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如願

娟姐家裡,衛燃得到了絕對算得上隆重的款待。

這滿滿一桌子,除了姚大叔和他老婆,以及他兒子兒媳和娟姐之外,甚至還叫來幾個街坊鄰居過來作陪,熱情的招呼着衛燃好好喝了一頓大酒。

也正是藉着這頓酒,衛燃也對這一家人有了大概的瞭解。

曾經葬愛家族的娟姐18歲讀完了高中之後,因爲成績實在是差了些也就沒有繼續深造。

她老子擔心自家姑娘天天頂着個獅子頭出去惹是生非,索性就在家裡騰出兩間房,給她開了這麼一間超市。

有關娟姐,後面的故事和大多數普通百姓其實沒有太大的不同。

年幼無知時爲了所謂的愛情,不顧家人的勸說早早的嫁人並且有了孩子。又在孩子出生之後不久,就被生活的艱辛,以及那個同爲葬愛家族的男人每日沉迷網吧磨平了耐心,果斷選擇了離婚。

彎腰撿起幾顆大紅棗,衛燃往嘴裡丟了一顆,果然像姚大叔說的,又甜又脆。“就是那口窯洞”

“小同志,你要是這麼說,那我進去找吧。”王部長說着,已經脫掉了他的外套,“這種時候哪能讓你在前面冒險。”

娟姐招呼大家的同時,也踩了一腳油門,在發動機的咆哮中,駕駛着這輛大金盃開上了一段斜坡,最終停在了田間地頭的一小片空地上。

故意沒看那三位領導詢問的眼神兒,衛燃笑着問道,“那咱就不開玩笑了,娟姐,你給我說說,當初你是怎麼發現那個底片的。”

“呀!你是不是網上那個總.啊!抱歉抱歉,歷史學者衛燃先生對吧!”小孫姑娘也把衛燃認了出來。

衛燃再次主動發出了邀請,“尤其娟姐,這也算是了卻了您十年前的心願。”

說完,他也不再理會窯洞口的準備鑽進來卻被周圍村民死死拉住的白書記等人,拿着那個裝樣子的破鋤頭,踩着滿地的土坷垃走到了窯洞最盡頭。

白書記說完,先和馬縣長低聲溝通了一番,後者又和跟來的林鎮長溝通了一番,並且最終決定,讓武裝部的王部長留下來負責保護現場,其餘人這就帶着衛燃會縣城。

長征的故事大概算是結束了,四月中旬決定寫長征,五月中旬動筆,六月中旬總算勉強寫完了。

“我這就安排!”白書記痛快的應了下來。

聞言,衛燃笑了笑,看向那位舉着話筒的記者問道,“記者同志,咱們這不是直播吧?”

提及女兒,曾經叛逆時尚的娟姐臉上只剩下了自豪,“我家靈犀可不像我,從一年級開始,哪個學期都是年級第一名呢!”

剛剛一直沒有撈到說話機會的林鎮長說道,“往前十幾二十年,那條河的水時不時的就斷流,而且那河水都是苦的。

說話間,他已經輕輕展開了那幾張紙。

或許,對於來自祖國南疆的他們來說,這些都是第一次,又或許,會是最後一次。

“大家坐穩了”

姚大軍端起酒杯和衛燃碰了碰,語氣憤懣的說道,“年年都是特碼的班裡倒數第一,光是笤帚我都打折了八百根了。

“那個大衣櫃當時在什麼位置?”衛燃朝身旁的娟姐問道。

姚大叔話音未落,已經將他的電三輪給推了出來,“你們開車跟在我後面就行,近!就在對面。”

見衛燃不再堅持往裡鑽,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姚大軍在瞭解過後,立刻組織他找來的人這就開挖,並且言之鑿鑿的表示,最多半個小時挖掘機機會開過來。

衛燃接過雙肩包,小心翼翼的將木頭匣子裝進去並且拉上了拉鍊,“先別動它,我要打個電話。”

“我給你們開車”娟姐說着,已經拉開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

“噓——”

那位來自武裝部的王部長連忙說道,“這要是突然塌了,把你埋在裡面可就壞啦!”

