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船上,斬風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甲板上,問道:“怎麼都在這裡?”
菊寧白了他一眼,道:“還不是那些上等絲綢布匹,還許多金銀首飾,弄得她們一個個興奮地睡不着覺。”
茜草抱着一匹水藍色的絲綢,衝到斬風身邊,笑道:“謝謝斬風大哥,絲綢好漂亮啊,用來做道裙一定很好看。”
菊寧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嗔道:“你這丫頭,見到好東西就得意忘形。”
茜草吐了吐舌頭,嘻笑道:“師父,你穿上一定更美。”
“還不快去睡覺,明天一大早就要出航了。”
見師父發怒,衆女才悻悻地離開了,但看着懷裡的上好絲綢,又露出開心的笑容。
時值初冬,碼頭上海風呼嘯,天氣越來越冷了,人們都躲入了溫暖的船艙之中美美地睡上一覺,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
然而就在這夜黑風冷之際,一批鬼人悄悄地衝入了鎮海督帥府……
清晨,火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溫暖的陽光抹去夜的寒涼,海面上泛起金色的波浪,斑斑點點,在碧水的襯托下分外美麗。
菊寧像平時一樣起得很早,梳洗完畢之後喚醒弟子們,然後踏上甲板,準備吃完早飯就啓航前往獅門港。
踏上甲板,陽光曬得身子暖洋洋,雖然修道多年,但身體最基本的感覺並沒有變化,還是很享受這種感覺。
“好舒服啊!”
燦爛的金光下,美人慵懶地伸着懶腰,畫面美極,令碼頭上守了一夜的士兵,都頓時清醒了許多。
“早!”硯冰和斬風一夜沒睡,就守在甲板上,用修煉代替了休息,同時也起到監視作用,畢竟船裡坐着百位妙齡少女,個個都樣貌出衆,難免會引起外人的覬覦之心。
“辛苦了,等船拔錨起程,你們就去休息吧!”菊寧已把兩人當成了自己人,因此態度很溫和。
硯冰含笑道:“沒事,我們習慣了。”
菊寧望向漸漸熱鬧的碼頭,道:“幸好這個鎮海督帥爲人不錯,不然麻煩會不小。”
“嗯!”斬風想起鎮海督帥倍感親切,如果不是急着要與流千雪等人會合,一定會在督帥府多住幾天。
硯冰問道:“我們起程,你要不要去道個別?”
斬風沉默片刻,擡腿就往跳板上走去,準備前往督帥府辭行,可腳剛踏上碼頭,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忽然迎了上來,很有禮貌地行了一禮,恭敬地道:“我們督帥今天有重要軍務要處理,抽不出時間前來送你們,命我們代他表示歉意,並再次奉上重禮。”
“哦!”
“來啊!把禮物送上來。”軍官朝身後揮了揮手,二十名壯健士兵擡着十口大木箱走了上來。
斬風有些驚訝,昨夜才收了大量的禮物,今天又有十口大箱子,鎮海督帥的豪氣實在令人佩服,如此盛意拳拳不可能拒絕,他也是豪爽的人,因此甚麼也沒有問,就讓士兵們把箱子擡上了甲板。
艙中的少女們剛剛梳洗完畢,登上甲板準備吃早飯,見士兵又擡來十口大箱子,頓時都議論了起來。
菊寧不願意這些人進艙,招手喚道:“就放在這吧!我們自己擡進去。”
軍官和善地笑道:“各位都是千金之軀,怎能幹這種粗活,還是我們直接把箱子送到船中的倉庫吧!”
菊寧見他態度誠懇,想了想也就答應了。
“兄弟們,擡東西。”軍官領着手下,把十口大箱子送進了船底層的倉庫。
眼見軍官走回甲板,又告辭上岸,硯冰忍不住說道:“風,鎮海督帥這個朋友還真值得交往,太爽快了。”
“是啊!昨天還說要送我一條船,我嫌禮太重,所以沒要。”
菊寧笑道:“若不是斬風有這種影響力,他也不可能化敵爲友。”
半個時辰之後,吃完早飯的少女們一一回到船上,巨大的白帆再次揚起,船緩緩駛離岸邊,向着東南方的獅門港駛去。
出了海,船上又平靜了下來,菊寧領着徒弟坐在甲板上修煉,斬風跑上瞭望臺坐着,身邊海風輕拂,耳中是海鷗的叫聲,鼻子裡聞的是清新溼潤的空氣,全身上下都透着舒服。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太陽又落至西方的海平面,只剩下半輪殘日。
就在此時,船底傳來一陣尖叫。
菊寧跳了起來,高聲問道:“怎麼回事?”
