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崢!你快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帶人拆了你這破酒樓!”
對方似乎氣極了,而且聲音極近,似乎就在房門口。
秦崢聽這聲音,七分熟悉三份陌生,一時間還真沒反應過是誰來,畢竟他所認識的女孩子裡,少有會用這般聲調說話的。
他愕然地看向身邊的小夥伴,林希羽張嘴給他比了個口型,秦崢恍然。
這帶着些許氣急敗壞的女聲,竟是出自於那位商業奇才,馬千千,馬大小姐。
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外加秦崢之前便知曉了馬千千會在他們酒樓的來龍去脈,心思也不由得沉重了幾分。
他們來着無根島有些時日,象也對他而言早已不是那個很有利用價值的小廚神,甚至超脫了普通師徒,更像是朋友。
秦崢對衆人揮揮手道,“大家都按照剛纔的安排去行動吧,我去會會她。”
說着,他推門而出,馬千千那張氣急敗壞的臉頓時映入眼簾。
說起來,馬千千還是個小姑娘,就像是象也雖然老成,但是說到底還是個小屁孩一樣。
平日裡談起商事或正事時有模有樣,但是遇到真正急切事,還是會亂方寸。
而馬千千此時用着那種小姑娘特有的憤怒目光,一臉怨恨地瞧着他,就像他是某個欺凌霸女的怪叔叔,這讓他心生愧疚的同時,也變得極度不自在起來。
雖說在剛纔的會議裡,衆人皆說,象也他們是第一批自行先去招惹的靈光派,理應錯不在他們,可追根究底,靈光派還是通過他的傳送門過來的。
無論他找什麼理由來說服自己,他都沒辦法讓自己好受半分。
“秦崢,你總算醒了!”馬千千一副恨不得把秦崢給吃了的模樣。
“馬姑娘,有什麼事,我們進裡難說。”秦崢不惱,他朝裡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而本在房裡的衆人也四散而去。
其中,柳劍心暗朝朱大振使了個眼色,剛纔的會議中,有好多內容他半懂不懂,甚至難以消化。
除卻衆神寶藏可以再次開啓以外,他還數次聽到了傳送門還有魂武大陸的字眼,顯然是因爲秦崢一衆沒把他們當外人,無意間忘記去顧忌此事,但是這種事,他還是需要和朱大振共同消化。
不過朱大振似乎沒有這方面的顧慮,一副剛纔的會議,他就沒聽進去幾個字的模樣……
秦崢和其餘人也完全忘記了這茬子事,也沒有注意到柳劍心平靜外表下的波濤洶涌……
衆人散去,馬千千進屋順手就關上了門,哐得一聲巨響,足以表明她此時內心的憤怒。
秦崢朝馬千千的身後看了看,確認沒有人跟進來,才點頭朝屋中心的桌子走去。
馬千千知道他在看什麼,撇嘴道,“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太長,靈姑先一步回去安排其他事宜了,我估計在這也留不久。”
“嗯。”秦崢點了點頭,清理了下紊亂的客桌,手中金光一閃,一壺起着白霧的茶水帶着噴香的熱氣,就這麼出現在了桌子中央。
馬千千看着秦崢一揮手,桌子的琳琅壺杯便消失殆盡,又一揮手,一套嶄新茶具便帶着新茶憑空出現,不由得皺了皺小鼻子,請嗅茶香。
“所以在我回去前,你必須要給我個答覆。”或許是因爲秦崢的淡定氣質,或許是因爲他與生俱來的溫和或如沐春風,在見到秦崢之後,她的情緒明顯穩定了不少。
要知道,在秦崢未醒之前,她和他身邊的人打聽詢問了許久,除卻應付和拖延式的答覆以外,她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
無論,她用什麼手段。
當然,她需要秦崢,她不會使用武力,但是一直像是萬金油一樣的財力,也沒有幫上她半分。
甚至那可遇不可求的神格,也沒有讓那些人的表情露出半分動容。
秦崢身邊的那些人,在秦崢昏迷的期間,就像是一個鐵桶,把秦崢和所有的事都圍在了其中,滴水不漏。
秦崢是這個鐵桶隊伍中的主心骨,毫無疑問,而她深知,只要秦崢昏迷一天,她就無法在這裡獲得有用的信息,而象也失蹤的日數也日漸增長。
這種焦慮,早已足夠讓她失掉大家小姐的風度。
唯一支撐着她的,就是他們口中所言的,一定會找到象也的諾言。
像他們這般性子的人,多不會空口說白話,他們一定知道什麼,一定知道。
不過幸好,在她不得不回去家族之前,這秦崢,終於是醒了過來。
“馬姑娘,此事着實牽扯太多,所以我對我破境期間,我的朋友沒有和你據實以告,深感抱歉。”
“呵,姓秦的,你們沒有據實以告的,怕不僅僅是這些吧,當初你的人和我說,靈光派是一層禁制裡一個折服許久的暗勢力,可是再暗,也不至於我派了這麼多人,也找不到半分線索。”
“我對我馬家的財力能力還是有點信心的,我們都查不到半點蹤跡的勢力,你們卻能瞭解,那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你們就是那個勢力,要麼,你們當時就是在信口胡謅。”
說到這裡,馬千千頓了頓,深呼了口氣,似乎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怒氣,緩聲說道,“所以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會給你一個解釋,先喝茶。”秦崢將瓷杯推了過去,眸光暗沉,這件事,確實是他失算了。
他沒想到,無根島二層禁制這般多高手聚集,竟然也會在靈光派的手裡栽了跟頭。
本來想着借刀殺人,靠二層勢力把靈光派端了,就算端不了,也能給他們製造點大麻煩,使他們無法安然進行傳承的計劃。
卻不曾想,麻煩沒製造多少,整個二層禁制最重要的一部分勢力,倒是差點被端了。
現實與理想出入太大,秦崢從一開始就沒想到結果,自然也沒有編好理由。
事實上,若非秦崢破境耗費太多時間,現在整件事情的發展,或許和現在會大不相同。
如今……
秦崢眉頭深皺,他這人有個優點,同時也是個很大的缺點,那就是不太會編瞎話。
就算編了瞎話,也總是漏洞百出,即使經過林望月的演技磨練,他也依舊不擅長騙人。
這事兒要是真編瞎話,馬千千再一個追問,那就是一個接着一個的瞎話往裡填。
麻煩。
拋開了些許顧慮,秦崢決定更加簡單粗暴些,況且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允許他不用在忌諱更多。
他輕嘆了口氣,手指輕彈,幾絲金線自他的掌心劃出,落在地上,眨眼功夫便爬上了門窗。
半口呼吸,便織成了一張金網,將整個屋子,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秦崢並不像動武,便用這最開門見山的法子來表明態度。
在馬千千眼裡,只是金光一閃,便似乎身在牢籠,秦崢的實力,竟早已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也不慌,眉頭微挑,看來他即將給她的解釋,會是相當的驚世駭俗。
不過越是驚世駭俗,她卻越是心安,因爲距離真相越近,那她距離象也,也就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