說着,第二輛車裡下來的三個人也跟着走了過來。

姚大軍連忙打岔說道,同時還心驚肉跳的掃了眼在身後抱着肩膀的自家媳婦。

將身上那套從甘滋穿來的衣服丟進行李箱裡,衛燃又借用洗手間洗了個臉漱漱口,這才重新拉開窗簾,拎着箱子打開了房門。

“衛燃同志,你這是要幹嘛?”白書記和馬縣長最先反應過來,一左一右的拉住了他。

衛燃笑着安慰道,這姚大哥兩口子,甚至包括姚大叔兩口子,除了種着地之外,平日裡還承接着十里八鄉紅白喜事的大席酒宴,勉強算是個祖傳的手藝。

“縣縣裡的領導?縣裡的什麼領導?”姚大叔看了眼衛燃,連忙朝那個年輕姑娘問道。

那名衛燃連名字都還沒記住的攝影師咬着牙點點頭,捧着那倆膠捲,在臺長的監督下走向了不遠處的底掃機。

“嚐嚐吧!”

說到這裡,娟姐指了指茶几上放着的那個玻璃瓶子說道,“它就是在放雜物的那口窯洞裡發現的,當時我爺剛過世,我們去給他收拾東西,我看那窯洞裡有個木頭大衣櫃,就想讓我哥幫我搬回來放我自己房間裡用。”

衛燃笑着說道,“我沒什麼來頭,之前和你們說的也都是實話。”

“別”

“怎麼了?”衛燃開口問道。

尤其最後面那輛麪包車裡扛着機器下來攝影師和記者,被那玩意兒對着是不是就能上電視了?

一時間,姚大叔不由的有些後悔,早知道他也提前換身衣服了。

姚大叔放下竹竿熱情的招呼道,“這是俺爺種的棗樹呢,可甜可甜了!”

見姚大叔一家紛紛看向自己,小孫姑娘也跟着看了過來。

厚實的房門裡,衛燃在黑暗中摸索着,小心的打開了老相機的後蓋,如願觸摸到了第三枚膠捲。

隨着一鍬鍬土被衆人挖開,這窯洞的門口總算露了出來。

他這邊話音未落,馬縣長和王部長便指揮着大家保持距離,而白書記則再次摸出了電話撥了出去。

聞言,衛燃將手機放在破爛的窗沿上,隨後脫掉了外套遞給了娟姐,“幫我拿一下。”

“我們來的路上簡單對付了兩口”

“那就等我兒把人叫來,把挖機也叫來再進去。”姚大叔開口說道,“到時候把這窯洞來個大掀蓋,隨便你怎麼找。”

“沒問題!”

“那口窯洞當時都塌了不少了”

“你不敢?”

“我去組織人,你們先過去。”姚大軍說完,也騎着一輛小電驢風風火火的離開了院子。

仍舊在拉姆的翻譯聲中,衛燃拿着那臺皮腔相機走進了不透光的暗室,內心也在期待着這臺相機裡能有第三個膠捲,膠捲裡能記錄下一些珍貴的鏡頭。

厚實的房門外,娟姐舉着的手機裡,早已淚流滿面的拉姆也翻譯出了最後一句奘文,“我想加入共產黨,我想解救更多的拉姆,想讓他們過上不受壓迫,不受奴役的好日子,還想讓所有老百姓都能吃上大米飯,想讓所有人在夏天都能吃上冰糕。”

“所以那底片就是在窯洞裡發現的?”衛燃適時的問道。

“哎呀!”

娟姐激動的說道,她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殺馬特少女,她又如何看不出來,衛燃無論是邀請縣長等人坐她的麪包車過來,還是邀請他們一家跟着,都是在無形中幫他們呢。

“那個藥瓶當時在什麼地方放着的?”衛燃追問道。

“行”衛燃痛快的應了下來。

“你們看看頭頂的土有多厚?”

衛燃最後提醒道,“您和您的同事今天隨便拍,但是先不要播出去,白書記,馬縣長,沒問題吧?”

