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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可能。”這句剛纔出現在面具女嘴裡的話,此時出現在了秦崢嘴裡。
你和他說,夜女使用扇子,他可以告訴你,用扇子做武器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武器這種東西,想要相似的,只要找鐵匠打一把就成,並不能說明什麼。
你和他說,那女人風的造詣極高,整個大陸這麼厲害的風系修煉者,只有可能在神域林家,那他會告訴你,這個世界本就有很多隱藏於暗處的強者,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但是你和他說,她會風之輪舞,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要知道,這是林中武的自創,也是林家的不外傳之技,除了林家人,還有誰,會用風之輪舞?
秦崢的臉,越想越沉,越想越難看,某種傳言的可能性似乎越來越大,可是他真的無法相信,剛纔當着他的面大開殺戒的,是他曾經朝夕相處的那個人兒。
而此時,面具之下的林希羽,也注意到了屋檐上的那個夜女,而她的震驚,更是要遠超於秦崢。
因爲她確定、肯定以及一定,這人施展出來的,絕對是最標準的風之輪舞,而且那把扇子,在她剛纔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認出來了,是千尺,絕對,是那把母尺。
甚至她手裡戒中的千尺子尺都有些開始興奮地顫抖了,但是爲什麼,她父親的千尺母尺,會出現在這個女人的手上,而且她竟然也會,風之輪舞!
就在這時,夜女終於停手,她挺着身子,異常高傲的站在那屋脊上,蒙着臉,只露出一雙青色的眸子有些不屑地看向了秦崢的方向,然後轉身,躍下了牆頭。
沒有人去阻攔她,沒有人攔得了她,包括秦崢……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離開,整個過程中,她甚至沒有朝他看過一眼!
“果然是她!”夜女一走,圍觀的修煉者們開始議論紛紛了。
“是誰?”
“是神域千金,叫林什麼羽來着,剛纔那女人使的那招叫風之輪舞,林家的成名技,會用的一共就三個,其中女的就只有這林什麼羽一個,你說不是她是誰?她到底想做什麼?難道神域這是想和天魂和三河同時開戰的節奏麼?”
“誰知道啊?人家神域大小姐,有實力,任性唄,看來這懸賞的金幣我是賺不到咯,就算知道她在哪兒,咱也不敢抓她啊。”
“是啊是啊。”
當中也有人提出疑惑,比如說,“不會吧,神域的人好像從來不會做這種事的,會不會是別人模仿?”
不過這種疑問馬上就被推翻了,只聽有人道,“你傻啊,你當風之輪舞這麼好模仿啊,這女人絕對就是那林什麼羽了,哥不會錯的。”
秦崢聽着這些議論,雙拳越握越緊,可是偏生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話,他一拳頭猛地砸進了一邊的牆壁之中,指關節頓時就被石牆磕出了血。
林希羽大驚,想要上前,擡了擡手,又把手收了回去。
而風鈴兒恰好走了過去,安慰道,“你這又是在撒什麼脾氣,要不,我們去神域再走一趟?”
秦崢點頭,他捏緊了拳頭,任由鮮血自牆上留了下來,他回頭看了一眼面具女道,“姑娘,麻煩跟我走一趟。”
他的語氣難得的強硬,強硬到讓人無法拒絕,這倒是正合了林希羽的心意,於是她啞着嗓子道,“好!”
爲了能讓嗓子啞着,她今天特地去藥鋪買了點乾澀的苦果,每天只要服用一定的量,就可以讓嗓子一直很自然的沙啞着,只是那苦果極其難吃,現在她的整個嘴裡都是澀澀的,舌頭還有一些發麻。
這次抓捕夜女的行動失敗的很徹底,而玄機府更是損失慘重,而輿論的方向,卻開始統一了,紛紛開始指向林希羽,指向神域。
林希羽對於這種輿論並不介意,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神域人從不屑去解釋什麼,她在意的只是那把千尺,還有那個女人……
回客棧的一路上,秦崢、風鈴兒、林希羽三人一路,並肩而行,只是在秦崢和風鈴兒眼中,此時的林希羽只是戴着面具,且同樣有着青色眼眸的人罷了。
而林希羽的心裡還有些惴惴不安,說實話,她的裝扮並不高明,尤其是這個地攤上買來的虎臉面具,讓她非常的沒有安全感,早知道她應該從家裡帶一兩個面具出來纔是。
此時她明明知道,秦崢之所以叫上他,是和夜女的事情有關,可是她依舊會擔心,他會不會認出她?
希望他能認出她,又不希望他認出她,此時她的心,就是這麼的矛盾。
“我叫秦崢,她是鈴兒姑娘。”半路上,秦崢率先發問,他始終沒有給他受傷的指關節上恢復術,只有那一陣陣的疼痛,才能讓他此時保持應有的清醒和冷靜。
“我叫……常青。”林希羽眼珠一轉,想起常爾多有個妹妹叫常青,這名字正好借來給她用,和她今天穿的衣服也很合。
此時,後半夜的銀色月光依舊還灑在地上,但是天色,已經沒有剛纔那麼沉了,秦崢的步子止於那銀色之地,很認真的回過身,很認真的看着林希羽面具後的雙眼,很認真地問道,“常青姑娘,你……認識那個夜女麼?”
林希羽搖了搖頭道,“不認識。”
“那她爲何偏偏用挑釁的目光看你,而你當時,又爲何驚呼出聲?”
林希羽暗暗給秦崢的敏銳點了個贊,不過第一個問題也是她想知道的,於是她說,“我之所以驚呼,是因爲我認出了那把武器,至於她爲什麼看我,這我確實不知。”
“你認出了武器?”
“恩,那把,確實是林家的千尺沒錯。”林希羽的嘴裡更苦了,而且她還想說那把是母尺,只是她不能說,因爲她和他都知道,子母尺都在林家手上一事是林家之秘,而她也只告訴過他一人,若是她隨意就這麼說出來了,秦崢說不定會猜到她的身份。
聽聞此言,秦崢的臉色微沉,冷言道,“你如何確定,那把是千尺?”
林希羽愣了愣,看着秦崢那雙認真而且熟悉的深邃黑眸,苦笑了聲道,“因爲,我也是神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