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自己，搖頭：“沒有關係，不過你們猜的不錯，我確實會醫術，很不巧，當初的事情也是被我發現了，百密一疏，現在我後悔的是，當時沒能夠說服他們將你給滅了，白讓你禍害天下蒼生。”
“你閉嘴，哀家還沒說話呢，你憑什麼認爲是昭兒下毒的？先皇當初本就是臥病在牀，如今人已經不在了，你想要說什麼污衊的話，也死無對證。”
這話着實偏袒，司馬凌晨也微微不悅的皺眉，“皇奶奶，此事還真不是這麼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呢，但可以肯定的是，當初我們都在場，發現的時候，父皇已經毒發，回天乏術了。”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隱瞞天下人嗎？”
“皇奶奶，是這樣沒錯。”
“混帳，如果真的是他給先皇下毒，你們當初竟然隱瞞？這可是大罪，聽你們的口氣，當初發現的時候，先皇還沒有離世，可如今你們翻舊賬，讓人如何能信服呢？”
“皇奶奶，皇上怎麼會做這種事情呢，一定是因爲他們找不到名正言順造反的藉口，所以纔會想出這種辦法，讓天下人知道，皇上其實是一個用心險惡之人，豈不是就會擁戴明王了，這樣一來，他能順利登基，也能得到民心。”
“嗯。”她點點頭，看了南宮月一眼，“你說的沒錯，哀家也是這麼認爲的。”
“皇奶奶，一面之詞是不是沒有說服力呢？不如找來當初替皇上開藥方的太醫如何呢？”
此言一出，衆人臉色各異，無一例外都是震驚，司馬凌昭心中嗤笑，當初的太醫？虧南宮雲還敢大言不慚，那人早就被處死了，他做事向來喜歡斬草除根，怎麼會下這麼個禍患。
“好啊，哀家倒是想要看看，你還能編造出什麼花樣來。”
她從前最是疼愛南宮雲，只是現在，經過這麼一番變故，竟是對她再也生不出半點好感來。
甚至覺得當初讓她入了景王府大門，是個錯誤的決定，皇家的臉面，都因爲這個女人而被敗壞了，如今還要冠上謀反的罪名。
“雲兒，你就這麼有把握嗎？”
南宮雲給了他一稍安勿躁的眼神餓，如果沒有十分的把握，怎麼敢在這裡大放厥詞，她就是要讓司馬凌昭看看，當初所謂的天衣無縫，到底是怎樣的。
“你說韓太醫還活着？”
他終於收斂了臉上的得意，不過回頭一想，將死之人，無論南宮雲能夠拿出什麼證據來，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當然活着，皇上你想要讓什麼人死，我就想讓什麼人活，幸虧當初是一時氣不過，沒想到今日還能派上用場。”
南宮雲說完轉過身去，“趙飛，讓他上來吧。”
片刻之後，一位髮絲銀白的老者弓着腰走了進來，臉上皺紋倒是多了，不過人們還是記得那張臉，就是當初太醫院負責皇上病情的太醫。
韓太醫當初在宮中也是十分有名望之人，只是被司馬凌昭抓住把柄，拿捏在手中，先皇的事情，他心中一直有愧，甚至想過一死了之。
南宮雲找到他的時候，奉勸他最好是找地方安頓好自己，然後等着某一日真相大白。
他當時一直想不通，到了今日，終於有一個機會讓自己可以將心裡話全部講出來，總算是沒有白活這麼多年。
“你……你竟然沒死？”
司馬凌昭的眼中滿是震驚，這個人明明是他當初吩咐要除掉的，怎麼會今日還活着？並且還出現在自己面前。
“皇上，臣愧對先皇，您當年讓老臣做的事情，老臣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但老臣心中一直都放不下此事，今日終於有機會，一定要將這件事情說出來。”
“你敢？”司馬凌昭指着他：“韓江，別忘記朕手中有的是對付你的籌碼。”
司馬凌晨上前幾步，眉目間滿是清冷，不帶絲毫感情的看着司馬凌昭，隨後看着韓江。
“韓太醫，你大可放心，至於他所謂那些拿捏你的把柄，都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你的妻女安全問題，自然不必擔心，只要你將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家人自然能夠安然無恙，只是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後果如何，哪怕是從輕發落，你也該知道。”
他拱手，緩緩跪下：“臣明白，是臣糊塗了。”
“既然知道，那還不快將事實說出來。”司馬凌晨沉着臉道。
司馬凌昭警告的瞪着他，韓江卻不爲所動，一五一十將當年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太皇太后臉色青白交錯。
不僅僅是她，就連南宮月，也不知道，原來當年先皇的死，背後竟然是出自他的手中，這麼狠毒的辦法，讓人心驚。
“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嗎？”
“你們血口噴人，怎麼會是這樣的呢？事情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你們根本就是在說謊，如果是真的，當年你們還會讓朕坐上這個皇位嗎？”