“那也不行,我進去。”姚大叔鬆開兜着大棗的衣服下襬說道,“我這老農民.”

“白書記,馬縣長,還有林部長,方便的話要不咱們坐這個去?”衛燃指了指院子裡的那輛金盃,“這個寬敞,大家都坐的下。”

“書記和縣長以及部長同志吃飯了嗎?”衛燃笑着問道,“姚大叔和姚大哥的廚藝可是一絕。”

成功騙過所有人,衛燃卻一個箭步彎腰鑽進了廢棄的窯洞!

“哎你這人!”

至於那個裝着木頭匣子的揹包,卻在他的堅持下,全程由激動的白書記和馬縣長負責拿着。

“我來?”

見衛燃看向自己,娟姐立刻在一邊低聲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大學生鄉幹部小孫,平時工作可賣力氣了。

“就最裡面”

“姚大叔,你們一家要是不忙也跟着吧。”

“衛燃同志你是不知道”

“這櫃門以前是塊大鏡子”

“姚大叔,看來是我的保人來了。”

姚大軍最先反應過來,“走走走!我帶你去,我那房間還有洗手間能洗澡呢!”

又是一番客氣閒聊,衛燃也再次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番,順便也用開玩笑的語氣講了姚大叔需要保人的這一段,並且極力稱讚了姚大叔的覺悟和警惕性。

衛燃再次道謝,隨後看向姚大叔,依舊如喝酒時一樣隨和客氣的問道,“姚大叔,您看我請來的保人您能信得過嗎?”

“這寫的是什麼?”其中一個人小聲嘀咕道。

“是奘文”

“衛燃同志,找到什麼了?”白書記收起手機,和衆人一起圍上來問道。

衛燃將鏡頭對準了桌子上的那幾張紙,“好像是奘文寫的,你能幫忙翻譯一下嗎?”

有關她的生活很難說是幸福還是不幸,離婚之後,娟姐獨自帶着孩子回到孃家重新接手了超市——只是把名字從小娟換成了娟姐。

“能!那怎麼不能!”姚大軍倒是個性子耿直的,“你就是看我們家存錢本都行!”

如今一晃這麼多年,曾在勁舞團裡叱詫風雲的娟姐也沒有過再婚的念頭。只是安心經營她的超市,盡心撫養在市裡讀寄宿學校的女兒。

面無表情的衛燃隨手用刺刀將蛇頭釘在泥土裡,壓下刀柄斬下蛇頭,又用刀尖將蛇頭和蛇身又一點點的捅回了老鼠洞裡。

這也就是這些年治理好了,兩邊還種了樹,這才變成你看見的模樣。”

“書記,我們臺裡就有,雖然閒置了有些年頭了,但肯定能用。”那名攝影師開口說道,“就是藥水估計不好找了。”

聞言,衛燃湊近看了看,這口窯洞的洞口已經被埋了大半,剩下那大半也被荒草堵了個嚴實。倒是那唯一的一扇窗子還算完整。

白書記最先說道,“我早就聽過姚大廚的手藝了,那可是我們縣的一絕。”

“沒錯,是我。”

片刻等待過後,視頻通話被拉姆接聽,隨後衆人便聽那個奘族姑娘問道,“衛燃大哥,是打開我祖爺爺留下的東西了嗎?”

姚大叔想都不想的應了下來,“不過,那三口窯洞好幾年之前就塌了,怕是”

“是該迎一下”

將打開手電筒功能的手機靠在牆邊,衛燃取出金屬本子裡的工兵鏟試了試,隨後又換成了毛瑟刺刀,像是在探雷一樣,小心的試探着。

已經鑽進去的衛燃指了指頭頂,輕聲說道,“都別進來,我很快就出去。”

“底掃機臺裡也有!”那攝影師立刻說道,“衛老師,我能不能給你打打下手?我也學過沖印膠捲呢。”

“那不是有河嗎?這樣吃水也不方便?”

