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90.反靈能賢者
遠處，垃圾車的轟鳴依舊。
無人注視着的廢棄物區，金屬堆疊的大型墳場。
哈迪斯站在原地，頭盔裡的顯示屏上，時間正一分一秒地流逝，
“我建議你開門見山。”
“否則，我事先編輯好的求救信號就要發出去了。”
對面的機械賢者電子眼上閃過一絲光線。
失策了, 這個死亡守衛遠比他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更謹慎。
但哈迪斯提前識破了他花心思埋在技術軍士基地的金，那麼之前收集的數據的可信度便大大降低了。
“什麼求救信號？”
賢者需要更多信息。
“別裝傻。”
哈迪斯開口，平靜地陳述着，
“你現在應該思考的是爲什麼我會對你所說合作一事感興趣，而不是再怎麼想辦法帶走我。”
“我在出發前，就已經意識到伱的陷阱了, 但我來這裡, 是因爲我好奇你爲什麼盯着我。”
“給我你的理由，不然即使你現在殺了我，你也會暴露。”
猩紅賢者不爲所動，
“你爲什麼認爲你能威脅我，一個新成立軍團的技術軍士？”
哈迪斯不緊不慢地從動力甲手套裡抽出之前莫塔裡安的那封信，這封信雖然實質內容沒多少，但上面泰拉皇宮的章，原體的個人紋章, 以及馬卡多的紋章還是有點用的。
“因爲我後面有人。”
待對面賢者看清楚了信上的刻章, 哈迪斯便從容地把信放回去了，
這招叫狐假虎威，保證這位賢者不會突然一悶棍把他敲走套麻袋。
至少之前的交手中, 對面機僕拿着的簡陋版汲電法杖並非最正統的形式, 更像是拼湊出來的劣版, 不光是關鍵銘文的缺失，甚至連電路基礎的一些迴路都沒有走通。
也就是說這位猩紅賢者並沒有達到接觸電僧的級別。
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對面賢者來抓哈迪斯是個人行爲, 不涉及組織。
第二種可能是對面是組織, 但並沒有給這次行動賦多高的級別。
不論是哪一種，只要泰拉或者一位原體認真查, 對面都得吃點苦，第一種的話，那這位賢者大概率直接被端。
而第二種，他面前的這位賢者也會被組織踢出來當替罪羊。
想吃他哈迪斯？
也得看你網大不大，胃口太小可是不行啊？
按照對方抓他的形式，明顯是不希望擴大事件規模。
而且，根據之前對於金髮送信息的解析，哈迪斯已經大致能判斷這位賢者的老巢在哪兒了——
即使那些信息被加密並且中轉了多次。
“所以，給我一個不把你報上去的理由。”
比起哈迪斯，他對面的機械賢者柯克蘭感覺自己僅有的溼件組織在狂跳，
對方在識破了自己佈下的局後，不但不避，反而選擇了來找他。
對方的目的至少不是僅僅保全自己，他另有所圖。
看來直接將對面作爲實驗材料的打算失算了。
若是合作的話柯克蘭的思維引擎在低吟.在保證實驗材料的生命穩定的前提下，有些實驗無法完成。
在賢者的計算裡，唯一的變量就是這位死亡守衛跟泰拉和軍團的聯繫。
他沒有哈迪斯這方面的信息。
但賢者目前的當務之急是穩住對面的死亡守衛，防止自己的暴露。
可如此珍惜的樣本, 柯克蘭的運算迴路在沸騰，他不想錯過哈迪斯！
對於哈迪斯的觀察, 符合他所知道的“被詛咒者”。
對方的反靈能場是他迄今爲止遇到最奇特的一個。
強度甚至可以在亞空間形成真空，但同時掌控度極高，按照之前的觀察，哈迪斯可以控制自己的反靈能場至體表一下，以不影響日常生活。
與以往研究的任何不可接觸樣本都不同，他不能放過這個珍惜的樣本。
而且他還答應了.
