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長衫從劍宗統一服飾變成白衣,穆凡很少這麼幹。每次穿上白衣,都讓他找到以往家裡生活的感覺。
今天換上這身衣服,他要面對一個勁敵。
從儲物戒指內取出止痛的丹藥,這種丹藥隨處可見,早吃下去以備不時之需。
從劍宗暫住地走出去,知道他此行目的的人報以微笑,不知道他目的的人,儘管心裡覺得他有些胡鬧,但總歸是同門師兄弟,講不講道理靠邊站,抱團纔是首要的事。
玄門的人目光不善,毫不掩飾。對於一個囂張跋扈的年輕人,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很讓人討厭。
演武場早已爆滿,有些人昨天就過來了,只爲能搶到一個好位置。或是想看到穆凡出手,或是想見識一眼這個張狂小子有幾斤幾兩。
穆凡提前進入演武場,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被衆人注視的同時,必須有能力承受衆人的目光,成千上萬怨毒和憤恨的眼神,足以擊潰二十歲出頭的人。
然而他見過世面,平視着掃過觀戰席,不卑不亢,平淡如水。
“這小子不像你說的那麼囂張啊。”一佛宗弟子說道。
“今天是沒表現出狂的樣子,你上次沒來,錯過了好戲。”旁邊的解釋道。
“要真像你說的那麼狂,我倒希望他栽個跟頭。”
“你以爲呢,這觀戰席內起碼有七成的人希望他狠狠的摔一跤。”
穆凡掏了掏耳朵,不以爲意。
他率先登上擂臺,將劍抱在胸口,閉目養神。
觀戰席內聒噪的聲音越來越大,他閉目養神的舉動在別人眼中,變成了故作鎮定。甚至道宗弟子所在的觀戰席也議論紛紛。
劍宗的靜默成了喧鬧演武場內的奇觀,馮道的理念是正確的。亂世中,葉峰想將劍宗打造成學院模式,太過理想。馮道着手把劍宗變成鐵桶一塊,成效顯著。
穆凡仍抱着劍,等待丁鬆的上場。他在腦海中推演了很多遍,只有一個目的,逼丁鬆借用大黑天殘魂的力量。他閉目養神僅爲了養神,沒有別人臆想的其他理由,至於故作鎮定、故弄玄虛簡直是無稽之談。
說實話,他心裡是沒底的,之前能硬着頭皮上,現在也能。
丁鬆直到比試開始的最後一刻纔出現,一舉衝到擂臺上,目光冷峻,讓人親近不起來。
觀戰席上響起各種吶喊聲,開始不齊,後來慢慢變成一句話:“教訓他!”
劍宗所在區,公羊高笑着對宮白道:“果然,人就得比着看,醜女放到更醜的人身邊,就顯得好看了許多。”
丁松本是不討人喜歡的,可惜穆凡太讓人討厭了,所以丁鬆變得受歡迎了。
穆凡直視丁鬆的雙目,輕鬆道:“沒想到吧,我能站到你面前。”
“確實沒想到。”丁鬆坦率的承認了,“不過到此爲止了。”
“當然。”穆凡拔出劍,“無論誰輸了,都不必打了。”
“你沒有獲勝的可能。”
穆凡懶得回話,抽出劍,指向丁鬆。
丁鬆出手既是全力,手臂在空中留下一連串的殘影,一掌拍向穆凡的胸口。
穆凡同樣使出全力,大梵天龍象經和守宮星輝之力融合,速度瞬間提升上去。可惜他還是不如丁鬆快。
丁鬆的手印在穆凡胸口,剛猛的力量噴薄而出,如巨錘砸中胸口,將穆凡擊飛二十多丈。
穆凡胸口一陣憋悶,鼻子流出幾滴血液,疼得厲害,好在之前吃了止痛的藥丸,加上體質上升,勉強接住這一擊。
他雙腳蹬地,在擂臺上留下幾個腳印,雙手相合,不要命的結成日輪印。等他穩住身形時,擂臺上站滿了石人。
“還是老一套的招式。”丁鬆笑道。他徑直衝向穆凡,石人們紛紛衝過去。
穆凡喚出二十柄飛劍,飛劍組成劍陣,一股腦全射向丁鬆。
丁鬆臉上滿是自信,“沒用!”
他隨手一擊,石人碎成十幾塊。石人再次聚攏,也不過多承受一擊罷了。
面對射向他的飛劍,他笑了笑,伸出右臂,擋在面前,右臂發出罡氣,護住周身。
“叮……”
飛劍擊中罡風,在罡氣上留下火光,但破不了罡氣,沒有任何作用。
穆凡使用遁術後退,看着驕傲的丁鬆,心道:“他應該沒突破,可展現出來的力量遠高於上一次出手,難道他一直在隱藏實力?”
來不及想清楚,丁鬆的攻擊緊跟其後,一掌直逼穆凡面門。
穆凡只得再次使用遁術,移動到丁鬆身後,試着一劍劈向丁鬆的後背。
丁鬆速度更快,劍在半空中便被轉過身的丁鬆抓在手掌心裡。他另一隻手移過來,無比輕鬆的印在穆凡胸口。
穆凡噴出一口血,連忙鬆開劍,藉着丁鬆的拳勁向後飛去,半空中使用遁術移到三十丈外。
丁鬆冷笑一聲,隨即衝過來,三十丈的距離於他而言並不算什麼。
穆凡沉吟一聲,周圍的石人拼命衝向丁鬆,阻擋丁鬆攻擊的速度。他趁機使用第三門,九耀星輝的力量爆發,體溫不斷升高,他的氣息也開始增長。
儘管體質升高了,但他依然不敢長期使用九耀星輝的力量,所以他一刻也不敢遲疑,立即衝向丁鬆。
星輝的熱量從拳頭噴涌而出,毫無阻礙的打破丁鬆周身的罡氣。
丁鬆頭一偏,躲過了穆凡的拳頭,同時一腳踢向穆凡的面門。
穆凡側身,他的速度比丁鬆的腳慢了些。
“砰!”
腳力裹挾着剛猛的真元,擊中穆凡的肩膀,破壞了穆凡的重心。穆凡像鐵塊一樣,準確來說,他的身體比鐵塊堅硬百倍,徑直砸進擂臺。
一聲巨響傳遍演武場,擂臺上佈滿破碎的磚石,以及小股塵煙。表面上看沒有上幾次交戰的威勢大,但對穆凡身體造成的傷害遠勝之前。
他咳出兩口血,使用遁術移動到擂臺邊緣。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目前的狀態比不了丁鬆。
他雙手一合,準備使出搏命手段,想起大師兄之前說過的話,鬆開雙手,高聲道:““我投降。”
穆凡語氣淡然,似乎輸的人不是他,而是對面的丁鬆。他一開口,觀戰席便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