輕輕掀開挎包,衛燃不由的嘆了口氣,這裡面放着一臺黑色的蔡司皮腔折迭相機,和一個玻璃藥罐子。

“把裡面的照片掃出來吧”衛燃開口說道。

一番客氣,衛燃跟着三位領導以及跟在自己身後的鎮長乃至那位小孫姑娘和最後面跟着的攝製組重新走進了仍舊瀰漫着酒香味的客廳裡。

“對”

“先去那邊坐着歇會兒吧”

“啪!”

萬幸,這口窯洞雖然外面坍塌的有些嚴重,但裡面似乎還算完好,他還能借着手電筒隱約看到最裡面牆上掛着的華夏地圖呢。

“我我敢!”

“發現了一封信”

夏漱石繼續說道,“不過你不用等他,儘快看看裡面有什麼吧,姜老爺子等着呢。”

就在衛燃等人看過去的時候,姚大叔也揮舞着一根大竹竿在棗樹上狠狠一敲,頓時,一顆顆飽滿的大紅棗也噼裡啪啦的砸落下來。

特意招呼上姚大軍的媳婦坐進副駕駛,衛燃又招呼着那位林鎮長和小孫姑娘也鑽進車裡,這才最後鑽進車廂拉上了油膩膩的滑門。

白書記最先表明了態度,“區裡的領導在電話裡已經把事情原委和我們說了,衛燃同志,你就放心大膽的調查,我們盡一切能力配合!”

衛燃指了指棗樹陰影邊緣廢棄的大磨盤,“這地方我估計挖掘機上不來,而且就算上來,那動靜說不定也會把這裡震塌。”

好在,她的哥哥大軍和嫂子對她足夠疼愛。

特意留下那位攝影師幫忙,衛燃拎着裝有膠捲和簡易沖洗設備的美軍屁股包便開始做起了準備。

“好”衛燃說完掛斷了電話,幾乎同一時間,白書記也掛斷了電話。

“好!我們跟着!”

“櫃子腿下面”

聞言,衆人全都不由的點點頭,下意識的走向了那個大磨盤。

娟姐指着坍塌窯洞盡頭說道,“牆上掛着的地圖右手邊,櫃門朝着地圖左手邊。”

一路趕到縣電視臺的大院裡,衛燃和姚家人跟在白書記和馬縣長的身後,在臺長的親自帶領下,鑽進了明顯匆忙打掃出來的暗房。

像是才反應過來的姚大叔一拍大腿,“快快快!都進來坐!”

“哎哎哎!沒有的事情啊!”

繞過這片糜子地,衛燃也看到了那三口洞口都快被掩埋的大窯洞,以及一大棵枝繁葉茂,掛滿了紅棗的棗樹。

“用這個!”那名攝影師一邊說着,一邊解下了自己的雙肩包遞了過來。

說到這裡,娟姐擡手指了個方向,“就在葫蘆河對岸,十幾年前我們村就從對岸搬到這邊來了,那邊就只剩下空窯洞了。

在拉姆斷斷續續的翻譯中,衛燃拿起那倆膠捲小心的抽出了一點點片頭,見已經被洗成了可以見光的負片,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縣長和書記,還有武裝部的部長都來了。”

衛燃痛快的應了下來,他同樣想看看那個藥罐子裡除了膠捲之外還有什麼。

不管怎麼說,以他對那食盒的瞭解,如非必要,他是絕對不會把那個玻璃藥罐子給自己的。

事情遠比他以爲的要順利的多,很快,他便察覺到,這泥土下還真就埋着什麼。

也正因如此,這頓飯也吃的衛燃格外服氣,這滿滿一桌子,那真是隨便夾一筷子都好吃的不得了,這極具當地特色的金糜子酒自然也是一杯接着一杯。

這小孫姑娘連忙和衛燃打起招呼,她已經看出來了,這次縣裡的領導來,絕對和眼前這個雖然酒氣熏天,但卻文質彬彬的同齡人有關。

“謝謝”

“您這老農民得減減肥才能鑽進去呢”衛燃攔住了對方。

姚大叔同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後站起身,帶着一桌子人走出了客廳。

“方便!去我房間!”