修煉中的少女都面面相覷,不知發生了甚麼事。
很快,負責打掃工作的槐蕊氣急敗壞地衝了上來,一見菊寧就驚叫道:“師父,不好了,底艙有水,好像船底漏了。”
“甚麼!”菊寧也驚得呆住了,這一天順風順水,船離岸已經很遠了,如果在這裡沉沒,所有人都只有死路一條。
斬風和硯冰動作極快,二話不說就往船艙底下衝。
剛走到第二層,硯冰猛地一把拉住斬風,驚叫道:“小心!”
斬風心中一跳,很快就領悟了,周圍甚麼都沒有,引起硯冰緊張的原因只有一個,她感覺到鬼人的存在,腦海隨即聯想到那十口大箱子,暗道一聲“不好”,伸手拉起硯冰就往下衝去。
剛走到通往底層的樓梯口,就聽到下面不斷傳來少女的嬌叱,還有一些水聲。
“姐姐,快!”斬風摘下長刀就往下衝,赫然發現十個男人正與十名少女激戰,腳下已有些三寸多高的積水,踏上去鞋都溼了。
“斬風大哥,快來幫忙!”
話音剛落,紫色的刀光挾着濃烈的殺氣,如流星般撲向十名男子,刀光雖過,卻沒有見到一滴鮮血,積水中則多了兩截殘肢,怪異的景象嚇得這羣少女無不花容失色,戰意頓時沒了,都縮到斬風身後,指望他能處理一切。
“活死人!”硯冰捂着嘴驚呼起來。
剩下的九人勃然變色。
“你敢壞我們的事!”
斬風頓時全明白了,鬼界的勢力要暗算菊寧和百花譜,由於擔心鬼人的氣息會被察覺,因此才安排了氣息最弱的活死人,騙過了硯冰的感覺。
“風!你看他們中央。”
斬風從思緒中驚醒,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九名活死人布成方陣,方陣正中央有一個泉眼,海水正不斷往上涌,如果不及時堵住入水口,船很快就會下沉。
情況危急,不容他有半點猶豫,刀光一起,身影隨動,巨大的衝擊力很快就解決了九名活死人。
這十個活死人的實力並不高,遠遠比不上硯冰,就是百花譜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戰勝,只是她們臨場經驗不足,心裡又存着懼意,因此短時間無法戰勝。
其實她們的出現,是起了關鍵性的作用,活死人剛從箱子裡出來,也剛剛鑿開了一個洞,而這些少女本是好奇,想看看又送來甚麼好東西,沒想到遇上了活死人,逼得十名活死人停止了鑿洞,大大減化了危機。
轉眼間,水已漫過膝蓋,斬風想都不想,突然釋放出無數力量粒子,結成圓盤狀,竟硬生生堵住了洞口,但他也被迫坐在海水中。
硯冰衝到他身邊,問道:“沒事吧?”
斬風看了看身邊的積水,催促道:“立即返航,朝陽城出事了。”
硯冰怎能不明白這件事背後的陰謀,神色凝重地道:“他們居然直接向你動手,看來他們甚麼也不在乎。”
此時菊寧也衝了下來,看着慌亂的女弟子,喝道:“慌甚麼,沒看到斬風堵住了洞嗎?快去拿桶,把這些水都弄出去。”
見了師父,少女們才從驚慌中清醒過來,發現斬風坐在水中,用身子堵住了洞,心中大爲感動,飛快地衝上二層,拿着水瓢、水桶之類的容器,把底層的積水一點一點清理乾淨。
菊寧涉水走到斬風身邊,感激地道:“還是你反應快,要是沒有你在,後果實在難以想像。”
“沒甚麼,這裡被我堵住,暫時不會有問題,只要船進入港口就能修補。”
“我已經吩咐轉航了。”菊寧看了看十口大箱子,臉色微寒,冷笑道:“這個教訓一定要記住,就算收禮也必須小心陰謀。”
由於手中沒有足夠證據,斬風也不想辯駁甚麼,但活死人的出現說明鬼界捲入了事件,而且他也不相信鎮海督帥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他開始擔心起鎮海督帥的安全。
硯冰拉着斬風小聲嘀咕道:“怎麼辦?鬼界現在不顧你的死活,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殺掉菊寧姐和這些姐妹,這樣下去我們就會與鬼界正面對立,會不會對冥界有甚麼影響?”
