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的隊,就算是沒有多少能力多少才學,但至少可以保一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結局,但若是站錯了隊伍,就是再驚才絕豔當政者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歷史上不知道多少天資聰穎的天才就是因爲跟錯了主子而慘遭橫死,這一點在封建時期存在,而到了新中國,依然存在。
大的時代背景例如當年的十年浩劫。但凡是站在四人幫一隊的固然可以風光一時,但到了最後卻無一不是落了個被清算的下場,然而堅持信念的老革命即便是受了再多的苦,最後卻大多都得到了平凡,就算身死,也福廕了子孫後代。
周幼安不是政界中人,但是生活在中國這樣特殊的社會背景之下。對於武老爺子與中年人之前的討論卻聽的明明白白
口年,這一年纔好是國家政府大換屆的一年,中央中南海里的幾位也都下來了,新主席,新總理全部上位,但是到了這種金鑑殿裡顛峰位置,權力顯然不可能會因爲僅僅是位置的交接便也跟着交接了。就算是武老爺子退下來那麼多年都能夠依舊將錢江市營造的鐵桶一般,又何況是曾經在中南海里君臨全國那麼多年的人物?
然而,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一句話也同樣不是白說的,新皇登基,雖然下面的大再都是太上皇的人,但也只是暫時而已,一開始他的確束手束腳,但他總不可能接下來都束手束腳的,不聽話的人給我滾下去,我自己的人上來,畢竟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他,這樣的舉動是必然的。權力的碰撞之下,人事調動就更是正常了。
但這麼一來,上頭的人玩着心眼,下頭的人可就苦了大海去了,有那樣一句形容中國官場的笑言,大致意思便是在中國當官,你可以沒有行政能力可以沒有迎上馭下的手腕,但有一點是中國爲官者所必不能缺的。那就是人脈。中國深厚的文化底蘊決定了這個國度豐富到令外人匪夷所思的人文內涵,對於中國人而言,人和人之間的交往並非是出於感情或者利益那麼簡單,或許你今天的一次結識在日後不經意間就能夠幫上一個忙,或許你今天無意間的一句話得罪了某咋。人,而日後對方可能就會在某個關鍵時刻把你推向了火坑與深淵。
一省的省委書記與省長這樣的黨政一號人物,在外人眼中自然是風光無比,但是你要知道,中國幅員遼闊。全國加起來可也有三十二個省份直轄市和自治區,數量一多,地個再風光也不值錢了,對於中央那介。問鼎的中樞來說,除了幾個敏感重要的地方之外,更算不上什麼。
而省部級的官員尚且如此,其他地位更加低的人自然就更不用說了。
對於這些人而言,中央京城之的始終是一個太遙遠的地方,他們更關心的還是自己一畝三分地上的風雲一
江南省這一次是一號人物和二號人物一口氣隨着換屆全部都被調走了。黨委和政府裡兩個大老闆都沒有了,一時間羣龍無之下難免引起下面某些人的上躥下跳,而其他就算是沒什麼異樣心思的人在這種環境之下也難免要被逼的關注到底會是誰入主江南,對自己的地位有什麼影響。
總算中央要也知道如江南省這樣敏感的重要省份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兩個大老闆都調走,所以早早的就從南閩將省長先調了過來穩住了全局,只是這樣一來,下面的人心固然是穩住了,可對於另外一個大老闆的位置未免就更要關注一些一
所謂上行下效,中央裡的領導們固然都要培養自己的人馬,下面的一省老大們到了新的地方自然也的建立自己的班底,比如說孫言新,他肯定不可能說從一個外省突然調進江南省當一個地級市的市長的,他前腳網進來,後腳新省長大人就到了。那麼其中的意思自然是誰都清楚。省部級這樣的位置,一呆最起碼也得三四年,孫言新先接個市長。然後現在雲聖海走後又成了市委書記。雖然看起來和省裡頭的鬥爭一點關係都扯不上,但是誰又能敢說他以後不能夠再從錢江市調到省裡去?像雲聖海一樣,從錢江市委書記一升到了省裡的省改委主任,就和下棋一樣,在政治之中,很多領導們的佈局都是很遠的,孫言新如今只是個小市長,但未來卻有可能進臨安省裡當副省長等重要職位,如此一來,豈不是就能幫到這個新老闆了?
