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江熙的眼神,他皺着眉頭似是不耐道:“沒注意到。”
江熙到底沒有在意,俯身便想去撿地上的手機。
看出她的意圖,江司南眉頭又是一皺。
五指一鬆,於是,水杯便“剛好”掉在了她的手機上。
一直亮着的屏幕,就這樣熄滅了。
江熙撿手機的動作就這樣僵住了。
她出神的看着手背上被玻璃碎片劃出的口子,可是,細小的鮮血正從裡面流出。
她一顆心忽然就不可抑制的疼了一下。
嘆息一聲,她緩緩站了起來,看着他,“江司南,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能平息你的怒火。”
看着她眼裡認真而又悲傷的情緒,他心裡忽然覺得很煩躁,一句“是”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便破口而出。
江熙後退一步,臉色煞白。
“好,好,好……”
她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直接朝着夜色衝了出去。
江熙只覺得難受。
思緒繁雜,心亂如麻。
衝出了江家,她便看到一輛出租車疾馳而來。
她閉上眼睛,眼淚沒有忍住的流了出來。
原來,被那個自己在意的人深深的恨着,竟然會是這樣的感覺。
既然只有她死,他才能得到救贖,那麼,她去死就是了。
劇烈的車燈強光撲面而來,讓她瞳孔猛地一陣緊縮。
在車子即將要壓過來之際,腰忽然被人抱住,然後便一起摔倒了在一側的路邊上。
還不等她回神,他的咒罵聲便響了起來。
“你這個瘋女人你發什麼瘋,你要是想死就滾死遠點,別在這裡給江家找晦氣!”
他吼出一句,猛地從她身上爬了起來,轉身朝着後面走去。
江熙坐了起來,低頭的時候卻發現地上有明顯的血跡。
她立即檢查了一下全身,卻發現完全沒有事兒,就是一點擦破皮都沒有。
那麼……
受傷的人……是江司南。
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在此刻,彷彿有溫暖的日光照了進來,溫暖了整個心房。
他心裡,是還有她麼?
……
黎安剛從牀上爬起來嚴雄飛便打了一個電話過來。
“黎安,總警司吩咐,所有人明日把自己吃飯的東西帶齊了來。”
“知道了。”皺了皺眉頭,她掛掉了電話。
就他事情多,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的吃個飯了。
起牀,洗漱之後她去徐慕塵的廚房裡找了一套碗筷,用袋子裝好之後纔出門去了警務司。
路上有點賽車,當她去到的時候已經是上班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
嚴雄飛給她發了一條信息,“快到頂樓的大堂來。”
點了點頭,她直接走進了電梯。
當她去到的時候很多人已經在了裡面了,工作人員多的直讓人眼花繚亂。
她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臺上的人還在演講着,她不解的看向嚴雄飛,“這是做什麼?”
“今日對各科室人員進行能力考覈,算是抽查式的,總警司親自來了。”
說着,他指了指那邊。
黎安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男人一身正裝,清寒嚴肅的坐在那,儼然形成了一道風景。
當是看一道道盪漾無比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便知道了。
“這裡有一具白骨,哪位法醫來檢查一下,並推斷出它的死亡時間。”
嚴雄飛舉了手舉手,“我來吧。”
那人點了點頭,“你們吃飯的東西都帶來了吧。”
黎安眉頭一皺,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吃飯的東西。
男看着一張臉,她將碗和筷子拿了出來,往桌上一放,“諾,拿來了。”
整個大堂了出現了一瞬間的近乎詭異的安靜,然後,一陣爆笑聲便響了起來。
面對到處投過來的視線,嚴雄飛忽然覺得跟她坐在一起似乎有一絲尷尬。
“咳!這位法醫,誰讓帶碗筷來的?”
黎安隨意瞥了一眼,卻發現各個部門帶的東西都不一樣。
甚至,嚴雄飛和幾個法醫帶的都是一系列解剖工具。
所以……
是她誤會了麼?
顧彥庭冷硬的臉部線條有了一絲龜裂的痕跡。
那人嘆息一聲,朝
着她投去恨鐵不成鋼的一瞥,“就你來吧,檢查這具白骨之後推斷出它的死亡時間。”
那人說完便往旁邊一站,那模樣,明顯是完全不對她抱有任何希望了。
連自己吃飯的傢伙都能帶錯的人,一看就是不着調的,這種人,都不用說,一定是憑藉着什麼過硬的關係走後門進來的。
今日,就趁着總警司也在場,讓這種害羣之馬早早出洋相離開的好。
免得攪亂警務司的風氣。
黎安從容不迫的點了點頭,起身走了上去。
瞧着她風輕雲淡從容不迫的模樣,那人譏諷的哼了一聲,裝模作樣而已。
黎安來到白骨面前,帶起手套仔細檢查着。
短短的數分鐘之後,她便擡起了頭,“知道了。”
“你確定?”
“地面屍體白骨化新生兒是幾周,成人幾個月到一年,土中屍體白骨化,軟組織消失,要三到五年的時間,韌帶和軟骨消失需要五年或是往上,骨骼上的脂肪消失五年到十年之久,這個時候骨骼開始風化,是十年到十五年的時間,骨組織毀壞脆弱要是十年,餓眼前這具嘛……”
她紅脣勾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下面的衆人,視線卻無意間和某個男人的交匯在了一起。
他一雙深邃的眸子犀利的看着她,似乎,盯了很久。
她故作鎮定的移開了視線,繼續道:“這是一具是已有百年了吧。”
她一語出,瞬間激起討論聲一片。
“軟組織液化及白骨化一般需要經過兩年到三年的時間,軟骨與韌帶腐爛更晚一些,是五年或者七年後,屍骨脫脂需要經過五年到十年,十年到十五年後屍骨開始風華,五十年以後屍骨疏鬆,骨密制薄弱,骨質易剝落而損害,上述變化受溫度,掩埋土質,PH,溼度影響,在特殊環境中,達到了長期保存的效果。”
“好,不錯!”
有一人站了起來,拍手叫好,“當初法醫考覈的時候就覺得你很前途,年輕人果然前途不可限量啊。”
黎安微微點了點頭,“多謝誇獎。”
一直站在一側等着黎安出醜的中年男人疑惑的皺了一下眉頭。
全都說對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