幾乎就在他藉着皮卡車作爲掩護,將行李箱重新收回金屬本子裡的時候,幾輛黑色的轎車和一輛印着“某縣電視臺”的麪包車也遠遠的開過來,並且最終停在了娟姐超市的門口。

“那怕什麼的,挖開就是!”

姚大軍說話間已經掏出了手機,“我這就叫人過來,讓曹四兒把他的大挖機也開過去!”

娟姐點點頭繼續說道,“我家在那邊有三口窯洞,其中一個我爺自己住,一個我爺拿來養羊,還有一個放雜物。”

“哪都不送,你讓二世幫你找的保人給你找個合適的地方打開裡面的東西吧。”

“可不敢就這麼鑽進啊!”

“沒問題!”

夏漱石給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我聽說給你安排了記者和攝影師,儘量能拍的都拍下來。”

衛燃說着端起酒杯,和姚大叔碰了碰,一飲而盡後站了起來,“咱們一起迎一下?”

再這麼下去,等他讀完了初中,直接送他去學廚師算逑,到時候好歹也能給我們兩口子幫幫忙。”

“這有什麼不方便的!”白書記說着,已經伸手拉開了車廂滑門第一個鑽了進去。

“還小呢,說不定等上了初中就知道努力了。”

“有好消息?”電話剛一接通,另一頭的夏漱石便開口問道。

“這衣櫃搬回來的時候我就仔細的刷過了”娟姐介紹道,“沒有別的底片了。”

那個年輕姑娘略顯焦急的說道,“我接到電話的時候人家都已經出發了,聽說咱們縣的電視臺都來了呢。”

“來這邊”

“能讓我看看嗎?”衛燃追問道。

拎着這個樣式復古的皮質行李箱,衛燃跟着姚大軍走進他的臥室,關上門拉上窗簾,換上了那套舒適的休閒裝。

“噗!”

當面前的酒杯再一次被娟姐倒滿的時候,這農家小院的院門也被人拍的嘭嘭作響。

衛燃主動和林鎮長握了握手,“鎮長同志,給你們添麻煩了。”

最後收起了食盒以及刺刀,他拿起那把破鋤頭,在那條蛇的位置胡亂刨了幾下,隨後拿上手機,抱着那個木頭匣子,貓着腰灰頭土臉的鑽了出去。

“拉姆,給大家翻譯一下可以嗎?”

“我帶着藥水呢,你們再幫忙找一臺足夠好的底掃機就行了。”衛燃開口說道,他當然帶着呢,越戰前線記者好人扎克送了他一整套呢。

“我來打開?”衛燃錯愕的問道。

衛燃客氣和那位孫姑娘以及姚大叔等人點點頭,隨後獨自走出小院,鑽進那輛皮卡車裡當作掩護,取出了金屬本子裡的那口行李箱。

“衛老師,這信紙這麼拿出來會不會氧化了呀?”幫忙打下手的攝影師小心的問道。

那時,他們或許還像我們一樣年輕吧。

寫這個故事的初衷,是因爲四月中旬帶兩位年過古稀的老人去了首都,那是他們人生中第一次去首都,第一次看到天安門,第一次走上天安門的城樓站在偉人曾經站過的地方,第一次瞻仰毛主席,也是第一次坐飛機。

“姚大叔,娟姐,還有姚大哥,你們今天要是方便,帶我去窯洞那裡看看可以嗎?”衛燃及時開口請求道,勉強算是救了姚大軍半條命。

這也多虧了衛燃早就和各種毛子把酒量練出來了,否則他這個時候恐怕早就被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功能伸到窗子裡面,衛燃最先看到的便是一個被壓塌的土炕,以及土炕邊緣不知道什麼時候留在那裡的一截蛇蛻。

“放心吧,真沒事。”

娟姐停車熄火拉起手剎的同時解釋道,“我們村之所以搬到對面就是因爲這裡不是上坡就是下坡,車都開不上來,吃水也不方便。”