這樣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能跟着一位省長從一個省到薦外一個省。讓領導能夠帶着你進行調動,這本身就是一個賞識的標誌。
然而還是那一句話,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省委書記與省長到來,下面的人自然就得做出選擇或者投靠哪一邊或者站在哪一邊,而新的老闆的喜好與愕惡自然也難免要引起注意,下面的人猜測自然也是難免的。
除掉這些之外,還有一個特殊的因素,那就是省裡那些處於省委書記與省長這兩介,兒用涼大老闆之下。一省萬人之上的副部級省領然畸丁消通的百姓而已,民主兩斤。字並不算什麼,可在省部級官員的交鋒中,那卻就非常重要了,省委書記與省長雖然是一省的一號與二號大老闆,但終究不可能與古代的皇帝與總督那樣一言九鼎,說什麼下面就得做什麼。要想做一些大事和政績出來。要通過什麼大的命令,這都是需要在省委副薦記啊常務副省長啊這樣的副手們參加的省委常委會議上投票決定的,如此一來,能拉攏到多少人站在自己這一邊就是現在的中國政治最根本的現象了。也爲某些心懷叵測的人提供了野心的可能
省委書記與省長雖然註定了是一號二號領導,但這並不意味着咱就不可以和你們碰一碰啊,要是省委常委會上我的人比你們多,票數比你們多,那你們照樣對付不了我小我自然也就不用拽你們,級別比我高半級又怎樣?哥也是副省長這樣的副薦部級啊,比你又沒低到哪去。
當然了,這樣的說法還是誇張了一些的,畢竟能夠坐上省委書記省長這樣一省老大的人物,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可能那麼好對付,而一省的上面可還有中央呢,中央既然選定了他們作爲省委省政府的腦。又怎麼可能任由你放肆的折騰?
這些都是些聯想開去的東西小但卻是武老爺子他們需要考慮的東西,或許其中別的東西還有些遠小可眼下官場必須站隊,新的省委書記和省長到來,他們自然就必須考慮到底要站在這兩位老闆的哪一個陣營好,而新省長已經確定,新的省委書記是誰自然就值得好奇了,畢竟你總得讓兩個老闆都出來,大家纔好選擇站哪邊吧?
重生而來的周幼安自然知道現在還未定下來的新任省委書記會是誰。哪需要去猜測,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武老爺子竟然會將話題扯向他與他討論這個問題,而這位自己喊四伯的中年人居然更是直接的問起了自己的看法,看武老爺子的意思竟然也是沒有反對的意思,這就讓周幼安不得不深思了。
可想了半天,周幼艾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如今的心思固然深,可與武老爺子這樣的老狐狸相比,卻依舊不是一個檔次的,他根本摸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又沉吟了一會兒後,他才擡起了頭,望向了在對面一直耐心等待着他的答案的武老爺子和中年人,笑道:“不知道武爺爺和四伯希望我說的是哪一方面?”
是的,既然不知道,那我就乾脆問出來,這就是周幼安的對策,很多時候,人們面對難題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卻沒有想到,直接對上去纔是最好的辦法,如今周幼安反正在身份上是一個小輩,那麼他“不懂就問”不就是最好的選擇嗎?
“哪一方面?”
武老爺子和中年人這會兒卻是沒有注意到周幼安的狡猾,因爲他們已經被周幼安的回答弄的有些哭笑不得了,與周幼安討論問題在本身上就是對他的一斤,考校,誰也不會認爲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在詭異難測的政治上會有多麼深的看法,能看出一個深度的可能已經是值得讚揚的事情了,又何況還是很多個方面?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一下吧。我和老四他洗耳恭聽。”無語了半天,還是武老爺子翻了個白眼開了口。心裡琢磨着看周幼安這個小兔崽子能說出點什麼東西來。
周幼安卻是沒什麼顧忌,眼前的老人在錢江對他屢次照顧,即便是戒心很深的他也明白對方是將自己當做真正的兒孫輩了,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一家人,自然不需要顧忌什麼。而這位四伯雖然今日纔是第一次見。可能夠被武老爺子稱爲自家人。自然也是無需多言的,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而眼,周幼安一直以來都想報答一下武老爺子對自己的照顧,只是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卻讓他看到了一種可能
對於身居官場的武老爺子而言,有什麼比在官場上最重要的先知先覺更好的報答呢?
