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老者和乾瘦老頭跟着韓長老兩人緩緩前行,誰也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氣氛有些詭異。
更有意思的是,這幾人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他們此時的心境。除了那個叫韓綾兒的少女不時的四下看看外,其他人皆是默默前行。
兩刻鐘後,幾人來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之中。
韓長老突然停下身形,朝着這座建築內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髮老者與乾瘦老頭對視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直接走了進去。
韓長老緊跟其後。
白髮老者四人進入這座建築內,並沒有四下打量,而是直接前行而去,看他們輕車熟路的模樣,顯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了。
“蕭長老,何長老,什麼風把兩位吹到這裡來了?”
突然,一道輕笑聲在這間大殿內響了起來。
白髮老者幾人在聽到這道突出其來的聲音後,並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神情,只是擡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瞥了一眼。
就在兩人前方百丈開外,兩男一女靜靜的站在那裡。而那女子,赫然就是羅紫衣的師父,莫長老。而說話之人卻是莫長老身旁的一名中年儒生。
“什麼風?”白髮老頭冷哼一聲,道:“你又何必明知故問?我們今日所爲何來,你們會不清楚?你們擺出這麼大的陣勢來迎接我們,難道不是內心有鬼?”
“蕭長老言重了。”中年儒生笑着搖了搖頭,“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自然是接到消息,知道兩們長老前來,至於兩們爲何而來,在下還真是不太清楚了。”
“哦?”白髮老者臉上露出一個恍然的神情,道:“這麼說來,我們兩個老傢伙的面子似乎還真不小啊,竟然讓得你們這麼多人來迎接。”
中年儒生淡然一笑,裝作沒有聽出對方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朝着一旁指了指,道:“來者是客,幾位請坐下說話。”
白髮老者幾人也沒有客氣,徑直走到一旁的坐了下來。
這時,韓長老和中年儒生幾人也在白髮老者的對面坐了下來。
“請用茶。”中年儒生指了指幾人身旁的幾杯剛剛沏好的清茶,道:“這茶名爲靈茶,若是長喝,對我們的修行也是有着一些益處的。”
白髮老者幾人似乎也不着急,竟然真的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不知幾位一路行來可還順利?”中年儒生問道。
白髮老者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不言不語。
中年儒生眼睛微眯,臉上笑意卻是又濃郁了一分,道:“怎麼?難不成幾位在路途還遇到了什麼不順之事?”
“不順之事倒有,但並不是在路途遇到的。”白髮老者說道:“此事在我心頭已壓抑了好些日子,不知閣下可有什麼良方?”
中年儒生眼角一跳,但臉上神情卻是不變,道:“不知蕭長老有什麼難事,如果在下能幫得上忙,定當盡力。”
“我門下有兩名優秀的弟子被殺了。”白髮老者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而且,殺他們之人,還是你們青雲峰門下的弟子。我想,此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什麼?”中年儒生臉上露出一個意外的神色來,“蕭長老,你該不會是弄錯了吧?你門下弟子的死,與我門下弟子又有什麼關係?”
“弄錯?”白髮老者冷笑一聲,道:“那我問問你,貴門之中,是不是有一個叫方言的弟子?”
“方言?”中年儒生喃喃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道:“哎呀,蕭長老,實在是抱歉,我門下弟子衆多,還真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一位弟子。”
一道怒色在白髮老者眼中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他壓制了下來,道:“既然你不清楚,你何不去打聽一下?”
“打聽自然是要打聽的。不過,在這之前,我想知道,這位叫方言的弟子,難道就是殺死你們門下兩名弟子的兇手?”
“不錯,正是他。”白髮老者語氣沉重,道:“就是此人,在幾個月前連殺我門下兩名弟子。”
“蕭長老,先不說我門下是不是有這麼一位弟子,但你這般隨意的扣上一個大帽子,可是有些不太妥當啊。”中年儒生笑了笑,道:“不知道蕭長老或是何長老可有什麼證據證明你門下弟子確是方言所殺?”