同樣,姚大叔等人,也絕對擔不起把縣領導埋在這裡面的責任。

眼見最先進去已經沒了意義,衛燃遺憾的暗自搖了搖頭,他之所以如此着急的想進去看看,自然是擔心那裡面的東西已經壞了、損了,到時候自然可以用食盒裡的那個替換一下。

“會用!”這名攝影師連忙點頭答道。

“放心,不會。”

衛燃說着,已經摸出手機,翻找出前兩天他才和那個名叫拉姆的姑娘加的微信,直接撥了視頻通話過去。

將這倆膠捲遞給了幫忙打下手的攝影師,衛燃開口問道,“膠捲已經洗成負片了,抽出的時候小心點就行,你會用底掃機嗎?”

我爺以前是專門打棺材的木匠,那活計別人都嫌不吉利,所以他平時都在我們家以前住的老窯洞那裡做活,而且他在窯洞裡住慣了,也不願意搬到這邊來。”

“不是,衛先生,不,衛燃同志,咱們這不是直播。”

衛燃招呼着大家走到磨盤邊上,將懷裡的木頭匣子擺在上面,小心的展示着裡面的相機和藥罐子。

“是是我的祖爺爺,紅軍戰士姜裕的入黨申請書”拉姆說到這裡的時候,豆大的眼淚也止不住的滑落。

用衣服下襬捧着一兜子大棗的姚大叔嚴肅的說道,“瞎胡鬧,那裡面長蟲蠍子不知道有多少,你鑽進去出了事情怎麼辦?”

輕輕擋開一個小夥子下意識伸過來的手,衛燃開口說道,“那藥罐子還不能打開,那臺相機裡說定也有膠捲,我需要個遮光的保管箱。”

衛燃如此稱呼,而且言語間也出乎意料的穩重,這位鎮長也立刻換了稱呼,“不麻煩,衛燃同志,來,讓我來介紹一下。”

“姚大叔,不知道我方便借個房間換身衣服嗎?”

不着痕跡的掃了眼這三位左胸位置的黨員徽章,衛燃和他們一一握手之後客氣的說道,“白書記,馬縣長,還有王部長,這次麻煩大家專程跑一趟,是想給我做個保人。”

“那大衣櫃現在還在呢”

衛燃一邊說着,一邊輕輕掙脫開攔着自己的人,拿起一把掛在牆上的小鋤頭在地上試了試,格外自信的說道,“白書記,當初剛見面你可打包票了要全力支持我的。”

“白書記,我需要一個暗房。”衛燃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木頭匣子雖然邊角釘着鐵皮,但依舊被老鼠磕出了好幾個洞,就連帶有合頁的蓋板,也都已經糟爛的鏽跡斑斑,可以輕而易舉的隨着匣子蓋一起拿起來。

“沒事兒,放心吧。”衛燃笑了笑,“我有把握,這種”

只不過,隨着一大塊乾燥的泥土被挖開,他最先看到的,卻是個老鼠洞,以及蟄伏在老鼠洞裡的一條蛇。

得益於那土炕邊緣的遮擋,他倒是不用擔心外面的人和鏡頭看到拍到什麼。

這箱子裡裝着當初達麗婭老師帶着他去莫斯科訂做的三套衣服,後來在調查過法國裁縫姐妹的歷史謎團之後,這三套衣服就被他放進了金屬本子裡。

夏漱石答道,“我相信你的技術,至少在洗老照片這件事上,我估計找不出比你手藝更好的了。”

只是,接下來卻再次遇到了剛剛衛燃的境遇,繼續往前挖,就勢必要鑽進年久失修的窯洞裡,所以誰鑽進去就成了問題。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微微嘆了口氣,這是小喇嘛寫的,是他用奘文寫的入黨申請書。

“我先去取個行李”

“這個保人我們必須做”

衛燃篤定的說道,他還是相信那金屬本子不會故意挖這種狗屁倒竈的坑噁心人的。

同樣撿了一兜子大紅棗的娟姐指着距離棗樹最遠的一口窯洞說道,“我當時就是在那裡面發現的底片。”

只不過,僅僅只是看了一眼,衆人卻發現,屏幕裡的奘族姑娘已經捂着嘴陷入了沉默。

如果只論奘文,小喇嘛的文筆確實非常好,他在那封入黨申請書裡,描述了他在草地上的經歷,也描述了他兒時的好朋友一家的遭遇——他兒時的好朋友也叫拉姆。

“你有把握也不行!”