賢者之間派系也錯綜複雜，作爲一名一心研究反靈能的賢者，爲了更多的信息和技術，他不得不用他的技術和未來的潛力，爲他換取地位。
柯克蘭開口了，
“我是蘭則，一名研究反靈能的異務派賢者，之前一直在蒐集不可接觸者，以及各種異族的反靈能科技。”
“一次偶然，我發現了閣下，閣下的反靈能場要遠比別的不可接觸者強烈，而且不同。”
“怎麼個偶然法？”
說實話並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談話，所以賢者決定實話實說，
“我從亞空間捕獲到了一次靈能真空，校準計算後，顯示的地點是巴巴魯斯星域。”
哈迪斯眨了眨眼.靈能真空指的是哈迪斯之前無法收回的黑域？
這種細微的事物都可以被發現。
然而哈迪斯不知道的是，賢者捕獲的是他黑域爆發那次形成的真空，但哈迪斯的記憶被更改了，並不記得這件事情。
哈迪斯心中暗想，
對面這個賢者很明顯有幾把刷子，爲什麼原著裡沒有過他的身影？
賢者攤開雙手，彷彿在說自己能說的都說了，
“之後我便注意到了閣下，”
反靈能，在大叛亂之前一直處於研究邊緣，或者是帝皇直屬的研究.
而他面前出現的是一位野生的反靈能賢者。
精通反靈能，卻沒有被帝國注意，採取不正當行爲來抓哈迪斯，再結合之前馬卡多和那位女賢者所說.
哈迪斯面前的這位賢者明顯是個反帝國派，而且不希望自己被帝國注意。
但帝國需要他的技術。
哈迪斯盯着眼前的“蘭則”賢者，腦中突然有了一個瘋狂的猜想。
不會他面前的這位賢者投靠的是反帝皇派，結果在大叛亂的時候被自己所投靠的勢力殺害？
畢竟之前的部分賢者們僅僅是反帝皇，意圖恢復火星席位，但投靠荷魯斯後.對於混沌來講，這種研究反靈能的賢者必定是會被第一個絞殺。
讓他試探一下，
“如果是反靈能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去聯繫帝國，我想類似寂靜修女的組織科研部會很歡迎你的加入。”
賢者不會跟一個騙子爲伍。
而且，若進入帝國的體系，賢者自身必會受到檢查。
柯克蘭的電流流過驅動器，他不能這麼做，他不能跟一個欺騙了萬機之神的暴君爲伍。
“.”
他還記得那一天。
那天，火星下起了雨。
濃雲遮蔽了連綿不絕的山脈，刺眼的閃電在雲中蔓延，悶雷滾滾，壓抑而低沉。
所有人都出來了，賢者，神僕，護教軍。
他們聚集在城市的道路上，他們聚集在港口的平臺上，他們擁擠着盯着眼前的奇蹟。
甚至有的機僕打破了自己的既定程序，顫顫巍巍地從崗位上離開。
然後，雨落了下來。
那是雨！
自然降落的雨！
不是工業排出的其它液體，這些透明的液體的大部分組成都是H2O，參雜有可忽略不計的雜質。
它們砸下來，浸透了猩紅的袍子。
有人顫抖着跪下了，即使他們的下肢被改造地已不適合下跪，頌歌響起來了，刺激着每一個人的信息收集系統。
但大部分人只是呆愣着，聖所裡的神真正地走下神堂，降臨人世。
尚未被改造的自然肉眼開始流淚。
“讚美歐姆彌賽亞！！！”
喊聲連綿不絕。
而他，他呆愣着。
柯克蘭難以理解地看着這一切，他剛剛做好的便攜靈能檢測器在他的懷裡瘋狂警報。
他像是抱着一顆即將爆炸的核彈。
他緩慢地回頭，望向他那被欣喜矇蔽了邏輯系統的同伴，
靈能警報達到了最高峰，上面的數值還在顫抖，它們還想要飆升，但已經達到了柯克蘭設置的上限。
騙.騙子！
這是一場靈能的強制降雨！
這一切都是靈能者的騙局！
柯克蘭站在暴雨中，雨無情地拍打着他。
他的整個世界都騙了他。
自此之後，主攻靈能領域的他開始研究反靈能。
他要扯下那個騙子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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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