沒人主動請纓嗎？”虞越左右看看，隨之順勢一指：“既然這樣，從你們開始好了。”
“倒黴！”
坐在前排的一箇中年人看到虞越的手指，心裡自嘆晦氣，不過表面上卻精神一振，立即趨向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那人也不說什麼拋磚引玉，獻醜之類的廢話，畢竟現在可不是謙讓的時候。既然參與這件事情，那麼就應該有力挫羣雄，獨佔鰲頭的心思。
另外見識到了虞越的直性子，那人也不敢多囉嗦，立即讓助手把文件方案呈給虞越觀看，另外還有電子版本，直接通過會議室中的電腦傳輸到大屏幕中，好方便講解。
一瞬間，底下衆人看向大屏幕。
或者相比虞越，一幫競爭對手更加關注這個方案的好壞。就好像一場田徑比賽，優勝者不用突破什麼記錄，只要比其他人跑得快，就是拿金牌的冠軍！
設計方案也是這樣，自己的方案不用盡善盡美，沒有半點缺陷，只要對手的方案很爛，那麼就足夠讓自己贏了。
當然，有聰明的人，不僅關注在設計方案的情況，更在暗暗地關注虞越的表情。畢竟天下不僅方元和包龍圖是聰明人，其他人也是一樣，肯定也準備了幾個備選方案。如果能從虞越的表情，推斷他更傾向於某種風格，那麼比較容易調整方案了。
然而，事實讓許多人失望了，儘管虞越行事風格比較直來直去，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城府，相反能夠白手起家，最終成爲一方大豪的人，哪個不是心思縝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想從他表情看出端倪，難！
此時，虞越不動聲色，神態自若道：“說說吧，你的設計思路是什麼？”
“這哪是什麼村子，分明是一棟高樓大廈嘛。”這個時候，包龍圖在方元耳邊悄聲道：“他是怎麼想的？”
方元心裡微微一動，輕聲道：“這傢伙，肯定經常爲房地產商服務，而且猜測虞先生可能要進軍房地產業，所以纔拿出這個方案來。”
“爲什麼？”包龍圖還有些不解。
“你想想看，虞先生已經把全村的地都盤下來了，而他只設計一棟大樓安置村民，那麼剩下的地呢？”方元輕聲道：“剩下的地，完全可以開發一個小區了。”
“儘管虞村距離蘇州城有一段比較遠的距離，但是不要忘記了，它旁邊就是一個富縣。如果在虞村開發樓盤，對於那個富縣的居民來說，肯定也有一定的吸引力。”
“擦，我們怎麼沒有想到呀。”一時之間，包龍圖眼中也有幾分擔憂：“我們的備選方案之中可沒有這個，怎麼辦？”
“不急。”方元微微搖頭：“這只是他的猜測，虞先生未必會這樣做。”
“嗯！”包龍圖定了定神，冷眼旁觀。
與此同時，那人講解完成了，決口不提開發樓盤之類的，而是把大樓的空間朝向面積詳細介紹了一遍，這才期盼的看向虞越，心想虞越應該明白他的暗示吧。
“不錯。”
就在這時，虞越讚許點頭，也問了幾個相關的問題。方元也注意到，在那人欣喜回答的時候，旁邊的幾個人連忙更換了手中的文件夾，貌似早有準備。
“很好。”片刻之後，虞越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下一位。”
“虞先生，我的設計方案是這樣的……”
在第一個設計師矜持自得坐下來的時候，另外一個也開始講解自己的方案，這個方案與先前那人大同小異。另外不僅是他而已，接下來的一連三個人，都是類似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