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站在單向玻璃跟前,看着端坐在裡面頑固不化的陸奕然,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可見她的緊張程度。
而他似乎早已經料到會被警務司傳喚,臉上的表情滿是無辜,“顧先生有什麼想要問我的?”
“陸奕然和蘇念雯的死亡、失蹤與你有關。”
“……”聞言,他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問的這麼直白,跟他預想中的根本就不是一樣的。
看着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顧彥庭眸子輕輕眯了一下。
那個女人,眼睛到底是怎麼長得,這麼表裡不一的小白臉,到底哪裡讓她着迷了?
連他顧彥庭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
“顧先生,你這麼說我可就不知道怎麼接了,我是商人,不是犯人,即便顧先生你位高權重也不能如此冤枉人吧。”
顧彥庭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菲薄的脣瓣輕輕吐出一句,“天網恢恢。”
他眸子悠悠的看向站在一側的陳飛。
陳飛會意,上前一步,“三位,現在是你們立功的機會,說出主謀,可免死罪。”
聞言,三人立即一喜,都有些躍躍欲試。
“總警司,我交代,蘇念雯是……”
“顧先生是讓我來聽你審訊的麼?”陸奕然忽然開口,卻看也沒有看三人一眼,臉上的表情依舊淡然而沉靜,輕輕的摩挲的手上的戒指。
即將開口的馬川目光落到他手指的戒指上,瞳孔忽然猛地縮了一下,那是……他奶奶的戒指。
他拳頭緊緊的捏了起來,目光陰狠的盯着陸奕然。
想不到,他居然也有今日,會被一個區區陸奕然如此捏在手裡,算他狠。
於是,即將出口的話硬生生的改成了:“是戈世穹命我們去追殺蘇念雯的,因爲她掌握了戈世穹強行給徐慕塵注射毒品致死的事實,所以在逃跑的過程中掉入了梧田大橋下。”
黎安雙眸一緊,一種叫做憤怒的東西轟的一聲在胸腔裡炸開。
她冷着一張臉便準備往裡衝,卻被江司南一把拽住,“做什麼?”
“與你無關。”
“裡面正在審訊,你不能進去。”
“江司南,你不多管閒事能死麼?”
看着她滿臉敵意,張牙舞爪的模樣,男人眉頭輕皺了一下
,“你一直都是這麼沒有涵養的麼?”
“就你涵養最好,隨便佔女人便宜,老色鬼!”
說完,她一把甩開江司南的手便準備往裡衝。
老色鬼兩個字讓江司南眉心突突的跳了幾下,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永遠都這麼欠揍。
一個眼神,便有人將黎安擋在了門外,不讓她再往前分毫。
她扭頭,隔着一段距離狠狠的瞪着他,脣瓣輕輕開啓,卻沒有發出聲音。
而江司南臉色卻是一沉,因爲他看到了她的脣形,並知道她吐出的兩個字是:賤人。
“攔住她!”重重的丟下三個字,他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黎安:“……”
……
對於馬川忽然改口的事情,顧彥庭也僅僅是挑了挑眉頭,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陸先生的戒指似乎很別緻。”
他呵呵笑了一聲,解釋道:“這是我奶奶年輕時候結婚的嫁妝,後來就送給了我,還有一副畫着三隻腳的貓的畫和一條狐狸吊墜的項鍊,不過我不太喜歡,如果顧先生喜歡可以送你。”
顧彥庭一言不發,目光掃興另外倆個人。
果然見倆人都將頭低了下去,很顯然,陸奕然說出來的和手上戴的都是他們最重要人的東西。
“你們怎麼證明戈世穹是那個幕後主使而不是另有其人?”
“總警司,戈世穹一直都在販賣毒品,這也一行也算是個中翹楚,盯上徐慕塵,是因爲楚夕。”
聽到熟悉的名字,顧彥庭眉頭一皺,涼涼的看向他,“楚夕?”
“楚夕以前在無意中識破了戈世穹讓人僞裝的身體藏毒,損失了好大一筆鉅款,他一直都想報復楚夕,可是楚夕卻意外身亡,所以只有將矛頭對準了她的好朋友,徐慕塵。”
顧彥庭脣角輕輕的揚起一抹譏諷的弧度,“這裡有一個比徐慕塵更合適的人,爲什麼還毫髮無損,你解釋一下。”
馬川一愣,然後,本能的看向陸奕然,似乎,有點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警務司的工作人員多少也有些尷尬。
總警司,你這麼在當事人面前說着類似巴不得人家被報復的話真的沒有問題麼?
亙古的沉寂之中,在顧彥庭目光的逼視之下,馬川的汗水從額頭一直往下滴落,
顯然已經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陸奕然長長的嘆息一聲。
“其實,我和戈世穹也算的舊識了,他估計是看在我們的交情上所以才放過了我,轉而找了徐慕塵,說來,她是楚夕的竹馬,也就是我的朋友,想不到戈世穹竟然這麼喪心病狂,顧先生,我知道戈世穹的住宅,那裡一定有殺害徐慕塵時候留下的一些針具,你可以派人去看一下,便知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了。”
顧彥庭眸子輕輕眯了起來。
不得不說,陸奕然是一個十足的小人,對人更是從來都沒有什麼信任,他早就擔心會東窗事發,所以從一開始便把戈世穹給算計了進來,目的,就是要替自己找到一個背鍋的人。
“陸先生知道的這麼清楚,我怎麼知道是不是栽贓嫁禍!”
在陸奕然真誠無比的注視下,他風輕雲淡的吐出一句。
後者臉上閃過一抹僵硬,轉瞬即逝,“呵呵,能爲總警司分憂是我的榮幸,自然不敢有任何的隱瞞。”
顧彥庭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
事情到了現在,纔剛剛開始。
他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吩咐道:“馬川,金子元,張海濤立即槍決。”
三人猛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他,“總警司,你說過只要我們老實交代便能免一死的。”
聞言,他腳步微微一頓,頭也不回的說道,“我什麼說的?”
而且……老實交代了麼?
這個時候,陳飛一臉爲難的上前,尷尬的開口,“剛纔的話是我說的,那個……我就是情急之下,我說的其實不算數。”
陳飛第一次覺得,跟在總警司跟前辦案,其實還是挺難的,隨時隨地都要有放棄個人榮譽和名聲的覺悟,必要的時候,節操也不能要。
他們三人殺人無數,作惡多端,總警司從一開始便沒有想過留下他們,而他,只是這個審訊中的一個無辜炮灰而已。
顧彥庭走出審訊室,立即通知了高馳到自己的辦公室。
當高馳趕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了他滿臉嚴肅的模樣,他不禁一愣,第一反應便是,是不是黎安又做了什麼?
“哥,怎麼了麼?”
他冷厲的眸子認真而嚴肅的看向了他,低低的開口道:“我懷疑,楚夕的死和陸奕然有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