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歌城,復仇女神的神殿。
雷恩和攝政王阿斯瓊格在復仇女神的神像面前,舉行了簡單而又肅穆的儀式,雙方正式締結盟約,成爲攻守同盟。
血精靈全盤接受了雷恩提出的條件,將在半個月內,派遣五千血騎士前往哥譚,向雷恩個人效忠。另外還有兩萬血精靈也會在未來的三個月,陸續遷居到哥譚城。
這兩萬五千血精靈從此脫離永歌城,成爲雷恩治下的子民。
當然,雷恩也要履行責任,不但要爲自己麾下的血騎士提供日光之血,每個月還要出售一批日光之血給永歌城。
那個半年之內擊落浮空城的承諾依然有效。
在此之外,雙方還將在兩座城市之間建立傳送陣,以及互相派遣代表常駐,方便及時聯絡。
雷恩和攝政王也會定期會晤,每年至少一次。
“榮耀屬於永歌城!”
“復仇指日可待!”
盟約完成後,阿斯瓊格和觀禮的血精靈們齊聲高喊,他向雷恩鄭重行禮,誠摯道:“雷恩議長,請善待我的族人。”
“攝政王閣下放心,我會珍惜每一個子民。”雷恩十分認真的迴應。
“我相信雷恩議長的高尚品格。”
阿斯瓊格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臺下的莉芙琳女伯爵,眼裡閃過複雜的情緒,問道:“女士,你不再重新考慮一下,改變主意嗎?永歌城的血騎士需要女士的指引,尤其是這個時期,我和血騎士們都更加需要你。”
周圍的幾位血精靈上層,羅曼斯大法師、遊俠將軍哈杜倫等,還有一衆傳奇血精靈,目光都落在莉芙琳的身上,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反而是莉芙琳自己沒有一絲的猶豫,堅定搖頭。
“我心意已決。”
美麗絕倫的血精靈說道:“血騎士的問題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前途一片光明,已經不再需要我的領導了。攝政王閣下如此英明,一定能帶領血騎士守護永歌城,選出更好的血騎士團長。”
“可是……”一直表現得十分堅毅的阿斯瓊格,流露出了焦急之色。
但是莉芙琳不爲所動,“哥譚城的五千血騎士也需要一位團長,還有兩萬族人,他們更需要我。”
“我們可以換人,並非一定要女士前往哥譚作爲盟友的代表。”哈杜倫提議道。
莉芙琳反問:“換誰呢?”
攝政王和血精靈們都沉默了。
雷恩沒有插話,其實他在得知莉芙琳要來哥譚的時候也很驚訝。
雖然莉芙琳只是作爲血精靈盟友在哥譚的常駐代表,並沒有完全脫離永歌城,但是她主動請求向自己效忠,率領那五千血騎士團。
並且,莉芙琳擁有桑特拉居所,也會併入哥譚城。
住在桑特拉居所裡的一千三百多位血精靈,都會追隨莉芙琳女伯爵,成爲哥譚的居民。
名義上,莉芙琳還是血精靈貴族,但在實際上,她與永歌城漸行漸遠,以後長期住在哥譚城,與雷恩的關係更近。
阿斯瓊格和一衆血精靈都表示不能理解,勸說了很久。
然而,莉芙琳沒有絲毫的動搖。
雷恩作爲旁觀者,靈魂之眼發現了一些端倪。攝政王阿斯瓊格至今未婚,他對莉芙琳心存愛慕,只是隱藏得很深,表面上一點也看不出來。可是莉芙琳對阿斯瓊格不但沒有任何私情,反而有些冷漠。
她不止對攝政王冷淡,對血精靈的上層都不喜歡,下意識的牴觸。
這種反感促使了莉芙琳離開永歌城。
雷恩猜測,應該是過去一百多年來血騎士的遭遇,讓莉芙琳對血精靈上層心存芥蒂。所以,她才帶着一批血騎士遠離永歌城,在艾伯拉肯的地下開闢了桑特拉居所。
現在血騎士得到認可,前景與地位也有了保障,本應該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莉芙琳卻已經厭煩了。
此前的葬禮中,雷恩得知一個事情,那位犧牲的前任首席大法師貝洛瓦開創了血騎士這個新職業。
莉芙琳將貝洛瓦視爲老師,一直以來,也是貝洛瓦支持她在血騎士的道路上走下去。
如今貝洛瓦大法師已死,家人也早就不在了,她已經沒有理由返回永歌城。
多重因素之下,莉芙琳選擇成爲哥譚的一份子。
雷恩對此自然求之不得。
莉芙琳是最強大的血騎士,天賦高超,她原本是貝洛瓦的法師學徒,自願成爲血騎士。她達到傳奇巔峰已有數十年,但是被頭痛問題所困擾,沒有突破到聖階的機會。
現在有了日光之血,不但解決了頭痛折磨,日光之血還能大幅加快修煉速度,讓她看到了晉升聖階的希望!