“事到如今，沒想到你竟然還會狡辯，如果不是因爲你下毒，司馬凌昭，先皇還不一定會將皇位傳給你，多得你的毒藥，讓他早日魂歸西天，想要反悔都沒了機會，你應該是察覺出來皇上對你有看法了吧，所以才這麼迫不及待的去做這件事情。”
“是真的嗎？”
太皇太后已經因爲震驚整個人都在顫抖，事情的峰迴路轉，出乎意料，誰都沒想到，幾年前先皇的死，竟然還隱藏着這樣一場驚天陰謀。
而正是他的親生兒子，將他送上了絕路。
“昭兒，你爲什麼不說話呢？你說這不是真的啊。”她痛心的看着這個從小在身邊長大的孫子，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呢？”
他的沉默已經代表了一切真相，讓她剎那間腦中像是被炸開。
“現在事情都清楚了，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司馬凌雪冷着一張臉，“如果大哥還想要繼續編造什麼謊言，我也可以奉陪，畢竟讓你說完這一次，也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滾出去，這個天下是朕的，沒有人可以奪走，是朕的，朕纔是皇帝，是天子。”他舉起雙手，不斷的轉着圈。
“心顫歹毒，哀家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昭兒，你對得起你父皇嗎？你對得起哀家嗎？”
“皇奶奶，你年事已高，反正過不久就要去見父皇了，到時候親自給他賠罪不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他口不擇言，言畢又將目光看向司馬凌雪，“就算你有本事讓天下人都信服，你始終是名不正言不順，遺臭萬年。”
“晨兒，是哀家錯怪你了，此事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這個逆子，你們想要如何處置，全憑意願吧，哀家不願多說什麼了。”
“皇奶奶，孫兒讓人送您回去吧。”
她點點頭，心亂如麻，她真的不應該再次出現，管這些事情，不知道真相還能好好的欺騙自己，如今竟然是最後的念想都沒有了。
最後來遲的是秦淑瑤，她也意外竟然沒有被阻攔，而司馬凌昭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此刻的落魄，本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可沒想到，倒是誰都來湊熱鬧了，他指着秦淑瑤，“你還來做什麼？還不滾出去？不是已經讓你滾了嗎？”爲什麼還要去而復返。
“臣妾不是來看皇上的，是過來跟王爺求情的，讓王爺留我一條性命，至於皇上，你我之間情誼，早已經恩斷義絕，想必這是你希望的。”
“你這個賤人，竟然想要苟活？”
秦淑瑤冷冷看了他一眼：“皇上，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對？”
言畢她在南宮雲跟前跪下，“雲兒，表姐希望你能饒我一命，畢竟你也知道，在宮中這麼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沒想過要害你。”
南宮雲後退一步，避開她的觸碰：“皇后，此事我做不得主，一切還要看四哥的意思，您還是先起來吧。”
秦淑瑤搖頭，執意跪在她面前：“你有這個本事答應，我也只能夠求你了。”
“皇后，您還是先起來吧，至於您該如何治罪，這些事情，容後再議，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司馬凌晨說完，緩緩看向南宮雲。
她瞬間明白過來，低聲提醒：“王爺身體尚未痊癒，還是先坐下吧，妾身自然會將事情全部一五一十，弄清楚，以安慰我孃的在天之靈。”
這句話一字不漏的傳入了南宮月耳中，她渾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擡頭看着南宮雲，顫抖的伸出手去，指着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
南宮雲走過去，勾脣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一塊手帕，上面還站着凝固的血液，看起來年代久遠。
“想必你對這個，應該不會很陌生吧？”
南宮月一看，嚇得臉都白了，正想推脫，南宮雲還在繼續說：“如果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總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這麼多年來，總算等來了一個好機會，妹、妹，你說是不是呢？”
她一字一頓，將話音咬得極重，就這麼看着南宮月，目光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