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雲瑾注意到張氏的暗中咬了咬牙,她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她本來以爲可以避免得罪張氏呢,沒有想到,最後還是得罪了。
母親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可張氏現在已經爲了阮玉敏的事情,急紅了眼,可以說,是誰不順了她的意,她就怨恨了誰。
對於這樣的人,阮雲瑾也沒有什麼辦法。
張氏想了想,還是硬着頭皮開口道:“弟妹,算我求你了,你就去和母親說一說吧,若是母親應下了,當然好,若是應不下,我也不會怪你的……”
阮雲瑾拉扯了一下秦氏。
秦氏看了阮雲瑾一眼,明白了阮雲瑾的意思,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那我試試吧。”
如此,張氏看着秦氏的目光,緩和了許多。
阮雲瑾知道,就算是這樣,張氏的心中,應該還是對母親有不滿的,可也比最開始那充滿恨意的時候,好多了。
去問問祖母,對於母親來說,不過就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張氏走的時候,可以說千恩萬謝了。
等着張氏走了,秦氏纔好道:“阿瑾,你爲什麼要讓我應下來?你祖母對我什麼樣的態度你還不知道嗎?我去說了,也是白說,不會有一點作用。”
阮雲瑾反問道:“怎麼會白說呢?至少大伯母的心中,不會那麼怨恨你了!”
阮雲瑾這麼一說,秦氏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接着。秦氏就換了一套衣服,帶着阮雲瑾一起往南山院而去。
此刻秦氏正陪着阮老夫人說着話,不時就逗得老夫人笑了起來。
阮雲瑾離得遠遠的。就隱約的聽到,什麼封妃,升官。
阮雲瑾默然了,這曹氏是給祖母畫了一個大餅,讓祖母看到了阮府的前程,祖母纔會笑的這麼開心。
曹氏眼尖,先阮老夫人一步。看到了秦氏和阮雲瑾。
曹氏在看到秦氏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明顯一僵。
不過很快。曹氏的臉上就堆滿了笑意:“呦,這不是夫人嗎?”
曹氏特意強調了夫人兩個字,是想告訴秦氏,她就算是現在有了夫人的名分。也只空架子!
三爺認的夫人。只有她一個。
老夫人認的兒媳,也只有她曹氏!
她秦氏,算一個什麼東西!
秦氏淺淺一笑:“沒有想到,曹姨娘也在這,真是巧了。”
秦氏也刻意強調了一下姨娘兩個字眼。
告訴秦氏,就算是她一個空架子夫人,也比一個只能稱爲姨娘的人強!
曹氏擡眼看了秦氏一眼。
最近秦氏的變的太快了,好像一下子就成長了起來一樣。不是當初那任她揉捏,軟弱的秦氏了。
她真後悔。當初沒有除掉她!
給了秦氏成長的機會!
秦氏帶着阮雲瑾,一前一後的,給阮老夫人請了安。
阮老夫人的眼睛微閉着,好像已經睡着了。
沒有開口說讓秦氏和阮雲瑾起來。
阮雲瑾心中冷笑,祖母分明就是刻意爲難母親還有自己!
秦氏不動聲色的在那跪着,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阮老夫人的爲難一樣。
曹氏站在阮老夫人的旁邊,得意的看着秦氏。
阮雲瑾眼睛一轉,脆生生的開口說道:“曹姨娘!”
正沉浸在得意之中的曹氏,被阮雲瑾這一聲呼喚嚇了一跳。
阮雲瑾不等曹氏反應,繼續說道:“你沒有看見我祖母睡了嗎?你是怎麼照顧祖母的?祖母睡了你都不知道給祖母拿東西給蓋上,若是祖母着涼了可怎麼辦?你擔當的起嗎?”
曹氏被阮雲瑾一陣搶白,只好道:“我這就去拿被子給母親蓋上。”
曹氏在自己的心中暗罵,這阮雲瑾,什麼時候也這麼拿對付了?
阮雲瑾冷哼了一聲:“你給我站住!”
曹氏看着阮雲瑾,道:“七小姐不是說怕老夫人着涼嗎?現在你又爲何不讓我去取被子?”
阮雲瑾眯了眯眼睛:“你沒有看見我娘在呢嗎?這侍候祖母的事情,還是讓我娘來吧!”
阮雲瑾的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秦氏要還是不明白,也就是真的沒救了。
秦氏動了動,站了起來。
阮老夫人的眼睛顫抖了一下,然後睜開了:“不用了,阿瑾剛剛喊的聲音那麼大,我被吵醒了。”
阮老夫人又把所以的責任都推給了阮雲瑾。
阮雲瑾撇了撇嘴,道:“祖母,阿瑾可是害怕你着涼,這秦姨娘太不會照顧你了!”