莉芙琳有望成爲世界上第一個聖階血騎士。
雷恩認爲這應該難不倒她,在拉蒙帝國,就有許多聖階太陽騎士,他們被尊稱爲“神恩騎士”。血騎士的聖光在本質上跟太陽騎士的聖光是一樣的,是同一種能量,只是表現出來的形式不同,借鑑神恩騎士的道路,血騎士也能擁有光明的未來。
阿斯瓊格長長嘆息一聲,不再勸說。
雷恩馬上提出告辭。
戰鬥都結束大半天了,哥譚城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處理,雖然有雷鑄天兵以自己的名義行事,但是外人不知道雷鑄天兵是自己的分身,許多事情還是要親自出面纔好解決。
“我送兩位。”阿斯瓊格把雷恩和安西沃道斯送出了神殿。
走出神殿之前,雷恩回頭看了一眼神像。
復仇女神“緹希芬”,多數血精靈都是祂的信徒,連永歌城所在的島嶼也叫做復仇島。然而這次血精靈遭遇滅族危機,復仇女神卻沒有任何表現,至少自己沒有發現祂插手的跡象。
他猜測有兩個可能。
一是復仇女神對血精靈不夠重視。這位神祗的信徒遍佈艾倫厄斯世界,各個種族都有,雖然比例不高,但是分佈足夠廣,全部信徒的數量規模至少有上千萬。
血精靈全族不到三十萬人,大約三分之二是復仇教會的信徒。
這還不足以讓復仇女神耗費神力,冒着被死靈之主麾下邪神攻擊的危險,離開神國,干涉凡間信徒的存亡。如果只是降下神祗化身,面對天災軍團和浮空城也無濟於事。
第二個可能,也許復仇女神出手了,但被阻擋在主物質界之外,凡人不得而知。
攝政王阿斯瓊格作爲復仇女神的神選者,卻沒有透露出任何信息。
道別過後,在血精靈們敬畏的目光中,轟的一聲,安西沃道斯揮手在天空中打開了一個壯觀的火焰通道,帶着雷恩走進去。
從通道出來,下方就是哥譚城。
雷恩環視一圈自己的城市,這場戰鬥非常激烈,所幸哥譚原本就是空蕩蕩的,除了地上被電光炮轟炸出來的一個個坑洞以外,沒有別的損失。
矮人牧師們還在淨化亡靈的屍骸。
城牆那邊,矮人工匠已經恢復了施工,繼續建牆。
師生兩人降落到高地堡壘前面,雷恩走進大廳,頓時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氣氛,來自坐在上首的泰坦長老。
儘管他已經極力收斂自己的氣息,但是半神對凡人的震懾,那種直入靈魂深處的顫慄之感,讓在場的兩個人都很難受,戰戰兢兢,面對索裡姆的問話嗑嗑絆絆,都答不上來。
“雷恩,你終於回來了。”
山丘之王克斯塔金看見雷恩,就像看見了救星一樣高興。
西卡琉斯也高聲叫道:“老闆!”
雷恩暗自笑了一聲,揮了揮手,“辛苦你們了,都去休息吧。我來招待索裡姆長老。”
兩人如蒙大赦,頭也不回的跑出了大廳,一秒鐘也不想再待下去。
“雷恩,你可算回來了。”索裡姆站起來,不滿的說道:“這兩個傢伙,我問了半天也沒得到滿意的答案。”然後又向安西沃道斯點頭致意,叫道:“安西大師。”
“索裡姆長老。”安西沃道斯笑着迴應。
兩人此前就見過了,在劍灣鎮的傳送大廳裡等待了許久,商議聯手攻擊浮空城的計劃,所以並不陌生。
不過同爲主物質界的巔峰強者,兩人對對方都有幾分忌憚。
表面上看似有禮有節,卻難以深交。
索裡姆是半神,走的是封神之路;而安西沃道斯是純粹的施法者,探索魔法之路的真理。雙方的共性不多,異處不少,雖稱不上是兩個非此即彼的極端,但也走不到一起。
如果不是有雷恩這個紐帶,兩人幾乎不會有所交集。
客套了兩句話,安西沃道斯就進入傳送陣,返回了威澤蘭浮空城。
索裡姆目前他離開後,立馬問道:“雷恩,你那些電光炮使用的是泰坦熔爐吧?”
