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偌大的臥室裡好一會兒的沉靜,就在舒茜感覺有些不安,剛想要張嘴說話,莫韶安才盯着她,目光有些淡漠冷清,慢慢開口:“你想要怎麼辦?”
舒茜夠着視線看着莫韶安,她的眼眸漆黑黝黯,帶着一股與剛纔截然不同的淺淺的悲傷,“我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剛剛發了消息給秦薇,但是她沒有回我。”
“這件事跟你無關。”頓了頓,男人的口吻變成了完全的公式化,“這是秦薇的選擇,雖然你現在聽起來可能會覺得有些難受,但,這是事實。”
這是秦薇自己的選擇!
舒茜遲疑了一下,感覺喉嚨塞着什麼一樣,難受又緊繃,“可是,我真的不想看着秦薇就這麼下去,江明宇一定會毀了她的!”
就剛剛江明宇那麼說,秦薇現在不打算要打掉肚子裡面的孩子,而盛寧在這個時候也是懷了孕的,到時候她肚子裡的孩子,又要用什麼樣的身份存活在這個世界上呢?
一輩子頂着見不得光的私生子的身份嗎?
舒茜想想都覺得心疼,孩子是無辜的,因爲大人的一個決定,而一輩子蒙受這樣的陰影,真的很讓人感覺不忍心呢!
“我知道。”
舒茜這次是真的感覺很無力了。
莫韶安的聲音低低的,她頓了頓,好像受傷的小貓一樣慢慢靠在了莫韶安的懷裡,手上的袋子也被男人接手過去,她騰空的手,於是更加方便的掛在了莫韶安的脖子上,她的聲音有些淡淡的傷感,“莫韶安,我真的覺得不能讓秦薇就這麼下去,可是,我沒辦法了。”
舒茜沒有要求讓莫韶安幫忙去將秦薇給找到,因爲她很清楚地知道,就算他們現在找到了秦薇,只要秦薇還是堅持着,要繼續跟江明宇待在一起,就算他們找到她再多次,也根本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會醒悟過來的。”
感受到懷裡軟軟的修長的身體,莫韶安頓了頓,才伸手將她溫柔的圈在了自己懷裡,近乎安慰的摸了摸她依舊有些消瘦的脊背,“晚上想吃什麼?”
“想吃……”舒茜身子一下子僵硬住了,下一秒,她鬆開了緊緊抱住莫韶安的雙手,擡眸有些愧疚的看着他,“我忘記了!”
“沒關係。”
舒茜苦着臉,直到這會兒,莫韶安問起來她晚上想吃什麼了,她才突然想起來,他們好像約定了晚上出去吃飯?
莫韶安瞅着她一臉知道自己錯了的表情,忽而,又沒有忍住的扯了扯脣角,“張嫂已經在做了。”
“那你這個時候問我想吃什麼?”
“明天中午回老宅吃飯,問你想吃點什麼,讓劉姨做。”莫韶安輕笑着道。
舒茜突然被莫韶安說的回老宅吃飯給震了一下,頓了頓,才稍稍清醒,“什麼時候說的回老宅吃飯,我怎麼不記得了?”
“沒有說,媽剛剛打的電話過來,前幾天他們一直都在忙,現在剛好有時間了,叫我們過去吃飯。”
這個算不算謊言一說就成真了?
舒茜想起來白天的時候跟舒家的人說待會兒要去莫家老宅子吃飯的事,頓時感覺後背都有些涼意聚集。
“怎麼了?”莫韶安看着舒茜不太對勁兒的臉色,頓了頓,才輕聲問。
舒茜咬了咬嘴脣,喉頭動了一下,“沒,明天可以呀!”
……
可嘴上說着可以,等隔天中午,莫韶安已經準備好,叫沙發上坐着的舒茜可以出發的時候,打心底裡的,她還是沒有忍住的有一點點微弱的牴觸情緒。
如果不是莫爺爺,她大概還真一點都不想去莫家的老宅子吧?
但,就算心底有一點微弱的牴觸,舒茜最終還是乖乖地跟着莫韶安上了車,並一路乖順的沒有說話,到了莫家老宅。
莫父還有點事在外面沒有回來,家裡就只有莫夫人和莫爺爺。
但上午的時間老爺子在外面走了一圈,累了,舒茜和莫韶安到的時候很不巧,老爺子剛剛餐前午睡去了,就剩下莫夫人一個人在家裡,間或的幫幫劉姨。
自從上一次的見面之後,舒茜看見莫夫人,感覺心臟跳動的速度都跟着加快了,但跟着莫韶安一起來到老宅子,倏地看見莫夫人,她也沒辦法當中表現出來什麼,於是表面上還是乖乖的模樣,乖巧的還要跟着去廚房。
當然,莫夫人攔住了她。
“韶安,你帶茜茜去外面走走吧,等會兒爺爺醒了,你們再進來。”
莫夫人沒有舒茜想象當中的會單獨對她說點什麼,甚至,還吩咐兒子帶舒茜出去走走。
莫韶安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有舒茜,倏地聽見婆婆這麼說,整個都有點情不自禁的愣住了,訕訕的看了一眼莫夫人,仍舊十分有禮貌的說:“麻煩媽媽了。”
莫夫人就算在家裡面,打扮得還是大方得體,一看就知道修養和自身的氣質都是上好的。
聽見舒茜感謝她,她微微怔楞了一下,嘴角的笑容稍稍放大,但仍舊沒有一點超乎優雅名媛該有的模樣,“不麻煩,你現在的身子不方便,各方面都必須要更加註意一點,我們也是。”
舒茜笑得嘴角都有點僵硬了,才被莫韶安拉着出了老宅。
老宅四周都是綠樹花圃,已經正式入秋的天,花圃裡面已經露出了剛剛打開了花苞的菊花。
舒茜細細看去,還發現了好幾種不常見的品種,看得她比去看花展的時候還要開心,走來走去,最後指着一大朵綠色的菊花,“這花的姿態最好看,要是誰能夠把它給畫下來裱起來就好了。”
這麼好看的花兒,雖然用相機記錄下來也可以,但怎麼感覺,都會感覺少了那麼一股神韻,舒茜原本對畫畫一無所知,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想起來了這朵花兒要是躍然在白紙上,那該是怎樣的一幅美景呢?
不,或者應該說是情調!
“媽喜歡菊花,每年都會畫很多油畫保存起來。”
舒茜頓了頓,彷彿才意識過來剛剛是莫韶安在說話,她原本蹲在地上細細的看着地上的菊花,聞言一下子就從地上站起身來了,聲音裡聽的出來很是驚訝:“媽畫畫,我怎麼第一次知道?”
“以前還開過好幾次畫展,只是這幾年因爲其他事情多,又主要注重自己欣賞,就漸漸不大想開了。”莫韶安解釋。