“衛衛老師?你到底什麼來頭?”剛剛還把酒言歡一口一個大兄弟的姚大軍結結巴巴的朝衛燃問道。

衛燃攔住對方,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還不到那種時候呢,這地方那麼久裡面都沒塌,不會我剛進去就塌的。”

“那我這就帶你們去”

“上面開不上去了”

這不是玩笑的玩笑話說出來,衆人也不由的發出善意的鬨笑,紛紛起身,跟着姚大軍離開客廳鑽進當作廚房的廂房,然後就看到了一個實木刷着清漆的大衣櫃。

在鏡頭的關注下,已經戴上手套的衛燃小心翼翼的擰開了藥罐子的膠木蓋,將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兩個120尺寸的膠捲,幾張對摺起來的信紙,以及一盒火柴和一把乾草一樣的東西。

“這位是我們的白書記,這位是馬縣長,還有這位,是咱們縣武裝部的王部長。”

衛燃見狀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我要找的保人了。”

無論內心什麼想法,可以肯定的是,三位領導寧願自己埋在窯洞裡,也絕對不敢讓這些村民以及衛燃這位“客人埋進去”。

衛燃說着,卻已經將手機遞給了娟姐讓她幫忙拿着,同時也在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

還不等跟着來的其餘人開口說些什麼,姚大軍已經帶着十幾個或是扛着鐵鍬,或是推着小推車的人走了上來。

娟姐組織了一番語言,這纔開口說道,“這事要從08年說起來,當時我爺過世了,我們去給他收拾窯洞。”

白書記開口說道,“我們是黨員,這種時”

衛燃連忙說道,“這種事還真得我來,你們不知道要找什麼。”

“這個保人,我們來做。”

衛燃看向仍在打量自己的姚大叔,抻了抻領口開玩笑似的說道,“這酒氣熏天的,等下見領導不太合適。”

“衛衛老師,你問,我們一家保證一個筆畫都不藏着。”姚大叔這次已經把話說的無比痛快。

“你好你好!”

姚大軍幫腔說道,“衣櫃是我爺自己打的,質量好着呢。”

無論如何,他們了結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願望——去看天安門,去看毛主席;

衛燃指了指頭頂,“少說也得十米,先不說全挖開指不定猴年馬月了,萬一挖塌了,裡面的東西可就砸爛了。”

姚大軍一邊說着一邊打開櫃門,傻樂着介紹道,“後來我和我媳婦打架把鏡子給砸了,後來我爸給它換了個大玻璃,搬到廚房裡當碗櫃了。”

這大衣櫃和現如今的不同,中間僅有的一個門鑲着一面大玻璃,櫃門兩邊還各鑲着一塊畫着牡丹的玻璃,這三塊下面,則是兩個抽屜。

當時豈不是更難.

衛燃暗暗搖頭,和衆人一起,跟着娟姐沿着坑坑窪窪的土坡又往上走了幾十米,這才停在了一片種滿了糜子的空地前面。

“我的漢文名字叫姜裕,奘文名字叫江巴格桑,來自.”