剛纔索裡姆抓住克斯塔金和西卡琉斯問了半天,問的就是關於電光炮的事情。西卡琉斯腦子裡除了戰鬥,別的什麼都不懂,當然答不上來。克斯塔金手裡有電光炮的設計圖,但他很清楚電光炮的重要性,咬着牙說自己不知道。
雷恩心知這瞞不過泰坦長老的眼睛,承認道:“是的。”
“厲害!”
索裡姆讚歎了一句。
他盯着雷恩的臉龐,搖頭笑道:“當初你在我這裡兌換泰坦符文技術,我原以爲你跟其他人一樣,不會研究出什麼成果。沒想到,你竟然製造出了泰坦熔爐,還進行了改良,把它縮小到這麼小的體積!”
顯然,索裡姆已經觀察過電光炮,看見了裡面的泰坦引擎。
“長老過獎了。”雷恩謙虛了一聲。
“呵呵……”索裡姆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說道:“爲了五千磅源晶,我就把巨人族數萬年的智慧結晶賣給你,我從來沒有做過這麼虧本的交易,忽然有點後悔了。”
雷恩心裡一緊。
很久以前,他就預料到遲早有一天,泰坦長老會發現自己研製出了泰坦引擎,引來對方的追問。
沒等他說話,索裡姆又笑道:“雷恩,你別緊張。交易就是交易,沒有事後反悔的道理。泰坦符文技術能在你手上重現輝煌,甚至發展到了更高的水平,對此我很高興。這個世界上終於不再只有我掌握了泰坦符文技術,也不怕它失傳了。”
“謝謝長老,泰坦符文技術對我幫助極大。”雷恩鬆了一口氣。
“不過……”
索裡姆終於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誠懇道:“我對你改進後的泰坦熔爐很感興趣,想知道你是怎麼把它縮小的,希望能傳授給我。”
雷恩頓時面露難色。
泰坦長老以爲他想討價還價,大手一揮,“我不會白要你的知識。按照我們的交易規則,縮小泰坦熔爐的技術,我給它定價是兩萬磅源晶。你用這個技術,可以在我這裡交換價值兩萬磅源晶的物品,凡是兌換清單上有的,都可以換。”
“長老,這不是源晶的問題。”雷恩苦笑一聲。
“嗯?”
索裡姆皺起了眉頭。他認爲自己很有誠意了,雷恩卻還在拒絕,實在有些不知好歹。要知道,雷恩之前兌換的傳說級法杖“無盡風暴”,價值也不過才一萬五千磅源晶。
半神的恐怖氣息散發少許出來,使整個大廳輕微顫動。
真理意志讓雷恩不受半神的威勢影響,坦誠解釋道:“長老,我並非有意藏私。縮小泰坦熔爐的技術,我想傳授給你也做不到,它的核心來自我的一個天賦能力。”
他大致把泰坦引擎的原理說了一遍。
索裡姆擁有多年製造泰坦熔爐的經驗,自然一聽就懂。那些雷恩按照前世的設計思路把泰坦熔爐縮小的辦法,讓他眼睛發亮,大漲見識。
“真是天才的想法!”
然而在驚歎過後,泰坦引擎的技術難點,索裡姆也明白了。
“你一個人類,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天賦,比傳奇要素都厲害,連我也沒聽說過。”索裡姆驚訝的看着雷恩,彷彿在欣賞一件稀世珍寶,眼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雷恩面不改色的回道:“我把它叫做‘機械心智’。”
他只提及了手機的多核芯片功能,沒有說出主腦之心,但這已經足夠讓索裡姆相信了。
泰坦長老很強,卻不能融合魔魂。
背後有老師撐腰,雷恩也不怕對方殺了自己,掠奪自己的靈魂做研究。更何況,也不一定能研究出什麼成果。
“機械心智,機械心智……”
索裡姆面露思索了一會兒,“我也不要你的電光炮了,你把泰坦引擎的設計圖給我一份,這對我的啓發很大。也許我能找到別的辦法,取代機械心智的作用。”
“好。”雷恩毫不猶豫的答應。
片刻後,他把一份剛寫好的設計圖交給了對方,索裡姆收下後,點頭道:“知識無價。你這份設計圖價值一萬磅源晶,或者我再答應你一次出手的機會,任由你選擇。你想要哪一個?”
雷恩想了下,回道:“一次出手的機會。”
“可以。”索裡姆點了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送走了泰坦長老,雷恩自己也傳送回到格拉摩根城堡,打開了手機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