斬風當然不希望冥界和鬼界現在決裂,但他更無法看着這些沒有任何野心的少女捲入陰謀,成爲鬼人對付仙界的犧牲品。
“無論如何,她們不該死。”
“你決定了?”
斬風點點頭,沉聲道:“鬼界勢力既然不在乎我的生死,以後就還會有同樣的事情,一味的退讓只有死路一條,只有強硬的態度和足夠的力量,才能讓他們滾開。”
“我明白了,無論甚麼決定我都支持你。”硯冰嫣然一笑。
斬風沉聲道:“姐姐,我走不開,麻煩檢查全船,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
“嗯!”
在衆人的努力下,底層的積水被清理乾淨了,船也藉着夜色緩緩駛向北方,因爲擔心船體,斬風不敢嘗試其他方法,一直用自己的力量壓着洞口,他也因此變成了少女們的英雄。
這百名少女一撥接着一撥去看望他,有的拿了食物,有的拿了水,還有的帶着毛巾、手絹爲他擦汗,反倒弄得他手忙腳亂。
硯冰看著有些不樂意,沒多久就把人都趕走了。
花了一整天,船再度回到了朝陽港附近,這一次他們沒有把船駛入港口,而是直接衝上了海岸。
踏上陸地,菊寧長長地鬆了口氣,怒火隨之涌上心頭,如果不是斬風和硯冰的努力,自己和百名弟子都要葬身在大海之中,這口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臉色一寒,揚聲道:“都下船,我們報仇去。”
斬風清楚鬼界的實力,菊寧雖然不弱,但與鬼界結下仇後事情就會變得沒完沒了,因而不願看到這樣的情況,連聲勸阻道:“菊寧姐,不要衝動。”
菊寧冷笑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這仇不報我也沒臉活下去。”
斬風連忙給硯冰施了眼色,讓她幫着勸說。
硯冰心領神會,柔聲勸道:“菊寧姐,這兩天大家都累壞了,就算報仇也要先養精蓄銳,否則這麼多姐妹難免會有傷亡。
“而且事情並不簡單,也許背後藏着更大的陰謀,如果只殺了蝦兵蟹將,放走真正的元兇,報仇就沒有意義了,不如先在船上休息幾天,我和斬風出去調查背後內幕。”
菊寧只是一時氣憤難平才急着要報仇,冷靜之後再思考,覺得兩人說的不無道理,再望向身後的弟子,短短兩天海路都瘦了一圈,精神也不振,現在作戰危險極大,心裡不捨,沉吟片刻終於點頭答應了。
“風,我們去吧!”
“姐姐,我一個去。”
硯冰瞪大眼睛望着斬風,無法理解他爲甚麼要撇下自己。
斬風指着擱淺的大船道:“這裡需要有人偵測鬼人,否則她們會很危險,鬼人的目標是她們而不是我。”
硯冰沉默了,雖然知道他的想法合理,心裡卻捨不得讓他一人前去冒險,畢竟現在鬼人已不顧他的死活,隨時都有可能痛下殺手。
“沒事,我走了!”藉着皎潔的月光,斬風化入影子,飄然移向朝陽城。
夜已深,除了迴盪在空中的陣陣海風,城裡沒有任何聲響,一切都顯得那樣祥和寧靜,察覺不到一絲異樣。
斬風在城中徘徊了片刻,最後決定去找鎮海督帥,如今船底破了,需要借船趕往獅門港,只有權傾一方的鎮海督帥纔有這個能力。
然而當他踏入督帥府,忽然發現府內的氣氛很詭異,四周極其寧靜,雖然有親兵在府中巡邏,但空中似乎隱藏着一種陰森的氣息。
怎麼回事?難道這裡也出事了?
