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你心裡也認爲是我殺了葉柔?”洪淵問,心頭苦澀,感覺到了葉天高的敵意。
“不,我從不認爲葉柔是你殺的,知道你絕不可能是兇手。”
葉天高聲音低沉,說道:“這不是我有多相信你,而是相信葉柔,因爲,她太愛你了,愛你勝過一切。她那麼喜歡的人,怎麼會是殺害她的兇手呢?”
洪淵沉默,心頭又在隱隱作痛。
葉天高的話出乎意料,但聽他這麼一說,洪淵心裡更沉了。
“葉柔的確不是你殺的,但我恨你!洪淵,你還不明白嗎,葉柔是被你害死的!不是因爲你,葉柔怎麼可能滿城跑上跑下,怎麼可能那麼晚了和你約定在後山見面?不去後山,她又怎麼可能喪命?”葉天高一字一頓,雙眼通紅。
葉家人丁興旺,他的堂兄弟姐妹爲數不少,但關係最好的就是葉柔,一直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也正因爲這樣,葉柔的死讓他也痛入心扉。
“大少爺,你怎麼知道葉柔和我約好在後山見面的?”洪淵問道。
“怎麼,反過來懷疑我是兇手了麼?”
葉天高冷笑,恨恨說道:“天黑前,葉柔找到了我,說有一件急事要告訴你。我問她是什麼事情,她又不說,只是說和你約好了晚上在後山見面,並說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讓我一定要照顧你。當時,我正忙着迎接遊歷歸來的父親,也顧不上多問,葉柔她也不等我多問,囑託幾句就匆匆忙忙走了。誰能想到,她這一去竟然……”
葉天高心頭憤恨,不僅恨洪淵,也恨他自己。當時,如果拉住葉柔多問幾句,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後悔莫及。
洪淵沉默,沒有再說什麼,眼睛也是紅紅的。
現在可以肯定,葉柔當時也察覺到了什麼危險,這才囑託葉天高照顧自己。聽了葉天高的話,洪淵心頭更難受了。
兩人都沉默下來,鎮淵殿內一片安靜,氣氛卻越發沉重起來,葉天高體內的力量波動進一步攀升。
“洪淵,拔刀吧!”
葉天高伸手拔出了鋒利的碎葉寶刀,也不等洪淵說話就殺氣騰騰的撲了過來,揮刀橫掃。
鋒利的寶刀,帶起冷冽的刀芒,刀還沒落在洪淵身上,無形的氣勁就讓洪淵腰部刺痛,耳邊響起震耳的音爆聲。
憤懣之下,葉天高攻擊兇猛,一出手就是葉家絕學碎葉刀法。長年累月扛着沉重的圖騰柱錘鍊身體,讓他掌握了碎葉刀法的精髓,不是以鋒利的刀刃殺人,而是用狂暴的力量。一刀斬下來,哪怕洪淵身上有天蠶甲護體,只怕體內五臟六腑也要被一刀震碎。
往日,葉天高都是扛着沉重的圖騰柱,極少看見他用刀;真正用刀的時候,刀法遠在衆多葉家弟子之上,一出手就把碎葉刀的威能展現到極致。
洪淵側身,避過鋒利的碎葉寶刀;下一刻,葉天高捲土重來,力量驚人一刀比一刀快,掀起一股股澎湃的氣浪。
衆人離去後,兩人在鎮淵殿內激烈地廝殺起來。
葉天高心頭憤恨,把所有的怒火和悲痛都發泄到洪淵身上,下手毫不留情。
洪淵沒有拔刀,也沒有說話,任由葉天高發泄怒火一味躲閃。最後,實在躲不過去,任由葉天高的寶刀落在胸口上,悶哼一聲倒退幾步,嘴角滲出一行鮮血。
“洪淵,爲什麼不拔刀?”
“你不是很厲害,號稱洪流浮屠,連劉家傳功長老劉川風都殺了麼,怎麼不還手?”
葉天高咄咄逼人,殺氣騰騰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你說的沒錯,是我害死了葉柔,如果殺了我你會好過一點,那就動手吧!”洪淵回答,挺起胸口站在葉天高面前,這一次,連躲都不躲了,任由葉天高斬殺。
葉天高猛然舉起碎葉寶刀,作勢要一刀橫斬把洪淵攔腰砍成兩截。然而,刀刃反覆動了動還是沒落下來,咬牙恨恨地轉身離去,聲音冷冷地傳來,“洪淵,從今天開始,別叫我大少爺,更別叫我兄弟,別讓我再看到你。”
葉天高走了,頭也不回甩門而去。
洪淵默默地擦去嘴角的血跡,環視雄偉的鎮淵殿一眼,豎起衣領緩緩離去。他明白,自己是時候離開葉家了,最後再看這鎮淵殿一眼。伸手推開大門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
大總管嶽青山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被突然打開的大門撞到了胸口,痛得他倒吸一口冷氣額頭淌汗,胸口隱隱有血跡滲出,看見洪淵從鎮淵殿內走出來,這才趕緊掩飾,裝作沒事,“洪淵,你和大少爺吵架了?”
“嗯。”
洪淵不置可否,神情木然緩緩離去。
“大少爺和三小姐葉柔感情最好,他現在心裡難受心情很不好,你多擔待一點,一些氣話也別往心裡去。沒事的,時間會抹平一切的,過段時間就好了。”嶽青山安慰,知道洪淵心裡也很難受。
洪淵沒有再回答,獨自遠去。身後,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嶽青山搖頭嘆了一口氣,轉身忙碌起來。
大老爺突然遊歷歸來,三小姐葉柔被人殺死在後山,事情剛好湊在一起,夠下人們忙碌的了。身爲葉家的大總管,嶽青山忙得焦頭爛額,有心多安慰洪淵幾句幫他一下,卻也無能爲力。
葉家大院內,上上下下都格外謹慎起來,人們當面謹言慎行,背後卻是滿城風雨,充斥着各種各樣的謠言。
有人說,洪淵是無辜的,葉柔很不幸遇上了一個路過的大魔頭,被其殘忍地虐殺;也有人說,洪淵並沒有被冤枉,人就是他殺的,但不是貪圖葉柔的美色,而是走火入魔時不時的失去理智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殺人機器,當晚和葉柔在後山上約會的時候,兩人爭吵了幾句,洪淵就心魔發作失去理智把葉柔殺了。許多謠言說得有板有眼,似乎有人親眼看見了一樣,迅速傳遍碎葉城的每一個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