“在我說之前,我要先問武爺爺和四伯你們一個問題那位新省長已經到了不短一段時間了。你們對他有什麼看法?”周幼安放下了手頭的茶杯,目光炯炯的望向了對面的二個。
武老爺子與中年人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奇,皆未想到周幼安居然好似真的懂得什麼一般問了這麼個值愕思慮的問題。武老爺子沉吟一番,望着中年人笑道:“老四,我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省領導那種位置離我太遠,看法什麼看法的根本不重要
到是你,你說說看吧,回答一下幼安的問題。”
中年人看了一眼武老爺子,又看了看周幼安,笑了起來。清朗道:“好,那我就說一說這位新老闆是從南閩一步一步幹上來的,在資歷上無懈可擊,而且之前在南閩也幹過了一任省長,雖然江南要比南閩複雜一些,但想來他還是能夠勝任的。不過,從,億朱看這個新老闆的爲人一向低調沉穩。而且他雖然出呀懈家庭。可家裡的老爺子卻已經在今年五月去世了,大樹倒下,再加上他的性格,恐怕在江南不會有什麼激進的舉動了,會維持他一貫的低調爲人而這,也是現在省裡很多人對他一直保持觀望等薦省委書記人選確認再說的態度,畢竟誰都想跟在一個強勢的老闆後面吃香的喝辣的,沉穩固然好,但處在一省長這樣的位置,還是需要一些刺的。”
看中年人說完之後看着自己。周幼安知道他這是示意要自己回答了。而周幼安也沒有再猶豫,乾脆利落道:“四伯的分析一針見血,不過有一兵我卻並不認同。”
哪一點不認同周幼安也沒有再賣關子,接着道:“四伯說的不錯,這位省政府的新老闆之前的性子的確低調,但在我看來,這並不證明着他到我們江南之後還會繼續低調下去
沒錯,他家裡的老爺子的確不在了。在外人看來,人走茶涼。他高幹家庭出身的這個優勢一下子便被無限減弱了,他自然要更加的低調。但你們是否想過另外一個可能,家裡原來的那棵大樹倒下之後。那麼他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不強硬也得必須強硬起來!因爲如果連他都倒下了,那麼他背後的家庭靠誰去支撐?所以,我敢說,或許他的性格還會依舊低調,但是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他絕對不會有什麼忍讓的!要知道,就算是棉布中,也有可能會藏着針的!”
“好一個綿裡藏針!”
武老爺子與中年人眼中異彩連連。鼓掌叫好,凝視着周幼安,“還有什麼別的看法嗎?”
周幼安輕輕點頭,微微壓低了聲音問道:“武爺爺,四伯,你們之前都在討論不知道上頭這一次是會從部委或者中央其他部門空降下來又或者從別的省調來一個新省委有沒有想過另外一介。可能?”
“另外一個可能?”
武老爺子與中年人嘴裡微微呢喃了一會兒,既而眼睛猛的一亮,聯想到周幼安一直在說這個新省長小他們驀然間都想到了一個可能,凝聲道:“你是說。??這位新省長還會再進一步直接成爲新省委書記?”
“是了!這種可能性還真的非常的大”。不等周幼安回答,中年人自己就已經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怪不得,怪不得,中央早就把新省長給調了過來,但是對於省委書記的位置卻一直空懸在那裡我怎麼之前就沒想到呢,中央這樣的做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一種暗示啊
武老爺子亦點了點頭,望向周幼安的眼中帶着一股子絲毫不掩飾的讚賞,“如今上頭的幾個才上任,省裡換屆他們也不好貿然的就換自己人。這樣未免太急躁,而退下去的那幾位雖然也不想手裡話語權變少。但是畢竟他們也是退下了,如果再安排他們自己人,未免也會讓別人詬病如此一來,新任省委書記的人選就必然不能是新皇的人,也不可能是太上皇的人,而一直低調的新省長自然是大家都能夠接受的人選了,一來他本身就是出身特殊,四六不靠的,二來他家裡老爺子已經去世,中央裡也該表示一下照顧先輩的後代,他再進一步的可能也就非常合理了。”
說到運裡,武老爺子嘆息了一聲。搖着頭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那麼多人想破了腦子百般猜測都沒看出來,居然就被幼安你一眼識破了。”
周幼安被武老爺子與中年人讚賞的目光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其實我也只是看出了人們的一個思維死角而已,他們也是被新省長已經確定是省長而迷惑了,卻沒有想到,他也能夠成爲省委書記的人選。”
“小小年紀,思維就能夠這麼靈敏。幼安你的確讓四伯都驚訝了啊。”中年人朗聲一笑,繼而沉聲問道:“四伯再問你一個問題,聽幼安你之前一直都對這位新老闆推崇有加,那麼如果你現在也是省裡的某位領導,你是會選擇大力支持他了?”
聽到中年人的這個問題,武老爺子的臉色也微微凝重了起來,有些期待的望向周幼安,看他將會怎樣回答,原本他之前與老四的交談沒有避諱周幼安,後來又把他拉進談話之後。本來就有向老四證明周幼安的優秀的意思,只是沒有想到周幼安的表現也遠遠出了他的預料,這讓他的心中自然是欣慰和喜悅,因爲他之所以要周幼安向老四表現,其實是有着託付周幼安給老四的意思,他的年齡畢竟大了,不可能照顧周幼安長久,如果周幼安能夠得到老四的親睞,那可就不一樣了
而如今,老四居然也被周幼安給吊起了興趣,居然問了這麼一個敏感的問題,知道老四身份的他也不禁對周幼安會怎樣回答而期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