此刻的斬風並沒有意識到,整個督帥府都已落入鬼人的掌握,畢竟他不像硯冰一樣,察覺得到鬼人的氣息。
在宅院內尋覓了許久,他並沒有找到鎮海督帥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除了鎮海督帥,他無法相信任何人,因此徘徊了很久也沒有露面,最後只好無奈地離開了。
同樣在此時,督帥府地下的一間倉庫內,正蘊釀着一場巨大的陰謀,參與者是鬼界四部的指揮─骷髏軍團的裂魂,鬼刺客部的下刺監戎凡,活死人部的東方大臣盤極,幽魂部的司魂副監魁慶。
“除了鎮海督帥外,其他人都投入了我的勢力,現在是開始第二步的時候了。”
“可惜那個鎮海督帥太頑強,不然一切就更順利了。”戎凡望向魁慶和盤極,問道:“控制的時間,每次只能一個時辰嗎?”
盤極點頭道:“控屍術只能這樣,而且隨着屍體的腐爛,時間也會越來短,所以只能讓他儘量少露面。”
裂魂滿不在乎地道:“只要有督帥大印,軍令就可以隨意下達,十萬大軍也任由我們指揮,隨時都可以進攻朱雀。”
霎時間,偌大的倉庫內充滿了陰邪的笑聲。
戎凡忽然皺了皺眉,沉聲道:“不知船上的那批活死人,能不能完成任務?要是讓那個斬風活着回來可就麻煩了。”
裂魂嗤笑一聲道:“怕甚麼,不過是一個冥人,我們連他們的冥皇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一個斬風,就算能活着回來,他也不敢說甚麼,攻擊朱雀就是攻擊仙界的勢力,這對冥界有天大的好處。”
魁慶沉吟道:“聽說鬼王城挺重視這個冥人,連鬼相、鬼帥都對他另眼相看。”
“真的?”其他三人都吃了一驚。
“嗯!好像是這樣,我猜是爲了拉攏冥界,你們應該都很清楚,現在的鬼界亂成一團,都在忙着擴大勢力,冥界當然也是拉攏的重要目標。”
裂魂三人聽了都不說話了,他們的心思何嘗不是如此,只是身在人界,要想擴大勢力就只能從人界着手,這就是他們不顧仙界察覺的危險,硬要殺掉鎮海督帥的主要原因。
“好了,現在這裡是我們四個人的天下,也是我們爭取更高地位的籌碼,希望大家通力合作。”
四個心懷鬼胎的人就在小屋內達成了協議,然而就是這四人,掀起了另一場更大風暴的序幕。
回到船上的斬風立即被菊寧叫住了,雖然答應休息幾天,但心裡依然氣憤難平,急着想知道背後是甚麼人要殺她們。
“查到甚麼了嗎?”
“沒有。”斬風明知是鬼人做的,卻不想讓菊寧捲入三界爭鬥中。
菊寧俏臉染着厚厚寒霜,森然冷笑道:“一定是派你去殺我們的那些人,這些可惡的傢伙,不剷除他們遲早會有下一次。”
硯冰勸道:“大家都沒事已是萬幸了,菊寧姐,修船大概要不少時間,要忙的事還很多,你去休息吧!”
菊寧凝視着兩人,問道:“你們是不是有甚麼事瞞着我?”
斬風討厭撒謊,但這事件牽扯太大,實在有些難以啓齒的感覺。
硯冰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說。
“菊寧姐是自己人,我也不想隱瞞。他們不是人,是鬼。”
“鬼!”菊寧驚得花容失色,若不是手捂着嘴,幾乎大叫起來。
斬風拉着她走到無人的沙灘上,小聲說道:“事情很複雜,不過,要追殺你們的是鬼人,而你們在東苔省摧毀的是鬼人的據點,因此他們耿耿於懷,一定要追殺你們。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們的道官身分。鬼人與仙人處於一種競爭的狀況,因此,道官是他們針對的目標。”
菊寧這時才恍然大悟,臉白的全無血色,一直以來只想帶着徒弟們全心修道,不問世事,沒想到竟然捲入了這樣一場紛爭之中,聰明的她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這可怎麼辦?鬼人的實力好像不弱,我這些徒弟雖然學了不少道術,可真要打架都不行,上次船上的事情你都看見了,那十個人根本沒甚麼本事,可我這些徒弟卻嚇得不敢動手,要是鬼人來了,可怎麼辦!”