阮老夫人本想責罵阮雲瑾一番,可是阮雲瑾不過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她若是和一個孩子較真,反而失了身份。
“行了,我知道你有這份孝心,還跪在地上幹什麼?站起來吧。”阮老夫人不滿的說道。
阮雲瑾利落的站了起來。
阮老夫人打量了一下秦氏那一身正紅色的衣服,覺得很是刺眼。
她擡了擡眼皮,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來應該不只是爲了給我請安的吧,今日早上,你是來過的。”
秦氏道:“母親慧眼,兒媳佩服。”
秦氏看了一眼端坐在自己眼前的老夫人,道:“母親,您可是要送玉敏入宮?”
阮老夫人見秦氏問起這件事情,臉上帶起了一絲笑容:“是啊,等着玉敏入宮了,得到了今上的寵愛了,我們阮家,在這京都之中,就算不用靠着大阮府,也會有一席之地!”
阮雲瑾扯了扯嘴角,祖母想的還真好!
秦氏道:“母親。有一句話,兒媳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阮老夫人道:“有什麼就說吧,被吞吞吐吐的。”
秦氏低着頭說道:“兒媳覺得。不應該送玉敏去宮中。”
阮老夫人一聽到這個,面色就沉了下來,用那帶着隱怒的目光,看着秦氏。
阮老夫人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倒是說明白點,爲什麼不該送玉敏到宮中?”
曹氏在旁邊道:“許是有人不想看着三爺仕途亨通吧。”
秦氏清聲說道:“母親,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送進宮中之後。玉敏得不到今上的寵愛呢?如果是這樣,還不如給玉敏另謀一個好人家。”
阮老夫人聽到了這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如果你今日就是來說這些喪氣話的。那就回去!”
“你現在已經是青林的夫人了,怎麼行事,還不爲青林考慮?我們阮府,當年真是瞎了眼。娶了你進門!”阮老夫人怒聲罵道。
秦氏的手抖了抖。心中也是極不好受的
她多麼想,多麼想回敬一句:“當年是我瞎了眼,纔會嫁過來!”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不管這阮老夫人,是帶着多麼大的偏見來看她,她也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誰讓阮老夫人是婆婆,她是媳婦。
單單就是一個孝字,就把她壓下了。
“怎麼。你還不走?還想留在這惹母親生氣?等着三爺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三爺!讓三爺知道。你的心中,根本就沒有三爺!”曹氏憤憤的說道。
秦氏行了一個禮,緩聲說道:“是兒媳說錯話,惹母親不開心了,還請母親不要和我計較,我……這便回去,閉門思過。”
跟在一旁的阮雲瑾,開始的時候,還替秦氏覺得委屈。
可是當聽到秦氏說閉門思過的時候,差一點就要笑出聲音來!
母親大概是知道了,最近府上不會太平,索性就說了一個閉門思過,正好能把府上的這些亂事給避開。
而大伯母那邊,母親都因爲她的事情,被祖母責罵了,還被罰了閉門思過,想來,她也說不出來什麼了。
就算是有不滿,可也不會有太深的恨意了。
阮雲瑾嘆息了一聲,想着,能在這阮府之中,獨善其身,還真是不容易啊!
阮老夫人看着秦氏,沉聲說道:“既然要思過,那就禁足一個月!”
秦氏本來只想着得一個清淨,說是閉門思過,可沒有想到,阮老夫人張口就是一個月的禁足。
秦氏想了想,心道,罷了,禁足就禁足吧。
秦氏應聲稱是,帶着阮雲瑾,在曹氏幸災樂禍的目光下,離開了南山院。
出了南山院之後,秦氏的臉上,就帶起了一絲笑意。
阮雲瑾想着接下來幾日裡面發生的事情,對秦氏被禁足的事情,很是開心。
母女兩個,回到了綴玉閣。
秦氏吩咐道:“徐媽媽,一會兒你親自去一次暖雲閣,告訴一下大嫂,就說我……已經盡力了。”
徐媽媽點了點頭。
秦氏想了想,又道:“從今日起,咱們綴玉閣的人,減少外出,沒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儘量都呆在綴玉閣。”
秦氏沒有阮雲瑾未卜先知的能力,可也知道,最近阮府會不大太平。
張氏,想必不會輕易就把女兒送走的……說不準,還要鬧騰出來什麼動靜呢。
就算是張氏同意了,那送玉敏去皇宮,還是需要一筆銀子來打點的。
這個時候,她不願意參與其中,還是在綴玉閣,求個安寧吧。
再者,秦氏本來就深居簡出,這被沒有被禁足,對她的影響也不是很大。
徐媽媽到了暖雲閣,把秦氏的話給張氏帶了過去。
還隱晦的說出了秦氏因爲這件事情被禁足了,用以告訴張氏,莫要再求到秦氏的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