等所有人坐穩,娟姐熟練的駕駛着麪包車開出小院,先離開村子,又沿着一條田間公路開到大路上,橫穿了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車的國道,最終沿着一座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水泥橋開到了路對面。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幾輛警車也開到了葫蘆河畔,雖然這陣仗似乎有些大,但衛燃卻並沒有說些什麼,老老實實的跟着諸位領導,坐着娟姐駕駛的車子又趕回了村子裡,隨後又讓沒有喝酒的娟姐幫忙駕駛着他借來的那輛皮卡車,跟着書記和縣長二人的乘坐的那輛車子,在警車的護送下開往了縣城的電視臺。

隨着車門開啓,最先下來的卻是被姚大叔等人稱之爲“林鎮長”的一位中年大叔。

娟姐這下真就不緊張了,同時也真的尷尬的想趕緊鑽到沙發底下去了。

抹了抹刀身上的血跡,衛燃繼續掘開一塊塊板結的泥土,最終將一個木頭匣子挖了出來。

“沒問題!”這兩位異口同聲的做出了保證。

看了眼大衣櫃明顯後加的隔板,以及上面放着的鍋碗瓢盆,衛燃正要問些什麼的時候,姚大軍和娟姐已經一人一個拉開了最下面的抽屜。這倆抽屜裡放着的,全都是一些諸如塑料袋之類的雜物。

“姚三哥,哪位是衛燃先生?”這位鎮長話雖如此,卻已經看向了衛燃。

“給大家添麻煩了”

“讓我們進去找吧”

“幸不辱命,找到了。”衛燃簡單直接的說道,“接下來送哪去?”

“白書記說笑了”

衛燃主動和對方握了握手,“你好,孫同志。”

“我已經徵得姜季老爺子的同意了”

“我就是衛燃”

“我先安排一下”

跟着往廚房間外面走的娟姐搖搖頭,“我要不是看上這個大衣櫃,我都不想進去。當初我爲了央求我哥跟着我進去般,我還把我閨蜜.”

拉姆立刻應了下來,與此同時,衛燃的手機屏幕裡也出現了姜老爺子和姜大叔。

前面都鋪墊好了,衛燃纔看向坐在沙發上侷促不安的娟姐,放慢語速,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娟姐,你可別緊張,當他們都不存在就行,拿出當年跳勁舞.”

“這事兒”

娟姐指着一條櫃子腿兒說道,“窯洞裡的地面不像這地板磚這麼平,全都是土連紅磚都沒鋪過,那個藥罐罐當時就半埋在土裡頂着這個腿兒。”

倒是姚大叔一時間有些茫然,他雖然帶着兒子兒媳操辦了不知道多少場鄉村紅白喜事,但何時見過這樣的陣仗?

“我啊.”

馬縣長再次做出了承諾,“姚大廚,我們三個都是黨員,而且是接到市裡的指示,專門來給衛燃同志做保人的,您可以放心大膽的把你知道的告訴他。”

最先鑽出車廂的衛燃好奇的指了指身後,剛剛他們開車經過的那條河雖然不寬,但確實是有水的。

“二世已經帶着攝製組趕過去了”

“衛老弟你可別拿姐開玩笑了”

舉起胳膊朝着外面的馬書記比了個大拇指,接着又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衛燃以最快的速度取出食盒,先將金屬本子提供的藥罐子取出來在土裡滾了滾放進那個帆布破包裡,隨後又把被老鼠磕過的藥罐子放進了提前清空的食盒裡。

“我家那臭小子也是第一”

“那就好”

“你沒在那周圍土裡再找找?”衛燃一邊示意衆人往外走,一邊不急不緩的問道。

只不過,那藥罐子的瓶蓋已經被老鼠磕了,瓶子裡面甚至還殘存着一隻死老鼠和各種碎屑。

“也行”

輕輕打開蓋子,這個也就鞋盒大的木頭匣子裡,放着一個同樣被老鼠磕過的帆布挎包。

都沒等衛燃跟着出來,這院子本就大開的鐵門外,便有一位看着能有二十四五歲的姑娘急匆匆的走進來,“姚三叔,你快準備準備,縣裡的領導來了,指名要拜訪你呢。”

也直到那天我才發現,那一代人的信仰其實遠比我們更真摯更純粹,他們對於他們其實同樣沒有經歷過的那段歷史也遠比我們更加了解,甚至可以說如數家珍,對於那些人,也仍舊念念不忘。

所以我想,我或許該做點什麼,所以臨時有了這個之前從未想過自己有能力可以寫的長征故事。

最後,寫的不夠好,諸多錯漏,萬望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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