看着眉頭深鎖的俏臉,斬風和硯冰都能理解她此刻的感覺,鬼界就像一座高牆般突然出現在菊寧面前,換成誰都會一樣感到彷徨。
菊寧默默地走到海邊,美麗的眸子充滿了惆悵,夜色下的海浪聲一下下衝擊着心頭,擺在她面前的難題,就像廣闊的大海一樣難以逾越。
斬風和硯冰對視了一眼,沒有打擾她,靜靜地坐在沙灘上等待。
站了很久,菊寧忽然轉身望向斬風,沉聲問道:“你們留在青龍的目的,就是爲了他們?”
斬風搖搖頭,發自內心地訴說:“爲了和平的人界。”
“人界的和平!”菊寧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清澈的目光移向燦爛的星空,默默地看着。
“菊寧姐,你沒有必要捲進來,赤大哥也是這個意思。”
菊寧苦笑道:“現在不想捲進來都不行了,斬風,我對事情不太熟悉,你多說說吧!”
斬風根本不想多提,轉了話題說道:“菊寧姐,我和赤大哥正打算以大海爲家,四處遊走,這樣就可以避免許多麻煩,你們也可以如此,或者找個海外小島修道。”
“海外小島嘛!”菊寧望向海船,如果只是她一個人,根本用不着考慮後果,可現在有百名心愛的弟子跟着,不能不爲她們的安全着想。
硯冰也勸道:“菊寧姐,要想報仇其實很容易,只要把赤大哥他們一起找來,憑我們的實力一定可以成功,沒有必要讓她們涉險。”
“好吧!我們明天找人來修船,修好了就出海,朱雀國不能待,青龍國也不能待,似乎只有海外的無人小島才能保證她們的安全。”菊寧對徒弟實在太鍾愛了,不願意讓她們受一點委屈。
硯冰和斬風總算鬆了口氣,現在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百花譜再捲進來,玄武之行和白虎之行又要壓後了。
天明後,菊寧換上了一襲長裙,帶着兩名穿着便裝的徒弟出去尋找修船的工匠,斬風在這城裡已是家喻戶曉,西部指揮所離得又近,擔心會引來麻煩,因此和硯冰一起留在船上看着。
半天后,菊寧帶着幾名工匠回來查看了一番,船底的洞雖然不大,但關係到整艘船日後航行的安全,不能隨便補漏,需要大修,因此一行人便在岸邊又住了半個月,才終於起程往獅門港。
東苔省是青龍國最南的省,四面環海,一切運輸都需要用船,因此海運業和造船業十分發達,也是船路貿易的一個重要據點,而獅門港是東苔省四大港之一,位於東苔省的西南部海岸。
時間已是十一月,天氣漸寒,雖然東苔省偏南,但氣候還是很冷,再加上海風吹襲,氣溫就更低了,因此港口的百姓早已換上了冬衣。
經過一條不平凡的海路,菊寧的船總算到了獅門港,這是她們第二次進入這個港口,因此輕車熟路,很快就找了一間很大的旅店。
斬風和硯冰把她們送進旅店,然後就出門尋找赤瑕璧等人,剛走到門口,旁邊兩名旅客的對話使他們停下腳步。
“知道嗎?仙人出現了。”
“仙人”二字立即引起了斬風的注意,停步望向坐在一旁喝茶的兩名旅客。
左側的旅客手捧着瓜子,一邊吃着一邊說道:“青龍國可是從來沒出現過仙人啊!這次可是開了眼界了,坐在仙鶴之上,身邊仙氣繚繞,面帶微笑,看着就覺得心情平靜,甚麼煩惱都忘了。”
“有那麼神奇?”
“當然,我可是親眼所見,當時我就跪下了,直到仙人離開才爬起來。”
硯冰扯了扯斬風的衣服,不安地道:“仙人又出現了,這可怎麼辦?”
“沒事的,我不在,仙人應該不會對付他們。”
硯冰提醒道:“可布揚和元蘇在場,他們可是冥人。”
斬風心頭頓時一顫,神色大變,驚慌地道:“對啊!我怎麼把他們忘了,只要他們一動手,仙人立即就能認出冥人身分,後果不堪設想。”
硯冰苦笑道:“現在只希望他們不要逞能。”
“走!我們快走。”斬風的心情如港外的大海,波瀾起伏,拉着硯冰急忙朝外奔去。
硯冰哪能不瞭解他的心情,反手握住他的手,一起奔上了喧鬧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