“我門下弟子親眼所見夠嗎?”白髮老者強壓着心頭怒氣,冷冷的看了中年儒生一眼。
雖然他知道對方是在跟自己裝糊塗,但他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得不陪着他說一些雙方都已經清楚得不能再清楚的廢話。
“韓丫頭,你將當日之事再說一遍吧。”這時,乾瘦老頭突然說話了。
“是,師父。”站在乾瘦老頭身旁的韓綾兒聞言,快速的應了一聲,然後朝前跨出一步,將她當日的所見所聞慢慢的說了出來。
有意思的是,她們兩人追殺羅紫衣那一段事實到了此時,卻完全變了味,成了她們合力攻擊一頭實力恐怖的靈獸。
“那頭靈獸的實力實在太過恐怖,就算我們與羅姑娘三人同時出手攻擊,也不是它的對手。最後,我們三人都被那頭靈獸重傷。但是,就在我們三人都以爲自己要命喪在那頭靈獸手中時,那個山谷中突然響起一道巨響,緊接着,那頭靈獸就莫名的興奮了起來,棄我們而去。我們三人也幸運的撿回了一條命。”
韓綾兒不急不緩的述說着,臉上神情一成不變,顯然,這段話也不知在她心頭背誦了多少遍了。
“就在我們三人爲能在這大劫之下逃生而慶幸時,一名身形消瘦的少年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更讓我們大驚失色的是,他剛剛出現,就以着雷霆之勢出手攻擊我們。”說到這裡,韓綾兒臉上露出了一個憤怒的神情。
“因爲他只有凝魂境中期的實力,所以,雖然我們當時身受重傷,也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直接出手將他的攻擊擋了下來。但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他身上竟然擁有數件中級靈器,而且有一件還是我門內師姐一件威力不凡的靈器。在猝不及防之下,我門下一位師弟當場被這件威脅甚大的靈器擊殺。而晚輩因爲傷勢不及這位師弟嚴重,在拼死與他周旋了一陣之後,借用逃生符逃得一命。”韓綾兒朝中年儒生幾人看了一眼,恭敬道:“幾位前輩,當時的經過就是這般。”
“哼!”
此女話音未落,對面就傳來一道冷哼聲。
“莫長老……”乾瘦老頭扭頭看向發聲之人,眯着眼問道:“難道莫長老對小徒之言有異議?”
“異議?”莫長老冷笑一聲,道:“且論你所言是真,但兩名後期實力之人居然被一名中期實力的人殺死,你們居然也好意思說出來。看來,你們門下弟子還真是令人擔憂啊。”
莫長老雖然知道韓綾兒所言全是虛假之言,但她自然不會笨得當場拆穿,不然,如果她說出來,那就意味着他們早就知道這一切了。
“莫長老,你似乎是沒有聽明白。”乾瘦老頭認真的搖了搖頭,道:“這位少年之所以能殺死我門下弟子,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我門下弟子身受重傷。二,他手中有我門下弟子的靈器,而且是威力不凡的靈器。”
“威力不凡?”莫長老再次冷笑一聲,道:“那我還真是很想知道,既然這件靈器威力不凡,那它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少年手中?你該不會是要說,這件靈器的原主人就是被這位少年殺死的吧?”
“正是。”乾瘦老頭點頭道:“這件靈器的原主人,正是被這位少年所殺。”
“哈哈哈哈……”莫長老突然大笑了起來,道:“我想知道,這件原主人的實力是什麼境界。”
乾瘦老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但還是面不改色的回道:“凝魂境後期。”
“後期?”莫長老目露嘲諷之色,道:“一個凝魂境後期之人,而且身上還擁有威力不凡的中級靈器,但最後卻死在了一箇中期實力的少年手中,你不覺得有些滑稽嗎?”
“如果你知道這位少年的來歷,你就不會覺得滑稽了。”乾瘦老頭搖了搖頭,臉上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並沒有將莫長老的嘲諷之言放在心上。
“這位少年的來歷?”就在莫長老還想再說些什麼時,一旁的韓長老突然插嘴道:“何長老,難道這位少年還有什麼不同凡響的來歷不成?”
“他到底是什麼來歷,我想,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乾瘦老頭臉上露出一個怒色來,道:“因爲,此子就是你們門下的弟子。”
“這不可能。”韓長老臉上露出一個震驚的神情來,道:“何長老,這不可能,當初我們派去那個山谷的弟子可沒有一個是中期的實力啊。”
“是嗎?”何長老冷笑一聲,“我想知道,如果你把你們門下那個叫方言的弟子叫來,我們問問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